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在孙立一枪向萧唐猛刺过去的同时,趁着萧唐侧身闪避的时机,他立刻提起腕上虎眼钢鞭,直朝萧唐的脑袋飞将砸下!这一招可说是孙立的看家本领,早已练就得炉火纯青,也曾有不少凶寇难挡孙立枪鞭齐攻的手段,被他一鞭打得脑浆迸裂,毙于马下。
只是萧唐早知孙立留了这么一手,可是孙立却并不知道萧唐也留着后招未使......
电光火石间,萧唐倏然猱身一闪,腰间一道金光忽地向孙立提着的虎眼钢鞭席卷过去!“铛!!!!”震耳欲聋的金铁磕碰声陡起,孙立手中钢鞭被生生荡开,被震得虎口流血!而面前那个面带獬豸面具的强人头领一手提着陌刀,一手舞动着浑铁磐金双截棍趁势不饶人,如狂风骤雨般反向孙立狂攻过去!
本来枪术鞭法皆十分沉着的孙立此时被萧唐逼得个手忙脚乱,他万没料道眼前这个劲敌还有一手双截棍的绝学,本来他的钢鞭打法全凭攻敌不备,然而熟读数遍的萧唐,看孙立以虎眼钢鞭杀敌的情节已不知看过多少遍,如何不知道他还有这般压箱底的招数?
趁着孙立猝不及防,萧唐单脚猛一发力,他身子登时腾空而起,明明是阵前厮杀拼的是刀枪功夫,他却又施展出江湖中人近身短打的技艺来!浑铁磐金双截棍被收在了身后,萧唐单臂五爪立张,按住孙立的肩头又发巧力,孙立手中的长枪与竹节虎眼钢鞭先后丢落于地,便连他的人也被萧唐一把生擒过来!
萧唐边按住兀自挣扎不休的孙立,胯下照夜玉狮子骏马又划成一道白色的闪电,飞也似的直奔二龙山前险关的方向冲去。本来萧唐甚难生擒捉住武艺过人的孙立,可他却趁着孙立使钢鞭偷袭的功夫反将他攻了个措手不及,这才一举将这个病尉迟一把活捉了过来!
照夜玉狮子脚程极快,转眼间便已驮着萧唐冲入险关之内,而林冲见董平率突骑前来抢关,他也驾马甩开了秦明,很快也退回到了关口。
性如烈火的秦明哪里肯放?他挥舞着狼牙棒与董平并马军数百精骑驾马狂奔,眼见也要冲进尚来不及关闭的险关大门。官军这边数营步卒也高声喊叫着冲出营寨,要趁着董平所率劲骑马军与贼人缠斗时夺下二龙山前第一道险关!
可就在这时就听一声锣响,从城墙上弩箭如雨一般劈头盖脸的射将下来!二龙山守关的弓弩手一齐放箭的时机拿捏得恰到好处,待林冲刚退返至关内,锋利的箭簇弩矢就密集地狂射下来,就好像贼人早已经预料到官军会猝然抢关一般!
随着一阵阵锐利的尖啸声接连响起,突袭抢关的官兵马军猝不及防,顷刻间便有两百多名马军将士中箭堕马,哀嚎不息!
而董平挥舞着双枪不断地将扑面射来的箭簇挑落拨开,当他胯下中了两箭的银鬃战马也疾驰到险关大门口,在这个时候,用来开关这座险关大门的绞盘才刚刚被守关士卒拉动起来,眼见董平就要纵马飞跃入关,可这个时候他脑中忽然碰出一个念头来:
瞧这伙贼厮的反应,似是早已料定我会趁着单挑放对的时机来突袭抢关,如果真是那样,早做好准备的这伙泼贼,又怎么会任由我冲进关内!?
极其擅长在乱军中冲杀的董平,似乎也早就磨练出几分察觉战场上凶险的本能,他心中生出这个念头后,便立刻拨转马头,在险关门口兜了个圈子,又返身朝着本阵的方向狂奔而去!
可另有一骑却似团腾腾烈火一般,与董平错身而过,并直喇喇的一头冲进关内!董平也来不及向性急暴躁的秦明示警,只能眼睁睁瞧着他连人带马一头栽进二龙山一众头领早已挖掘好的陷坑之中!
原来萧唐事先料到那个董一撞十有七八会一头撞向险关大门,再仗着自己冲阵的本事与把守险关的军卒纠缠厮杀的同时,好教大队的官军冲入关内,夺下这座关卡,所以萧唐便吩咐山寨中步军头目在险关门口掘好土坑陷阱,只等董平与他麾下骑军纷纷堕入陷坑中。
没想到反应过人的董平鬼使神差地躲过了这个陷阱,可同样好直来直去的霹雳火秦明却呈一夫之勇,毫不提防的冲进关内。萧唐连同林冲、徐宁、竺敬等人返回险关的时候,都是沿左右侧行,避过了正当中掘好的陷阱,可秦明哪里晓得这个?他连人待马都陷在坑里,那陷坑四周埋伏好的长枪手、弓弩手轰然杀出,并有数十人探出挠钩,又把秦明钩搭得住,再度拖倒在坑中!
险关墙头的上千弓弩手仍反复挽起硬弓劲弩、搭箭放弦,无数支锋利的羽箭暴雨一般劈头向下方的马军劈头狂砸,“飕飕飕飕飕!”几乎是在利箭破风声响起的同时,须臾间又是“噗噗噗噗噗!”一连串利刃入肉的闷响,以及撕心裂肺的惨嚎悲号声!
眼见鲁莽性急的秦明坠入贼人的陷阱,董平心中大呼侥幸的同时,也不由得咬牙暗恨道:可恶!本想抢得个头功,却不想这伙泼贼恁地狡诈,只怕这六七百马军大半要折在此处!戴獬豸面具的那个鸟贼手段亦甚是奢遮,那厮到底又是谁!?
而在官军本阵那边,云天彪眼睁睁看着数百马军送死一般冲到险关门前,却又被密集的箭簇弩矢射得死伤大半,他知道董平抢关的计划被二龙山贼人看破,再厮杀下去也无济于事......云天彪面色阴沉的吓人,过了良久,终于从牙缝中迸出两个字来:“收兵!”
当下二龙山一行军健便押着秦明、孙立二人到了第一道险关的城楼中。萧唐等人早已端坐在位子上,见被缚绑住的秦明、孙立被解在厅前,萧唐见了,便站起身来,亲自走到秦明、孙立面前为他们二人松了绑,并朝着他俩抱拳施礼。
秦明虽然心中仍十分恼怒,可他见这戴獬豸面具的对他十分礼遇,便也慌忙答礼,说道:“我是被擒之人,输在你们手上,便是由你们碎尸而死也不稀奇,却又来拜我作甚!?”
孙立面色平淡,也向萧唐施了一礼,说道:“这位好汉本事了得,我输在你的手中心服口服,要杀要剐我孙立只得认了,可是恁如此作态怕是要招降我与秦统制吧?哼哼......我等既为大宋军人,哪有投身做贼的道理?还望这位头领莫要赘言,一刀杀了我们便是!”
萧唐听罢点了点头,十分淡定地向孙立回道:“阁下不愿降?好,我知道了,我这就放孙提辖离去。”
..........哈?
孙立怀疑自己的耳朵是不是出了甚么问题,这个强人头领怎么不按套路出牌呢?按正常的流程下来,这伙贼人要么威逼利诱,拿生死要挟一番,自己还要再挺起腰板说些硬气话来,交谈未果后,再将他这个被俘虏的朝廷官将要么杀了,要么关押起来,就算这强人头领仁义为先,肯放自己一条生路,结果他说不赘言便不赘言,也不至于答应的如此痛快吧?
孙立摸不清萧唐的路数,兀自一脸懵逼的时候,萧唐心中却暗笑道:你这病尉迟现在是不肯降,可是待登州解氏兄弟那边被毛太公陷害之后,等你那弟妹母大虫顾大嫂抽出两把刀要跟你孙立玩命的时候,你不还是在万般无奈之下,劫狱造反,索性直接去投身绿林?
眼下你在这里嘴硬,可到了那时,要不要落草之事你自己说了都不算,我直接等到顾大嫂、孙新等人闹得你孙立不得不劫狱造反,再率登州一路人马前来投奔我便是,我现在又跟你多废什么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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