雀鹰也是走到了悬浮车的边上,从留下的痕迹便明白大家都是白费力了。可怕的箭雨并不如预想的那样厉害,最多也只是对其造成了极为有限的伤害。
他也观察了各种以匕首撬动的结果,发现也是非常的不如人意。
先前的一波人见到自己的骨器石器受了损,便心疼地黯然退下,于是便上来了另一波不信邪的做尝试。雀鹰观其成果依然是毫无建树,于是便试图以其他的办法去制造伤害。
他先是将这心思与其他同僚们说了,然后便要去办一件更为优先的事情。别的办法都尽可以花时间琢磨,唯独这件事却是得急急地先办好,不然有什么好法子都有可能变得无用。
那就是这奇怪的东西可是能飞上天的。虽不知它为何会继续待在这里,有可能是累了喘口气,也有可能只是单纯地在轻视自己等人。但无论如何的炮制手段都得近距离施展,所以将其制住了便是最起码的要求。到时候无论是想做出什么搓扁捏圆之事都不打紧,完全可以随自己心意挨个尝试了。
不然就算找出来真有用的也没法使,对方只要一觉得有危险便可当着面腾飞上天。到那时就算有再多的法子也无处施展,只能看着那帮可气的家伙们劫走千户大人。
雀鹰心思定下后便命手下们去取绳子来,而且是有多粗要多粗,有多结实要多结实的那种。
待下完令后自有部属要问缘由,这倒是让他略有些犯难。虽知这些南蛮听不懂人话,但是却拿不准这怪物是否能听得懂。故而他便不敢犯险地吩咐要做什么,只是在挥手中做了捆绑的手势。
大家见状也都立刻明白要做什么了,便心领神会地各自取来所需之物。不多时他们便弄来了许多草绳和皮绳,甚至连巴掌宽的长皮条也弄来了数根。
这是有人担心这物既然体态如此之大,那么在力气上必也是小不了的,若以细小的绳子做束缚恐怕无功,制不住的的话就白费劲了。
同时其他的百夫长们也都行动了起来。
有人是亲自去取来了火把,并且下令将草团及晒干的牛粪都搬来。若是一人这么做还得费些时间,但是众多的部落兵们都参与了进来。许多的人流都在不停歇地搬运转放,不多时就堆积了有半人多高。
干燥的牛粪在草原上是作为燃料来用的,看其做法便不难猜出具体打算。应是试图以火焰来灼烧异物,有再大的本事恐怕也经不住烈火舔舐吧?
再看附近还立着几顶毡帐,便同时传了令让手下就地做拆移,一会生起火后便可免除烈火波及。
另有百夫长真就是命人去寻萨满来此,这也是多名属下建议的结果。不过他们随军移动时并未带上这种人物,要不然之前在制造征调借据时就不会由此地的萨满来办了。
而此地的萨满又是出了名的本事不通,叫来了也就只是在咿咿呕呕地乱唱而已,全无正牌萨满的传承底蕴。不过叫他来也并非是真看重他的本事,纯粹就是安抚底层士兵之心罢了。
不然出了事便会有人说是没请萨满,到时候有什么麻烦都缺个卸责的地方。作为稍高一些阶层的人都需接触各种事物,所以并不会盲信这些神棍们的瞎话。要不然出点事就赶紧找萨满唱歌跳舞好了,谁还需要他们这些具体办事的人呢?
就比如吉达是自行钻进了大帐之中。
因为他记得下午交易的物品还在其中,那里头的粗壮管子是又亮又结实,在场的人们都留下非常深刻的印象。他进帐寻的就是此物,不过倒不是试图私拿贪藏,而是看上了此物的特性。
那飞天异物是金制的硬壳,这粗壮管子看上去也是某种从没见过的金器。在敲打中便知二者都是非常结实,用来打砸一番显然是再合适不过的了。
让神棍去安抚人心,用大棍来敲打硬壳,这才是他们这些军官的最优选择。
不过以他的年纪并不适合挥舞此物,光是老腰就吃不住太大的负担。可是这种事情哪里又需要指望一个老人家来做?外面不正是有数百个小伙子么?他们可都是精神得嗷嗷叫呢!
酒肆内的四娘还正在咧着嘴看热闹,就是王涛也打算测试一下这车辆的能耐。他们在平时都舍不得对这东西做破坏试验,所以一直都不知道它能达到什么样的地步。
现在这个地方正适合经受检验,而且还远离自身,实在是太好不过的测试场所了。放在这里既能称量此物的承受能力,也顺便称量一下那些草原人的战斗力。
至于陷在其中的帮众们嘛……会尽量在玩脱前拉你们出来的。
嗯,尽量。
不过没多久他们就笑不出来了,只见外面的那些皮袍子们分成了几个小队,并且各在几个小头目的带领下忙碌操持起来。这些人虽然来来往往地非常忙碌,但看上去却都是各有条理,互相之间即便有所干扰也不打紧,他们自会很快地完成协调。
如此的场面瞬间就充满了明确的目的性,所有人俱都是在紧张而有序地进行各自的活计。人与人之间通过沟通就能达成复杂的合作,然后便能发挥出意想不到的效果来。
几个河青人也不是没有见识,类似的分工合他们也都是见过的。见此便是齐齐地咽了一口唾沫,只觉得自己的处境似乎有些不妙,怕是即将发生非常糟糕的事情了。
说实话刚才数百人的乱射并没有伤害到他们,只是在最开始才给他们带来了一点压力。不过之后就没那么严重了,那会儿只当是躲在家中看落雨而已。最多是觉得噼哩啪啦的声音有些糟吵,以致他们在说话时需要大声做沟通。
现在这么多人都在井井有条地分工协作,大部分人都无暇看向自己这边。不过偶尔瞅过来的目光也都是带着冷笑,似是在考虑怎么炮制食物一般。
其中的恶意只有瞎子才看不见,更是让车中等人的面目都有些发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