随着越来越多的人加入,白猿更是吃力不堪,连连怒号。
这附近山林的百年老树都已被他们破坏的差不多了,明亮的阳光穿插在古树残墟中,灰尘四起,随着光线袅袅而上,幽密千年的山林在无声的忍受着摧残。
忽然这白猿放弃了面前的白衣少女,转身攻向一旁的王振。虽众人已是合围之势,但王振境界较低,且没料想这畜牲会转身攻击自己,一下猝不及防,险些丢了飞剑。
陈循凛声道:“师弟小心!”
玉灵剑从手中飞出,直刺白猿面门。
白猿呲牙咆哮,一拳是击飞了长剑,再撞飞了王振,向着西方夺路而逃。
众人不及追去,西方烟尘滚滚,树木折倒,已是远去。
陈循望着逃跑的白猿,有些不甘。王振从地上起身,向陈循道:“师弟愚钝,竟让这猿妖跑了。”
陈循微微一笑:“不怪你,这猿妖很是强悍,钢筋铁骨,刀枪不入,我们只能困住一时,却也奈何不住。”
说完,陈循眼光微微一瞥,望向不远处的少女。
梓瑕关切地问道少女:“师妹,你们怎么会在这里和那猿妖相遇?”
陈循笑着道:“这是我的主意,我们收到王师弟的传音玉简,便想着还是尽快和你们汇合,想不到却在这能巧遇猿妖。”
说着,陈循关切的看向白衣少女:“纪师妹,刚才是你一直在抵制猿妖,可有大碍?”
白衣少女低声道:“无妨。”
陈循笑笑。
一直在观战的曹钦这时过来,笑声道:“精彩,诸位道友道法了得,曹某佩服的不得了。”
陈循望向曹钦。
曹钦看向陈循道:“想必是玄青第二剑,玉剑陈循吧,今日初识,果真风采过人!”
王振介绍道:“师兄,这位是紫枫林的曹钦曹师兄。”
曹钦之名,陈循自然听过,只是曹钦久居紫枫林,陈循一直以为其只是个仅会埋头炼丹的书呆子,今日一见,却不尽然。
陈循客套几句,曹钦又转头望向那位白衣少女,眼神放光:“这位,曹某斗胆猜测,莫不就是传说中的天女纪漓吧?”!!
…………
…………
…………
听着远方山林的声响,叶峤从椅子上站起,望向远处的烟尘滚滚处。酒楼的客人们也是察觉,纷纷望向那里。
倒是叶峤对坐的白仞依然饮酒自若,不为所动。
“坐下,一个小小的畜牲,丁点的动静,看看就可以了。来,小二!再来两坛!”
……
竟会是白仞,叶峤抬头望去,想不到会在这碰到熟人。
匆匆数年过去,但叶峤还是记得白仞,不仅是那一剑之恩,也是叶峤渐渐了解到玄青还有像白仞这样的人物,让叶峤有些神往。
于是叶峤便直接上了二楼,与这位白前辈对坐畅饮。
白仞笑道:“好小子,年纪不大,酒量不小啊!”
叶峤有些小得意:“那是,要说这酒,前辈你可能还不及我!”
“哦?”
我家里藏酒万坛,桑罗三味,屠苏七尹,松花汾酒,桂菊杏萸,前辈可都尝过?
白仞啧啧舌头,笑道:“不常闻,不常闻。”
“那前辈有机会,可来楚叶城,我请前辈喝个够!”
白仞大声朗笑道:“好小子,来,再来一碗!”
…………
山林一行人铩羽而归,但却斗志不减,陈循望着大家,道:“与你们一齐的百兽宗的道友呢?”
王振手一摊:“我们不知,我们听到异响,便赶来支援师兄了,他们三人也不知去了哪里。”
曹钦道:“还有叶峤师弟,他对我说有些事,便走开了。他境界较低,怕是追不上咱们。”
陈循疑惑:“叶峤师弟?”
王振又是赶忙补充道:“是咱们玄青外门的一个弟子,不知怎么着,半路竟和我们走在了一起。”
陈循觉得有些好笑:“哦?咱们的外门弟子。怎么会在这?”
王振道:“他确实有些可疑,但又有咱们玄青的玉牌,也就暂时让他和我们一起走了。”
陈循有些傲然道:“我倒是好奇想见见这位外门师弟。”…………
那位白衣少女,便是纪漓,终于开口道:“既然还有同伴,我们先去山下汇合吧。”
众人表示同意,于是大家皆御剑飞去。
山林终又归于平静,飞鸟渐渐归来家园,只有狼藉一片的树木在记录着当时的情景。
靴子踩在落叶上,沙沙作响,走兽望风皆靡,不敢停留。两名黑衣人悄然出现在山林,望着狼藉一片,讨论道:“是谁?”
“好像是玄青剑法。”
“赶紧向上头报告吧。”
“宫主可不喜欢玄青宗的人”
“走”
…………
酒酣过后,白仞拉起醉醺醺的叶峤道:“傻小子,竟不知用真气排酒,下次可得好好教教你。”
“教谁?嗯哼,好啊,教什么!”
叶峤说起了胡话。
白仞大笑道,拉着叶峤下了楼,临到门口,又喊道:“小二,给我整只烧鸡打包!”
入夜,星月朗空,祭河大典结束后,大家并未离去,小城的灯会同样也是一年中难得的盛会。
东风夜放花千树!满城灯火,映的洛水金碧辉煌。叶峤跟着白仞,酒已是醒了大半,问道:“前辈,咱们去哪啊?”
白仞走在前面说道:“去见见我的一个老朋友。”
灯火阑珊,两人慢慢穿过人群,跨过了拥堵的石桥,叶峤望向桥下,游船无数,如同花火弥漫了整条河,好不热闹!
桥下徐徐流水,一条轻舟慢慢划出了桥洞,船头站着两名秀丽的女子,其中一位白纱蒙面的女子开口道:“师姐,我想回天月宗了。”
明月倒影,一旁的梓瑕有些宠溺道:“恩,我也有点想念师傅了,等我们找到那位叶师弟,就回家。”
纪漓望着沿岸绿柳,喃喃道:“可是,怎么才能找到这位师弟呢。”
…………
白仞二人渐渐走远,拐进来一个小巷子,这里远离了灯会的喧嚣,也没了五光十色的花灯。
两人走到了一家棋馆前,一阵悠悠扬的琴声从这里传来。白仞笑了笑,走,进来。
二人进了这个小棋馆,已是晚上,又逢灯会,棋馆内早是没了客人,只有一个老琴师在上座抚琴。
屋内灯火三五盏,微风从四处拉开的竹帘下吹来,清影缓风,别有一番幽静之美。
白仞径直坐下,也不说话。他示意叶峤坐下,自己倒了杯茶,慢慢品尝。
叶峤瞧着上座的那位老琴师,只看是个寻常人家老人的扮相,耄耋垂须,与俗世老者并无什么不同。难道这就是白仞口中所指的老朋友?
终于,一曲抚尽,老头看见了白仞,微微笑道:“我道是谁呢,原来是你这小魔头。”
白仞回道:“我要是小魔头,你就是那大魔头!”
老头笑笑,抚须道:“来我这里干什么,是想听我弹琴呢还是要来找我下棋。”
白仞又给自己倒了杯茶,双目凝神道:“我想求你们雨化宫一件东西。”
老头听后开颜大笑,说道:“你还有求人的一天,不过可惜,你来晚了。”
白仞诧异:“来晚了?
“恩,老夫已经不是雨化宫宫主了,你来晚了。”
后座的叶峤大惊,原来这位竟是雨化宫的老宫主!虽雨化宫不与玄青、天月二宗比肩,但也是祝国的顶级修真门派,位列七宗之名,在洛水一带颇为知名。由于他们低调的行事风格,不为他派熟知,但其底蕴之深,是任何一个门派都不敢小视的。想不到,神秘如此的雨化宫,他们的掌门人就这样出现在自己面前,还给自己弹了一首琴,想想还有一些激动。
白仞并没注意身后叶峤的小九九,急切问道:“这是什么时候的事情?”
老者想了想,道:“有十年了吧!”
白仞有些吃惊,这老头竟舍得让位,:“那现在又是谁坐上了雨化宫宫主之位?”
老头有些玩味的望着白仞,高兴道:“可不就是,你的老‘相好’嘛!哈哈”
说完抚须长笑。
白仞大吃一惊,嘴中吐道:“雨君桐!”
忽而白仞又急急辩解道:“你个老不正经,谁是我的相好了,有这么说自己徒弟的吗?为老不尊!”
老头有些打趣道:“不是吗?当年你独闯我雨化宫,在我宫前广场上一剑迎百人时,不是大喊着桐儿是你的相好吗?当年可是嚣张的不得了,怎么?如今不认帐了?”
叶峤两眼放光,真是精彩的故事!
白仞终于注意到了后面的叶峤,这小子高翘着二郎腿,双眼发光,更可气的是他不知从哪掏出了一包瓜子,正在那里悠闲的磕着,一副听故事的神情!
白仞故意低咳两声,道:“这有小辈在呢,就别揭以前的老底了。”
上座老头也是看见了叶峤,道:“很不错的娃娃,人老了,没看到,失敬失敬。”
说着,竟起了身给叶峤揖身。
叶峤大惊,连忙站起回礼:“小子叶峤,拜见老前辈。”
老头又看着白仞:“你徒弟?”
白仞回答:“不是。”
老头小声道:“可惜了,”可转念又想,大喜道:“不可惜,不可惜!小娃娃,可愿意拜我老头子为师?”
这回可是白仞大惊了,转头望向叶峤,只觉这小子除了脾气很对付自己,其它也没察觉有什么特别之处。
老者笑笑道:“我那宝贝女徒弟也不管老头子我了,我就想再收个徒弟给我养养老。”
叶峤内心又惊又喜,有一位如此高人肯收自己为徒,当是三生有幸啊!
叶峤主意未定,望着白仞。
白仞道:“小子,这老头能看上你确实是你走运,可我可提醒你句,他可真的是个魔头!”
叶峤立即向老者跪拜:“弟子叶峤,拜见师尊。”
老头开颜大笑,直上前扶起叶峤,好徒儿,老夫雨阆宸又有了个好徒儿。
原来老宫主原名雨阆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