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涛见四娘骂得舒畅,但他却是觉得这种气氛不是很合心,于是便悄悄地跑到厨房去收拾些剩菜剩饭。反正这会架构通讯的已不必由他来做,全靠那台功用颇多的悬浮机器也能成行。
夜宵也不必多麻烦便收拾好了,样式倒是方便而不简陋。
今日的事多招待多,几百个信众都是出了辛苦力气,故而要将许多人的犒劳都照顾到。整出来待客的菜肴便是大锅大锅地做好,剩下了部分也是难免的。不过既然是要做犒劳的食物,故而在味道上并不会差到哪里去。
王涛只需多切一些熟肉,再多放一些酱菜就能稍微拾掇好,但背后却是数人几个时辰的忙碌不休。当然饭食也是有现成的,再经稍微热一热便能吃用。
整好了两份饭菜便都放在一个食案上,如此就方便端起来进行移动了,顺便还不忘各倒上了一杯水酒来润口。一份是归王涛自己吃的,另一份自然是给四娘吃的。
他们二人坐在酒肆中反正也是闲来无事,这会也是没啥热闹可以看了,在这种时候吃吃喝喝也是种打发时间的法子。那些骑兵们的速度显然不够快,别人随便整的饭菜都端上来了还没聚集齐。
最先至的骑兵得了先前射箭无用的教训,所以并不曾再次浪费箭矢。但他们也都面色警惕地驭马绕着悬浮车兜圈,除此之外也是再无其他的办法,只能是等着军官们到此再进行处置了。
四娘故而也没要王涛打开车门,因为她并不愿给这些小兵们找刺激,万一激出了心火还得折损人手。必须得是等着能做主的来了才好沟通,他们的行为起码较容易揣摩和影响。
没多久便见数百骑兵涌了出来,四娘二人喝着小酒吃着肉到也是无惧隔了许多里的距离自然是不怕的。唯独是悬浮车中的几个帮众们都离得最近,所以便不免再次心中惴惴。
这些家伙们一想到待会得现身在这帮人的面前便心虚,皆是忍不住地浑身战战了起来。
不过四娘也不是一个劲地埋头吃喝,她还将目光扫视在众多骑兵身上,着重注意的就是那几个领头的。虽然不知雀鹰、吉达等人的官职,反正等这些人到齐后她便放下了筷子,然后说道“千户,我的。牲口,我的。你们,松手。千户,你们的。”
这些都是她所掌握的有限草原词汇,大部分都是在交换之中学来的。现在拿出来用的大致意思是你家千户在我手中很安全,至于牲口则是我用本事骗来的。所以你们得让我将牲口都带走,那我自然也就会将千户还给你们了
至于人质的称呼倒是不难知晓,在交易中常常能听到旁人如此做敬称,那时的恭敬表情可都不是装出来的。虽然不知道那是名字还是职务的叫法,但对她而言总是没关系,反正归是有个指代的着落就行了。
几个百夫长合计了一下便也觉得无奈,这终究是演变成了绑架勒索的局面。若是某家牧主被挟持了他们还能硬气一下,拼着强攻也不能助长如此的邪风妖气。
可是库赫仑毕竟不是寻常的牧主军官,更还是他们的顶头上司。因保护不利而折损主官可不是什么好名头,换到别处去也是抬不起头的。
几个百夫长便因此算是被捏住了软处,故而在商量过后谁都不敢露出强硬姿态,就连雀鹰也只能是捏着鼻子认了下来。唯独希望对方是惯常做生意的,应该是能遵守起码的信用吧。
他们也不多废话,几声喝令过后便让众骑兵散开了一些。不过队形却是隐隐有所指,在东、北、西三个方向上将畜群给半围了起来。四娘以地面的视角本是看不清状况的,平地上视物总是容易被遮掩,她便要王涛将悬浮车再次飞到了空中。
一览无余之下便看明白了状况,于是就冷笑地再以草原话蹦着说道“驱赶,山。”
她本还打算以本帮手下出力做驱赶呢,但是如此的阵型倒是极不友善。那些骑兵们借这个布置都是距离畜群差不多远近,如此便可以在呼吸间杀奔向前,若有帮众在驱赶畜群便不免遭殃。
既然这些草原人都已经到了这种位置了,那还不如让他们帮着驱赶牲口。这么多的免费劳力不用白不用,等到了地方才好放自己手下的帮众落地。
是以众百夫长们只好下令帮着驱赶,并且一直骑马缀在各自的部属中做约束协调。
命令下达后便是哟呵声四起,间杂着还有上去用马鞭抽打牲口。畜群中都是在日间活动的动物,自然都不是很乐意在夜间活动。它们在受到驱策后都是极不情愿地移动了起来,但是也发出了各种鸣叫声,显然是在传达着不满。
而在天上却是那南来的神秘飞舟在缓缓而行,到似是优哉游哉的大牧主一般。这就让地上的骑兵们看得非常憋屈,一腔的怒火却是没处去撒。
十余里地的距离在天上不出一会便能到达,但那得是靠悬浮车的才能达到的速度。地面上的速度则是被牲畜限制住了,没个把时辰是走不下来的。
酒肆内的二人吃喝完毕了都没见有多少移动,王涛便在略估计了大致速度后就定下自动驾驶,调整着那悬浮车继续缓慢地前行,然后就同四娘一起靠坐着发起了呆。
四娘发呆是不知道有啥好沟通的,语言不通真的会带来很多的不便。她便只能是一会瞅瞅投影在夯土墙上的画面,数里内的夜色竟如白天一般明亮;再一会瞅瞅持续播放画面的“飞像”,只觉得这样可真是从未见识过的新奇。
王涛的发呆并非是因为无聊,而是正在以别的方式在打发时间。若细瞧便能发现他的手指在一开始微微点划了几下,然后双眼的焦距就看向了前方一臂远的空气之上。
他的视界中出现的是悬浮的幕布,上面正播放着蓝皮人的电影艺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