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窗户里面吹来湿润而带着咸味的海风,让人十分舒畅。熊猫坐在窗边,一边吹着海风,一边专心看书。
他书柜里面的书已经更换了一批,之前那批书都看完了。
当然,现在的书也依然都是一些常识书籍。这种福利性质的东西,不可能有什么真正珍贵的情报藏在里面。
但对熊猫来说,那些“珍贵的情报”其实没多大价值,他真正需要的反而是这些常识。
要说珍贵的情报,他知道的怕是比镇守这艘飞行船的两个巫师知道得更多……
就在他专心读书的时候,忽然心中一动,下意识地抬起头来,看向某个方向。
他隐约感觉到,有敌意从那边涌来。
强烈的、黑暗的、充满了血腥气味的敌意。
他收起了书,关好窗子,走出了房间,穿过走廊,沿着楼梯登上了甲板。
甲板上一片平静,水手们依然还在各忙各的,没有哪怕一个人感觉到敌意或者危险。
熊猫不由得在心中暗暗叹气——这些水手的实力倒也不差,大概每个人都能算是“骑士”这个档次的,但他们的感知可真是够迟钝的,那敌意已经不超过五百米,他们居然愣是感觉不到……
就在这时,突然一声巨响,从敌意的方向传来。
一道火光突兀出现,直奔飞行船而来。
熊猫没有出手,船上的两个巫师也没有,至于别人——就算他们想要出手,也来不及,或者做不到。
转眼间,那道火光击中了船舱中下部。船身猛地一震,不止一个水手站立不稳,从甲板上被甩了出去。
这次,熊猫出手了。
他抓住一段缆绳,猛地甩出去,缠住了一个水手,然后又甩到了另外一个水手的身边,被那水手一把抓住。
接着,他只是手一抖,这缆绳就连同那两个人一起甩了回来,将惊魂未定的两个倒霉蛋扔回甲板上,避免了被摔成粉身碎骨的悲惨下场。
“好身手!”船舱通往甲板的出口处,有人大叫。
不用转头,熊猫也知道,这人是在路上一直向自己示好的某个学徒,好像是叫洛姆斯的。
他向洛姆斯点点头,没有说话,而是转头看向那道火光传来的方向。
空中云气流动,宛若褪去了一层轻纱,出现了另一艘飞行船。
那艘飞行船比他们这艘更大,通体血红。船体上,更绘画着一把滴血的弯刀,杀气腾腾。
急忙来到甲板上的两个巫师脸色大变,眉头紧锁。
“滴血弯刀战船……弯刀协会的人,怎么会出现在这条航线啊?”高瘦的巫师低声说,“他们这捞过界了啊!”
“现在的问题是,如果不能击退他们的话,无论他们是不是捞过界,都和我们没什么关系了。”矮瘦的巫师说。
“打得过吗?”
“打不过也要打!除非我们赌一赌摔进大海的下场……”
“唉!区区一个接学徒的任务,怎么会遇到这样的战斗呢!”
“倒霉呗。”
两个巫师稍稍商量了一下,就做好了战斗的准备。高瘦的巫师拿出一根墨绿的魔杖,手一挥,就是一团毒水凭空出现,朝着对面的飞行船射过去。而矮瘦的巫师则拿出一块红色的水晶,用水晶的尖端划破手指,将鲜血涂抹在上面,水晶上顿时变得鲜红一片,然后就有一颗火球从其中升起,轰向红色的飞行船。
还没等他们的攻击落到对方的飞行船上,一圈黑色的气息便从那血红的飞行船上升起,迎向了两人的攻击。
也不见有什么特殊的景象,更听不到什么特殊的声音,只是两声犹如水泡破裂的轻微响声,火球和毒水都在空中炸裂,失去了全部的力量,落向下方。
两个巫师脸色变得苦涩起来,很显然,他们不是对面船上巫师的对手。
“请问阁下怎么称呼?”矮瘦巫师大声问,“有什么指教?尽管开口!”
“我可没空‘指教’你这样的小人物。”血红的飞行船上,有一个尖利而苍老的声音,用很刻薄的语气回答。
两个巫师的脸色更加难看,矮瘦巫师忍不住问:“莫非……是‘灰火’大人?”
那人并没回答,而是说:“我给你们两个选择。第一,下船离开,什么事情都跟你们没关系;第二,过来打死我,这边的一切都归你们。”
两个巫师顿时连连摇头,矮瘦巫师大叫:“阁下不要跟我们开玩笑了,就不能再给我们一个别的选择吗?”
“没有了,两个已经很足够。”
黑色飞行船上的两个巫师对视了一眼,深深地叹了口气,然后什么话都没交代,直接走到甲板的边缘,跳了下去。
熊猫本拟他们是想要自杀,却见他们飞出去之后,不久就飞翔起来,显然是有飞行能力。
至少,他们应该是摔不死的。
解决了两个坐镇飞行船的巫师之后,鲜红的飞行船缓缓飞来,停在了旁边。
在那艘船的甲板上,一群全副武装的骑士中间,有一个枯瘦老者,正冷冷的看着这边。
“这船上有多少人?”他问。
这艘飞行船的大副,一个资深骑士立刻恭恭敬敬地回答:“回禀大人,这艘船上有水手四十六人;学徒二百零三人;镇守巫师两人。”..
“水手就算了,学徒嘛……”老者沉吟了一下,说,“今天天气不错,我就收下四个吧。”
水手们顿时如释重负,大副也露出了轻松之色。
之前那个跟熊猫套近乎的洛姆斯却忍不住问:“请问大人,‘收下四个’是什么意思?您愿意收我们当弟子的话,我们求之不得啊。”
对面船上的骑士们,纷纷露出了阴冷和嘲讽的笑容;而这艘船上的大副则露出了同情的苦笑。
“洛姆斯先生……‘灰火’大人的意思是,这艘船上的学徒,他只留下四个带走……”
洛姆斯不是傻子,当然立刻明白了这话的意思,顿时瞪大了眼睛,脸上满是震惊和恐慌。
“只……只留四个?!”他有些结结巴巴地问,“剩……剩下的呢?”
“怎么会有剩下?”对面船上,一个穿得特别华丽的骑士大笑,“你们互相杀,杀得还剩四个。这四个,才是我们要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