梭罗山谷之战,震动了整个黑土大陆。
在这一战之前,黑土大陆最惨烈的战争,大概就是之前血荆棘森林之战的水平——二三百个巫师,上万个骑士,辅兵也有许多,浩浩荡荡的大军。
在这样的大军面前,就算是三级巫师也要退避三舍。一般来说,在黑土大陆,出动到这个等级的军队,差不多就是极限了。
而以“火焰领主”为首的巫师联盟,为了跟神秘组织对抗,光是在规模较小的内布罗平原之战,就出动了上百名二级巫师,等到梭罗山谷之战的时候,光二级巫师就有三百多人,规模已经大到可怕的地步。
过去所谓“出动二三百巫师”指的是出动二三百位正式巫师——说白了就是一级巫师。二级巫师和一级巫师的差距有多大?哪怕是最无知的巫师学徒都明白。
二三百位二级巫师,至少能横扫十倍的一级巫师。这么一想,梭罗山谷之战的规模,就简直令人惊骇了。
整个黑土大陆有多少二级巫师?肯定不会超过一千人。
而梭罗山谷之战,就让这个数字直接缩水了至少四分之一!
现在,这一战已经被称为黑土大陆历史上最为酷烈的一场战争。
跟它比起来,那些出动二三百个一级巫师,万儿八千骑士的“惊天大战”,简直就是村长打群架,索然无味。
经过这一战,神秘组织的赫赫凶名顿时震惊了整个黑土大陆,超过一百个北方的巫师组织争先恐后地向着大陆南方迁徙,而那些实在无法迁徙的,则……老实说,没什么办法,只能等死。
“所以他们就死了。”沙历士校长叹了口气,说,“短短一个月,已经有五十多个巫师组织被歼灭,整个黑土大陆北部,几乎找不到比较大规模的巫师组织了。”
熊猫皱了皱眉,问:“事情到了这一步,红土大陆那边还没反应吗?”
在巫师世界,黑土大陆并非实力最强的地区,在它之上还有红土大陆。
红土大陆算是巫师世界“定居区域”里面力量层级最高的了,那里几乎没有凡人,就算是佣人或者农夫之类,也有堪比一级巫师的实力。二级巫师在那边只能算是普通的施法者,没有什么超然身份。就算是高贵的三级巫师,在那里都算不上特别稀有。
在红土大陆,最强的是四级巫师,也就是“传奇大巫师”。
红土大陆比黑土大陆小得多,但魔力浓度也高得多。没有一级巫师的水平,在那边甚至连活都活不下来。
这种环境对于需要不断汲取魔力修炼的巫师们来说,自然是一等一的风水宝地。所以在黑土大陆这边,巫师的等级到了三级,往往就会感觉到天地间蕴含的魔力浓度太低,就算刻意寻找或者创造高浓度魔力环境,也无法满足自身修炼的需求——到了这一步,自然就只能去红土大陆了。
所以,红土大陆的三级巫师很多,超乎想象地多。
按照沙历士校长听过的说法,在红土大陆,几乎随便找个巫师组织,里面都是大批大批的三级巫师,甚至比黑土大陆这边的二级巫师还多。
对于这个说法,熊猫不置可否。
按照他知道的情报,红土大陆的确有很多的三级巫师——黑土大陆的三级巫师都是有名有姓的大人物,而红土大陆那边的三级巫师往往连个绰号都没有,地位差距之大,由此可见。
但实际上,很多三级巫师从红土大陆来到黑土大陆的话,都会因为环境魔力浓度太低而降级。真正能够在这边也维持三级巫师实力的,其实并不多。
可不管怎么说,红土大陆的确是高手如云。别说三级巫师,就算四级巫师都是有的。眼看神秘组织在黑土大陆这边闹得不成样子,甚至于已经把黑土大陆北部搞得几乎没有什么巫师组织了,红土大陆怎么也该有点反应才对。
沙历士校长自然也明白这个道理,但他却连连摇头。
“没消息。”他说,“红土大陆那边,没有任何相关的消息传来。”
“什么?他们就不管这边了吗?”熊猫惊讶地问。
“他们……大概巴不得不管这边吧。”沙历士校长苦笑一声,说,“对于那些已经登上了红土大陆的人来说,我们这边不过是贫穷落后的故乡,只能扯后腿。或许……他们甚至巴不得我们死光了才干净吧。”
熊猫眉头紧锁,他明白沙历士校长说的是事实。
巫师世界本来就道德败坏人情凉薄,在这个世界里面,好人是稀有的,是悲哀的,坏人才是司空见惯的,越坏越能顺风顺水,越能得心应手。
一个坏人,告别了贫穷落后的故乡,到了花花世界去奋斗,去享受,他又怎么会在乎故乡的情况呢?
只怕红土大陆的人们,对于黑土大陆的事情连一点点兴趣都没有。
其实,黑土大陆对荒土大陆,基本也是如此。
不管是天灾还是**,黑土大陆的巫师们对荒土大陆都漠不关心,如果不是为了从荒土大陆搜刮一些有资质的年轻人补充巫师组织的新血,他们甚至可能连去都懒得去荒土大陆。
因果循环,报应不爽,现在轮到他们被别人漠视了。
虽然道理是这样没错,但想到红土大陆的那些人明明出身于黑土大陆,却如此对待故乡,熊猫心里就不舒服。
“潘达阁下,你也打算去红土大陆吗?”沙历士校长突然若有所悟,有些紧张地问。
他这才突然想到,潘达阁下的目标就是寻找那块奇异的黑色石头。既然在黑土大陆找不到,那当然就只能去红土大陆继续找了……
看他紧张的样子,熊猫叹了口气,摇头。
“我暂时没有去红土大陆的打算。”他说,“黑土大陆很大,我们联络到巫师组织也还不多。在确定这边没有我要找到东西之前,我是不会离开的。”
沙历士校长这才深深地松了口气,一直忧心忡忡的脸上,总算露出了少许笑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