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爷,该起床了。”
二十八日一早,贾清被携鸾温柔的声音唤醒。
睁开眼睛,见到天色都还没大亮,贾清瓮声问道:“现在什么时辰了?”
“卯正二刻了。”
“啊,还这么早,再睡会儿......”
携鸾道:“二爷莫不是忘了,今日你还要参加文会呢,怎么可以贪睡?”
“没事,那个又没有要求多早晚去,晚点也没关系,再睡会。”
说着贾清已经将头蒙在了被子里,继续梦周公去了。留下携鸾一脸无奈的看着白色纱帐下面高高耸起的被子,想了想后,还是没有强行把他拽出来。
半个时辰之后,赖床成功的贾清神清气爽的站在梳妆镜前,由携鸾佩凤帮着整理装扮。
他今日身穿一件二色穿花箭袖,束着五彩镶金宫绦,外套一件石青色排穗褂,脚踩青缎小朝靴,好一似翩翩佳公子风范。
要不是贾清嫌头上戴着东西着实不太舒服,其实他还应该像贾宝玉一样,头上顶着一个紫金冠才对。
不过,就这样,贾清都觉得自己有些过于“妖艳”了……
“你们确定不和我一起去参见文会?”
衣服整理的差不多后,贾清再次对着携鸾二人问道。
佩凤努努嘴道:“二爷去参加文会我们去凑什么热闹,我们还是在院子里等二爷回来好了!”
携鸾显然也是这个意思。
如此贾清也就不再多言。其实今日的文会多半也就是到处逛逛,看看,不会多正式,正适合佩凤她们去玩。
但是她们显然不是很清楚里面的情况,都害怕去了会影响到贾清做正事。
而贾清也不觉得这种文会会有多好玩,他今天去不过是了解了解情况,完成孙俯望交代的任务。
因此,他就没有过多劝说佩凤她们一起前去。他准备随便看看就回来。
出了院门,李衍二人已经候在了那里,见贾清出来,连忙跟着贾清一起向宁国府东角门而去。
……
南京国子监,是国朝有名的学府,和京城的国子监同列。
贾清一行到达国子监的时候,其门前已经车水马龙了,到处都是锦衣玉服的士子及身着仆服的家下人。
国子监中门大开,两排衙役侍立两旁,中有一着官服的青年官员在那里负责接收请帖,持有者方可入内!
贾清下了马车,带着李衍王顺及张常四人走向正门。
忽地,一阵议论声引起了贾清注意。
“你们快看,那就是号称江南四大才子之一的青衣公子李云飞吧,没想到他居然这么早就来了。”
“一袭青衣,飘飘欲仙,果然不愧是四大才子,个个都乃人中俊杰也!”
也有不忿的人道:“长得那么俊,还有文采,上天果然是不公平的!”
更有奇葩的声音道:“不知道玩起来怎么样……”
虽说这话有些模棱两可,但入耳之人皆是懂的雪月之人,哪里有不明白的意思,纷纷抬头看向说话这人。
有的人则鄙视的看着他,不管社会风气如何,好龙阳,这绝对算是令大多数人隔应的爱好。
另有一人接话道:“你要是想把他变成你的童.栾,怕是不容易。人家江南李家世代书香,族中也有身居高位之人,看哥们你这模样,这辈子怕是没希望尝试了……”
不说那哥们闻言后不服气的和后面说话之人理论,贾清也巡着众人目光的焦点看过去。
只见不远处一架全身装点着青色挂饰的马车内,缓缓的走下来一青衣青靴的年轻男子,通体一色,格调倒是颇为不俗。
观其面容,却也没有想象中的那般俊美,只是面色清秀,五官端庄,较之一般人气质好了一些。
于是贾清反思道:难道是因为我也是美男子,所以看着他也不如旁人那样觉的出奇?
仔细想了想,贾清觉得多半就是这样,心情一下子就变得美好起来。
唉,当一个帅哥就是好啊,你们就羡慕去吧。
不再理会这些路人甲乙丙,贾清带着李衍几人,递过了从孙俯望哪里拿到的请帖,在青年官员的许可之下,一起走进了国子监。
一进国子监,贾清感觉就像是进入了热闹的坊市一般。
宽阔的广场,喧闹的人群,英姿飒爽的兵士、衙役穿行其中,让人很清楚的知道:这是一个盛会
每隔着不远的地方就有一块区域,备有文房四宝,还有一位年轻的官员在其中主事。
贾清随意的走向一处,是一处连对的地方,那里两个儒生打扮的士子正在你来我往的互相出对,欲要难倒对方。
两人水平都不算高,但也不是完全胡诌,出的对联也还略可入耳,因此,每当他们对出一联,围观的群众也不吝啬叫好声。
说来也巧,这台上一人贾清总觉得认识,但是一时又想不起来在哪见过了,于是问一旁的王顺:
“你们认识他吗?”
说着指着台上那人。
王顺有些不解其意,半晌才会意过来,摇头道:“不认识啊。”
恰好这时他的对手抛出了应该是他杀手锏的对子,把他难住了。
那人如此出的上联:
两猿伐木深山,猴子怎敢对锯?
这是一句带有侮辱性质的上联,只是倒也巧妙,所以上方的官员也没有干涉,默默的看着他二人对决。
贾清疑是认识的那哥们显然是对不出来,一时有些羞臊,又不好就此认输,毕竟对面出的这个上联侮辱的意味还是很明显的。
台下的观众等了两个呼吸,见他始终对不出来,就开始拆台了。
“到底会不会啊,不会就下来,让会的人上去!”
“就是,别在这里丢人现眼了,下去吧!”
如此种种,更是让他下不来台,本来就羞红的脸逐渐血红起来。
贾清虽说一时拿不准在哪里见过,但也确信自己肯定和他是照过面,说不定有些渊源呢?没说的,这种情况当然要为他两肋插上一刀的。
于是贾清在台下开口道:
“一马足陷淤泥,畜牲安能出蹄?”
一句下联,却是将侮辱之意全盘给还了回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