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人漫步在繁华的洛阳大街,来来往往的行人扰乱了两人眼眸,纷纷杂杂的音色不绝于耳,脚下的石板踢踢踏踏间失去了原本的模样,两边的黑瓦灰墙在风吹雨淋中失去了原本的色彩,摩肩接踵的路人换了一批又一批。
沐白垫脚看了看周围黑压压的人头,叹道:“这找到什么时候去?”
“大海捞针,大海捞针!”
沐白拉着名弥衣袖走到一旁的屋檐下,道:“想想这些道士一般爱去何处?我们也好有个方向,好找一些。”
“我觉得这些道士一般都爱喝酒,不如我们去酒香的地方找找?”
沐白跟着名弥穿过中央大街,左拐走进朱雀大街,约莫行到中间位置再右拐走进一小巷内,还没走几步,酒香扑鼻而来,犹如坠入云端,又如陷进沼泽,脚步是挪不动了。
二人是好酒之人,但重要的人还没找到,嘴再馋也得忍着,走进去一看,沐白眼中异彩连连:嗬!这小巷可真不一般呐,挨家挨户都是酿酒卖酒的,从东头的灵霄仙酒挨个往西头数,足足有三十六家之多,不同的酒味扑面而来,且都是好酒,上好的酒,门口根本不用站揽客的小二,酒香就是一把利器,直插咽喉,剑入十分!
名弥边走边说道:“此处乃是洛阳城最有名的酒巷,每年这里的酒家都会举办一场御酒会,选出最好的一家酒进贡给天子,供皇室饮用。”
“皇家人在这一点上可就没我等老百姓过的滋润了。”
“哦?何出此言?”
“你想啊!皇家的人只能喝到一种酒,而我们可以喝到三十六种酒。”
名弥眼珠一转,恍然道:“所言甚是,甚是!”
沐白调了个长腔道:“当局者迷,旁观者清呐!”
二人边走边寻,从东头走到西头,见了许许多多喝醉酒的人,士子,学者,商人,樵夫,武者,他们或坐或卧,或哭或笑,或闹或疯,皆都醉了,在醉了的时间里发泄着平常不该有的情绪,摆出平常不该有的姿态,说出平常不该说的言语,吐尽真言,摆出丑态,醉出情绪,只因有酒,有故事,有忧愁。何以解忧,唯有杜康。
名弥叹口气道:“我等醉酒时也跟这些人一样吧?”
“可能是吧。”
“肯定是的。”
“那以后还痛饮否?”
“然。”
二人站在人来人往的朱雀大街张望着远方,名弥道:“你说我们下一站去哪里找?”
沐白踌躇片刻道:“去赌场!”
“赌场!道士赌钱吗?”
“走,去看看就知道了!”
“但是洛阳城的赌场零星分布,并不集中。”
沐白踌躇片刻,气的一跺脚,骂道:“这可如何是好!早一些找到那道士救活英雄的希望就大一些,可是这么大的洛阳让你我在何处去找!”
“先别急,先去找个丹青师画张像,你我再寻找明生也不迟。”
“也只好如此了。”
烟雨楼内
老道明生穿着件灰黑色道袍,背秀一只白鹤,脚踏一双烂草鞋,灰白色的头发挽个发髻,插上一根木簪,花白的胡须乱糟糟地贴在下颌处,脸上污垢不堪,眼角带着眼屎,也就一双眼亮的出奇。
老道此时一手捧着好酒,一手搂着姑娘纤细的腰肢嘿嘿直笑,这老道好大的手笔,一喊就是四位姑娘同时陪酒,好酒好菜也没少点,不一会儿就摆了一大桌子。
这些烟雨楼的姑娘们也是卖力,撒娇般的声音甜甜的喊道:“道爷再来一杯嘛。”
“哎呦,道爷好酒量,待会可要好好赏赐奴家哦!”
明生此时可是春风得意,答应的那叫一个豪爽,架不住姑娘们的热情招待,老道逐渐有了醉意,说话时舌头都有些打结,打发这些姑娘们离开之后,老道摇摇晃晃地爬上床,头一歪便睡了过去。
丹青阁乃是一家老字号画工店,伙计听闻两人要画像,便让二人上了二楼,带到一须发皆白,却不显老态的丹青家跟前,便走了下去。
这老丹青家也不多说废话,铺开画纸,磨好墨汁,对两人道:“讲!”
名弥回过神来道:“五十岁上下之人,面庞清瘦,宽额,眉骨不高,眉毛浓而不密,高鼻梁,薄唇,胡须到下颌二分处,差不多就这个样子了,劳烦您费心了!”
老丹青家也不答话,一笔一画慢慢地勾勒着,不一会便道一声:“好了,请过目。”
二人瞧了一眼皆点头称是,名弥恭敬道:“劳烦您再按这张花一份。”
“稍等。”
出了丹青阁,沐白道:“你我分头去找,少时在这回合。”
“你认识路吗?”
“没事,丢不掉。”说罢,掉头便走开了。
两人拿着画纸逢人便问:“见过此人吗?”
“见过此人吗?”
茫茫人海,何时寻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