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我这么问,梁宇的脸色一时间也是有些阴晴不定。
显然,就连他也不敢确定这种事情。
眼看着天色越来越晚,到了最后,我决定今天就暂时将这件事放一下,等明天晌午商量好了再过来。
等我们几个人回到家里的时候,我爹娘如今还在院子里等着。
见我们回来,我爹的眉角一挑,开口问道:“咋样了?”
深吸了一口气,我心里也是有些难受。
“死了。”
“什么!”
一句话说完,我爹的身子顿时晃了三晃,一屁股坐在了地上。
不管怎么说,大家伙也是这么多年的老邻居,虽然小时候我被林峰坑的差点丢了小命。
但,这终归是和林家的老两口没什么关系。
只可惜,这其中的种种因果,我无法详说。
安抚了爹娘几句,我们一行人直接就回到了二楼。
换了一身干爽的衣服,我有些疲倦的躺在了床板上面。
刚才那几经生死的折磨,着实是让我倍感疲倦。
关乎阳间黄泉水的事情,现在我还没能弄清楚。
看了看胸口的谛听玉佩,我找了一个比较僻静的地方,一手死死的攥住这枚玉佩,而后称心凝神。
霎时间。
一股巨力向我袭来。
就好像是我整个人的灵魂,全都被吸纳进去了一样。
轰!
等我在睁眼的时候,眼前却已不是我家里的样子。
而是……
阴间!
谛听的那座巨大的庭院。
那一连片的黑色花海,一张张怪异恐怖的人脸,就在花蕊当中。
看到眼前这一幕,我着实是吓了一跳。
不过很快,就反应过来了。
“你来了。”
轻飘飘的声音出现,随之,谛听那极为怪异的身体,就直接出现在我身边。
阴阳人。
一半男人,一半女人。
“嘶——”
不管怎样,虽然并不是第一次面对谛听这种样子,但我依旧还是忍不住倒吸了一口冷气。
“我咋来这里了?”好不容易才算是恢复了平静,我有些忐忑的看了一眼周围的环境,小声问道。
“噫——你这个坏东西,见到我不好吗?”
没想到,这个时候的谛听,却是用自己那独有的奸细嗓音,娇声问道。
同时,那一只手还不停的在我胸口来回滑动。
激灵灵的打了一个哆嗦。
尼玛!
心中忍不住骂了一句,我翻了翻白眼,不过倒是也知道这家伙的脾气,当即就不再废话。
“我们村子里的黄泉水是怎么回事?”微微皱眉,我看他在前面带路,自然而然的就跟了上去。
之所以这么问,是因为我心中也有底气。
毕竟,这家伙可是谛听神兽。
号称能听遍诸天万界的主,阳间发生的一切,自然也全都能够知晓。
果然。
就在我这句话问完之后,走在前面的谛听呵呵笑了一声,就像是无奈一般,开始摇头。
“终究还是让你触碰到了这些。”
说话间,他迈步朝着前面走去。
这一步,咫尺天涯。
我就感觉眼前一个晃神,等清醒的时候,却已直接到了他的那座庭院当中。
跟上次一般无二。
还是那方真皮沙发。
几块怪异的骨骼,就这么插在上面,显得有些阴森恐怖。
喉结滚动两下,我知道谛听将我弄到这里,一定是有什么话想说,也就没有着急,找了一个看似稳妥的地方坐了下来。
“啥意思?”
他之前的那句话,我可以确定自己没有听错。
此时的谛听,正独自坐在那张满是骸骨的沙发上面,对于常年生存在阴间的他,这些东西就算是家常便饭一样的熟悉。
“那黄泉水,好喝吗?”
“啥?”
我一下子愣住了,被他这么一句没头没脑的话说的有些傻眼。
喝黄泉水?
怎么可能!
不过,等我瞧见谛听脸上那严肃的表情时候,就知道这家伙不是在开玩笑。
身子一僵,下一秒,我猛然想起了一件事情。
匆忙内视。
只见,此时在我体内的那朵沧澜火莲之上。
一个小小的人影,就盘膝坐在上面。
就是一个缩小版的我。
此时人影周围,正环绕着两道黄色气流,逐渐盘旋,顺着鼻孔吸入。
“嘶——”
看到眼前这一幕,我又怎么能不明白。
这黄色气流,不是别的。
正是我之前在水下的时候,那形成漩涡的东西。
“这……这到底是怎么回事?”
我愕然的长大了嘴巴,不敢相信眼前发生的这些。
谛听呵呵一笑,一手撑开,猛地在我眼前一挥。
下一秒,滚滚水声。
滔天响彻。
无边无尽的黄色翻腾,那些我之前见过的黄色气流,数不胜数。
黄泉!
我和谛听,此时就站在这岸边之上。
肉眼可见,黄泉之中,有不少的骸骨堆砌,几乎就是尸骨冲天。
但,这本该是异常让人胆颤心惊的场面。
我却非但没有任何害怕,反而是有一种莫名的亲切感。
心中打了一个哆嗦,等我再看谛听的时候,却发现,此时的他,正伸手指着不远处的河面上。
我顺势瞧了过去。
只见,在这滚滚黄泉之上,竟然飘荡着一叶扁舟。
似乎是极为破旧的木板打造的船,随时都有可能会泄露侧翻一样。
那咆哮的黄泉水,就这么击打在船身之上。
一下又一下。
可是,这破船却没有丝毫会要掀翻的意思。
反而就这么顺势飘荡。
喉结滚动两下。
眼前的这一幕,着实是有些把我给震惊坏了。
“你可认识?”
没想到,这个时候的谛听却是咧嘴笑问了一句。
我认不认识?
我突然想笑。
这,我怎么可能认识!
上一次来阴间,也无非就是走了一个照面而已,根本就没瞧见过黄泉水。
更别说这上面的破船了。
可是,我才刚想摇头,嘴角挂着的那一抹嘲讽冷笑,一下子就凝固了。
就在我回头的这个瞬间,我瞧见。
原本那破船之上,如今正站着一个人。
一席黑衣,头上戴着一个破旧的蓑笠,脚底下则是赤足。
是个男人。
此时的男人,正背对着我们的方向。
“这黄泉还有人?”我有些诧异,嘴角跟着哆嗦了两下。
黄泉水,可是号称死地的存在。
无论是什么活物,只要是放进去,不消片刻,就会被吞噬干净。
只余下残破的骸骨,会在这水面之上,永久飘荡。
可现在,亲眼看到黄泉之上竟然还站着一个人,我着实是有些吓坏了。
谛听呵呵笑了一声,也不说话。
这反倒是更加勾起了我的兴趣,十分想知道对方到底是谁。
竟然这么大的能耐,连黄泉都干沾。
因为我注意到,哪怕是谛听,在黄泉边上也是极为小心的退到了很远的地方。
“他到底……”
也就是在我说话的瞬间,那船上的人,突然回头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