连串的讲述已经将听故事的人给逗弄得云山雾罩了,真要能凭借那些模糊的信息获得真相还真不是一般人能做到的。怎么也得是经验丰富的老警长才能做到,而非四娘这样的年轻女子能轻易做到。
所以当真相最终揭晓时还真令人颇感意外,以至于四娘瞪圆了眼睛叫道:“什么?你说他是若叉?那动一动眼睛就轻松击败十万大军的若叉!?”
同时伴随的还有房间内的另外两人。
红衣即便是心里有所准备也被吓得向后仰倒,也亏是双手支撑住了才没有彻底瘫在地上。
王涛则是发出了更为凄惨的惨叫声:“啊——!疼疼疼!松手!快松手!你要捏死我吗?”
那刺耳的叫喊声是如此的响亮,以至于就连四娘的惊讶提问声也被遮掩了下去,仿佛屋内就只有一个人在痛苦哀嚎似的。这等动静便令还想再问下去的四娘被吓了一跳,于是便和红衣赶紧去查看王涛出了什么状况。
这不看不要紧,一看却发现那人的手掌上再次被鲜血所浸染,而那个脏手正在试图扒拉掉落在地的断指。而且四娘在皱眉之际还感到左手心里头有些湿润的感觉,再一看可不就是沾染了大量的血无所致嘛!
想来刚才是惊讶之余太过激动了没收住力,以至于一把握紧的左手就将王涛的断指给再次捏断。记得刚才这家伙在自行处理之下已经启动了红鸟的部分功能,而且弥漫过去的无数红色颗粒也确实在连接血肉,可没想到因为一次“小小”的激动就导致前功尽弃了。
反正四娘必须得声称自己不是故意的,因为他光是应付剧痛之下的王涛就得腾出双手去招架。毕竟不是谁都可以反复承受指头断裂的痛苦的,那个倒霉男人的反应就是将完好的那只右手用力锤打在四娘身上泄愤,而在四五次的打击中竟发出了沉闷的响声。
为什么不用左手去捶打呢?因为那只手上的中指正在不断传递着剧痛,即便王涛在痛得失去理智时也不敢稍有碰触。
四娘或许知道部分是由于自己的过错,但不肯吃亏的性子还是令她用力将王涛给镇压在身子下面,并且嘴上还骂道:“你疯了吗!?老实一点!别逼我把你打晕!”
减压性的实力差距是最好的清醒剂,因为疼痛而颤抖不已的王涛也会因此快速冷静下来。只不过当他再观察自身情况时却发现双腿被别住了使不出力,胳膊也被恰到好处的反关节技巧控制着无法挣脱,稍一用力就会获得难以抑制的痛苦。
其实在畜棚这里还有许多神教的信众在忙碌的,无论是照料牲口还是提供运力都需要相当的人手。在听到了神使大人和神官的先后叫声后自然会来看看情况,而这一瞅就看见了四娘用力将王涛仰面压在桌案上,那一姿势当即就令某些人不禁想偏了。
但关键是教中的红衣偏偏还坐在一边,并且在露出讶异的表情时还做出一副想要扑上去的动作。这么一来就令搞不清状况的信众们有些摸不着头脑了:这屋里到底发生了什么事情?适合让大家继续看下去么?
也就是最先将门撞开的信众不是一般国人,而是原本身为北城帮的贴身好兄弟,他们自然懂得什么东西该看什么不该看。一声“您先忙”之后就赶紧推身撤了出去,那麻利的动作就仿佛从前已经做过无数遍似的。
四娘记得这货之前似乎是被分配去“照管”那些半掩门的女子们,没生意的时候就介绍一些生意,需要安全的时候就提供一些安全。只不过随着教团的异界开发就导致了河青城的人力紧张,以至于广泛存在的隐性失业都通通被安排了位置,管你从前做过什么都得为了黑门的事业而服务。
其实只是扫过一眼还不足以产生那么多的联想,因为四娘主要的精力还得集中在弹压身下男人的事情上。不过能在短短的两三个呼吸内就制住对方也足以说明业务熟练,这得是多年累月的训练和实践才能获得的本事。
也不知在过往曾有多少人吃过她的能耐,总之正被压制的王涛是不打算以后再次享受这一招了。他只能是在疼痛中喘息地哀求道:“手,我的手,得赶紧接上!把我的手指捡起来,赶紧再洗一洗,或许还来得及!”
能说话有条理就意味着理智恢复过来了,被惊叫——暴走——弹压的过程所吓到的红衣也随之眨了眨眼。她或许在刚才的反应稍微慢了一些,但在听到王涛的请求后还是赶紧扑向那根断指就捡了起来,并就近用桌上的蜜酒简单地清洗后才递了过去。
按说这样的处置显然不够卫生,但王涛更在乎的是身体细胞的活力也是有极限的,断指如果离体太久的话就会成为肉块。也就是说如果耽搁太久的话就再也接不回去了,这对于身心健康而言实在是一桩不小的打击。
所以他在接过指头后便二话没说地重新启动治疗过程,至于诊断和治疗的流程也是看见图标就立刻作出选择。哪怕是新出现的图标也拦不住这个自行摸索之辈,毕竟刚才能启动治疗过程就已说明了他的研究水平。
只是当再次治疗时却与之前有些不同,在四娘和自身的残掌之间是小心虚护着的右手,看样子是准备随时对任何意外作出保护的。看到这种举动的四娘虽然心中有一些不平之气想要发泄一下,但想想刚才的事情似乎的确是自己这边的不对,于是也就再次别过头去默认了这一举动。
不过房子就是这么大而已,不去看向这边就得看向那边,而角落里披头散发的狼狈老头就再次进入了四娘的视野中。
你说要是披头散发也就罢了,那老头偏偏还因为秃顶而导致发量不够均匀,哪怕是头发散开也是一边多一边少的样子。偏偏锃亮的大脑门上还存在两三个血点,怎么看怎么像是一个疯疯癫癫的老乞丐,放平日里即便是随便经过也不会注意到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