恍惚之中,我仿佛明白了,逆天圣人不光是身兼两族,还有一个很重要的条件,那就是生于三界之中,却跳出三界轮回。
就像悟空师傅。
周天之内有五仙,乃天地神人鬼;有五虫,乃蠃鳞毛羽昆。又有四猴混世,不入十类之种。
悟空师傅则就是这混世四猴中的——灵明石猴。
还有那袁守城,他看似是普通凡人,但能D察先机,有着一定的能力躲避过天地人三界的轮回,就连阎王都拿他没办法。
现在想想就好兴奋,有这么一个厉害、神秘、强大的师傅,就算是什么本领都没有学会,单单是跟发小们坐到一起吹牛,都会自豪不已,自带光环似的,令他们羡慕嫉妒恨。
可惜的是,那“几乎”是我最后一次,见到悟空师傅了,也是“最后一次”,跟悟空师傅坐在一起谈天说地,无关仙佛魔。
整个天地,也只不过仅仅是属于我们两个人的天地。
之后,悟空师傅又陪着我聊了一会儿,我便开始觉得特别的累,连睁眼睛的力气都没有,昏昏沉沉听着,悟空师傅说的话,便在昏昏沉沉之中,又什么都不知道了。
待我再一次醒来的时候,仿佛又过了好几天,又仿佛只是睡了一会儿。
因为外面的天空,依旧是灰沉沉的、淅淅沥沥下着雨,让我看不到时光到底有没有走过。
只是在我醒来的时候,感觉到身体中仿佛有着一股强大的力量,但又不会让我感觉丝毫的不适、丝毫的疼痛,仿佛,就像是一个J蛋,孕育出一个新的生命。
我醒来的时候,悟空师傅依旧坐在我的床边,温和笑着看着我,但我感觉到,他的脸颊上有些疲倦,那是来自心中的疲倦。
他对我说:“泠泠,为师已经帮你把积攒在身体中,蚩尤魔神的力量给唤醒,转换成属于你的力量。但你现在的身体,还无法承受这么巨大的力量,所以为师又暂时帮你给压制住,只要你将来不断努力修行,不断的磨练自己,便可以成为天地间圣人。”
可我这一次,既然没有丝毫的幸福,内心中充满了恐惧、不安。
没有任何的前兆,就像晴朗的天空,突然下雨了。
我的眼泪“吧嗒、吧嗒”的落下来,害怕的握住悟空师傅的手:“师傅,你,你是不是要离开我了,是不是不要我了?”
悟空师傅伸出手,微笑的为我擦去脸颊上的泪水:“小傻瓜,你是师傅这辈子收过唯一,也是最疼爱的弟子,师傅若是不要你,还要谁呢?只是师傅有些事情处理,要离开一段的时间。”
“不要,师傅,不要走,好不好,我求求你,不要走。”我挣扎的从床上起来,抱住了悟空师傅的腰,哭着像个孩子似的,断断续续说着,又像是,马上被父母抛弃孩子似的,最后紧紧抓住那么一点的希望。
悟空师傅望着外面的雨:“泠泠,你要知道,师傅虽然早已经跳出天地人三界之外,但师傅从小就是生活在这天地人三界中。”
“在这三界中,师傅有幸拜入到菩提祖师的门下,有缘认识了你的母亲,有幸跟随圣僧唐三藏一起西天取经等。这些人,都温暖了师傅的人生。”
“可你为了她们,不要泠泠了吗?”我仰着头,视线早已经模糊他的容颜,可我连眼睛都不敢眨,我担心,这一眨眼睛,便就是最后一面。
悟空师傅轻轻的、宠溺的抚摸着我的脸颊,擦去那无法擦拭掉的泪水,说:“不会,不管在何时,师傅都不会真的离开你,都会一直默默的守护着你、保护着你。”
“不,我不信,你骗我,就是在骗我!”
我突然撕心裂肺,指着他他大吼道,泪水的模糊的视线,那一双眼眸,一定是冰冷无情,一定是充满怨恨的。但随着泪水划落的那一瞬间,我就立即害怕了,再一次抱住了悟空师傅,哭求道:“师傅,求求你不要离开泠泠。”
“你,你可以像对待墨墨那样对待我,把我一身的修为给废除了,让我成为一个废人,这样我,我就不会给天地人三界带来任何的灾难,他们说不定,也,也会原谅我,不,不会将让师傅您,为我承担所有的责任了。”
“冷冷,你知道你在说什么吗!”悟空师傅的语气,突然变得冷漠起。
我迷惑抬起头望着他,但又不愿去听他任何的解释,只是固执哽咽着:“不,我不知道我在说什么,我也不管我在说什么,我只要师傅您不要离开我,不要,求求您不要,好不好……”
悟空师傅抚摸我鹅首,语气也变得柔和,不再冷漠:“泠泠,为师从收你为徒弟的第一天,就知道你是天煞孤星,就知道你身体中,有一部分的灵魂是魔神蚩尤的元神,但师傅依旧将法术技能,毫无保留的传授给你,你知道是为什么吗?”
“为什么?”我问道。
悟空师傅慈祥望着我:“因为师傅毕生最大的心愿,就是希望花果山可以与天下十五大门派那样,名震三界的屹立在天地间。但师傅……”
悟空师傅无奈停顿住,情绪也变得异常低落,直到我问,但怎么样时,悟空师傅才又接着开口道:“但师傅这一生中,想的太多,背负的太多。”
“担心一旦真的那么做,真的开山立派后,会给授业恩师菩提祖师、僧僧唐三藏、你的母亲、三位师弟、花果山的猴子,以及整个三界众生中无辜的生灵带来巨大麻烦,所以迟迟不敢立下一个屹立、名扬天地人三界的新门派。”
“师傅,我们不立了,好吗,我们不管什么三界众生,就算是为了我,好吗?”我再次哀求。
悟空师傅低下头望我,那慈祥的目光,又变得格外的平静,就像是浩瀚无尽的大海与天空似:“直到师傅遇到了你,看到了你,收下了你,师傅才明白一个道理。”
“什么道理?”我问。
悟空师傅说:“生不能做自己,生我何用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