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拦什么拦?你会治病么?”
“把四娘请出来吧!求你了!”
虽然这些病人们在被拦住后都很不满,但他们也不敢在四娘的家中做冲撞,所以只能求着这伙计叫四娘出来。
但这伙计虽一直在酒肆中帮忙,却是从没下过暗河深处的,所以他也很为难,而且这店里现在就只剩下自己一人了,要是自己走了这店岂不就是没人照料了!所以做不了主的他只能是一个劲的摇头。
就在病人们和这伙计纠缠不清的时候,在这处酒肆的后院外却快速冲来了一个人影。
只见这人冲刺中做出了一个轻跳,抬脚间就踩着墙上的凹坑冲向上,当其身子被送至墙头时就横身一滚,双手扒着墙头就翻身入院。但他却不是直愣愣地一个墩子杵在地上,而是将全身挂在院内的墙上,然后再缓慢地滑落。继而在快到底时才将双脚尖一撑着着地,最后再落下脚掌站稳。
这一套动作是又快又轻巧,翻墙之人在呼吸间就悄声地落在了院中,随后再是一闪步便窜进了地窖之中。
只见这个入侵者浑身装束破烂不堪,犹如是由多件破旧衣服凑和起来的,脑袋上也被烂衣的布块和起卷的布条缠裹了起来,这不是刚刚被四娘轰赶出去的绿又是谁?
他在受到羞辱后就快速做了小小的报复,不但凭此快速转移了碍事人的注意力,更以极灵活的身手就达成了目标,可见是个脑子非常灵活的人。
从这一连串伸脚探手间做出的动作非常利落,仅靠身体灵活是不能说得通的,必须得是常这么干才能如此的熟练。得有不知多少次成功的积淀才能得来这一次驾轻就熟,然而在做了那么多次后却一直没有传出他的这个名声来,可见他在不论是在选择目标还是在踩点上都是很慎重的。
让绿意外的是在进入地窖后都不用寻找,直接就看见了地道门大大地敞开着的样子,地上更是有众多的脚印都延伸进了其中。他疑心一起便思虑着:“这地窖中居然还开个门,必然是有秘密的,只是怎么就这么容易被自己发现了?难道里头还有什么机关么?”
狐疑中他就用自己引以为傲的目光不断打量着地道的各处,想要找寻出可能的陷阱来。然而在反复扫视了数遍后他便拍了一下自己的脑袋,并自嘲道:“这么多的脚印都从这里走的呢,谁还会耐烦放陷阱?走路的和布置陷阱的都会觉得很麻烦吧?”
想通了之后他就大方地走进了地道之中,为防万一还是在进去前从地窖的杂物中抽了支顺手的短棍做防身。
越向内走就发现光线越是变得昏暗,他在不便中就转着眼珠打量起了地道里。见墙上果然是每隔数步便有一个凹坑的,其中都放着一盏油灯,但是却没有个是被点燃的。
这么多的油灯不是个小布置,就让他更确信这里是通往秘密之途了。不过他还发现这地道中虽有很多烟尘的痕迹,可却都不过是近期才被留下的,地面上的浮土稍被一扒拉就能看出大多数烟尘只是薄薄地盖在了土层之上,并未同浮土搅拌成一体。
“师父说过那四娘是夜明眼来的,而我也知那红衣小娘确实是雀蒙眼。她俩走这黑处无论如何也得举火照明,所以只要找到亮光便一定就是她们了!”绿稍一思虑便觉得自己要追踪的话可必须得赶紧跟上,不然等她们走远了可就得摸瞎了!
绿低头看着地上的脚印就快步走了起来,在又行了数步之后便看到了一处岔路。
这岔路分两条,其中顺着来处的地道直向前的一条。其高和宽都与之前的地道无异,也可容两三人并行,并且地上还留有着一些牲畜粪便。
另一条则是在地道的一边掏了个向下的梯道,宽大的形制可以容四五人行走,而且绝大多数的脚印也都是通往这里的,其中同样还残留着许多被践踏得稀碎的牛粪。
他便在此处稍稍受了点困扰,因为他在心中是倾向于直走向前的,理由是秘宝放在人少的地方总是安心些。但若说左拐走较大的通道也合理,谁说人家一进地道就只会去看秘宝来的?
但这处地方带来的困惑却没能拖得住他多久。
只见绿略一弯腰就将头前探,只将鼻子在两边细细地闻了闻,就得意地迈步进了左边较宽大的梯道之中。他还得意地低声笑道:“嘿嘿,香!”
这倒不是他有什么嗅觉如狗的天赋异禀,只是那红衣虽然在平时衣着朴素,但却愿意花费时间采花做装饰。绿在以前照顾她生意的时候自然曾是留意过的,如今再次闻到了这短期内还未消散的气味痕迹,当然知道该走哪条路了。
他探头探脑地小心走进这条梯道,从走路发出的声音中便察觉出这里是个略空旷的所在,应该是个不小的洞穴。在这其中也没有亮光照明,这让他是既放心又不安。
放心是因为知道这里不会有看守,当然四娘也不可能待在这么黑暗的地方。不安则是来自对黑暗的本能惧怕,而且他也不愿跟丢了要追的目标。
仗着常跟师父吃肉及试吃药草所养出来的夜明眼,绿强睁着双目就胆大地摸着洞壁继续往下前进。
其实在这里已经是经过了多次转角,没有什么光线能拐着弯投进来了,觉得能看见东西都是他自我鼓励下的错觉。所以他行走在这暗洞中的时候就不停地被突出的土石绊到,而且还不断地踩中各处的碎牛粪。
“牛粪!”踩中这些稀碎的秽物虽让绿的心头略有点不适,但这也在同时提醒了他,从这里通过的人是不可能让牛往洞壁上撞的。
于是绿就小心地扶着洞壁缓行,还不断地试探踩着地上的小块软团寻路。哪里的软团若是变得稀少了就赶紧纠正方向,居然还真的就让他顺利摸到了暗河之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