枢密院。
黄忠,胡昭,对立而坐。
“当真要调兵北上?”
黄忠有些犹豫。
最近军务很重,特别是军中整顿,暴露出来太多的问题了,牧军虽为强军,可强军也不是随随便便的就养的出来的。
为了养这一支牧军,明侯府每年的财政,最少砸进去了一半左右,这已经让昭明阁对军方开支之大,有了意见。
虽为乱世,军队是保证明侯府政权的最重要的基石。
可这年年都把这么多钱砸下去。
不能见效果,也会让政事堂的人不满的。
军队的开支,军饷,抚恤金,军备更替,军械打造,方方方面的,多的很了。
有了这么庞大的开支。
更需要看到一支更加的精锐的兵马。
打仗的时候很多事情可以忽视,毕竟正在浴血奋战,拼杀之后,很多小事情,可以忽略而过,甚至连军纪都可以缓一缓。
可静下来之后,大整顿的时候,很多事情就直接暴露在眼前了。
黄忠虽有万夫莫敌之勇。
更是牧军第一悍将。
可对于这方面,他的能力还真并非决定,靠着戏志才张辽陈宫赵韪李严这些人,才算是勉强撑得住的局面。
但是如今,张辽去了夏州督战江东,戏志才北上雍州,进驻潼关,只有陈宫和赵韪聊聊介个人的支持,让他感觉压力倍增。
枢密使,这个位置,一点都不好坐,要是把他放去前线打仗,或许他还要高兴一点。
“主公已经决议了,此事不用在考虑了!”胡昭说道:“五大战斗营,必须要调动两个北上,如今只是希望枢密院尽快拿出一个调兵的方案,兵贵神速,我们不能等!”
“战虎营,骑兵营!”
黄忠也是一个决断的人,他想了想,说道:“我立刻通传雷虎和庞羲两个人,命他们尽快收拾好自己的军务,三日之内,北上雍州!”
…………………………
牧军的调动,对于大整军而言,多少是升起来一些波澜了。
不到一日。
李严就跑到了牧景面前叫苦:“主公,战虎营和骑兵营还没有完成整编,虽然编制,军器,都对的上了,可安排指导员的事情,还没有完成,这样让他们北上,日后再给他们安排,就难了!”
“既然知道不行,那就动作快一点!”
牧景很直接的道:“还有两日才北上,你先安排好,至于如何的融洽进去,那是你的本事,这个我管不了啊!”
“主公,你不能这样撒手不管啊!”李严一脸的悲苦,这思想政治司又不是自己想要扛了,你既然让人家扛了,多少给点帮忙了。
“我能有什么办法!”
牧景和李严分析了一下局面:“现在北面关中,必须而且肯定会有动作,千古难求的机会,枢密院会错过吗,肯定不会,就算我下令,全军不动,黄忠,戏志才他们也不答应啊,所以只能辛苦你,从现在,到拔营,北上,然后进入战场,这段时间多少还是有点的,完成对两营指挥员系统的补充!”
李严没辙了,只能回到了思政司的司衙,立刻召来部下,开始对两营进行改造。
“一个部曲,必须要有一个指导员,实行监军,记录战场,建设将士们思想的工作!”李严连续来了三个时辰的会议,把目前思政司下,唯一一个培训班,抽调出来精锐,直接送进了两营之中。
…………………………
牧军调兵,在军中有些影响,可对于西南而已,却很平静,外面战火即将燃起了,倒是西南一片的安稳景象。
牧军本来强势,西南又有天险加持。
牧氏入住多年,对外之战甚至,鲜少有战乱波及内部,最危险的一次,那就是之前的荆州战役,差点被他们打到了益州。
可最后还是挡在了荆州。
所以西南已经有些年,没有战乱了,除了最近的新政发展凶猛一些,造成了一些动乱之外,这些年是风调雨顺的。
正是因为这些年的风调雨顺,百姓的安居乐业,才让牧景,有胆量去实行自己新政,不然要是动乱起来了,百姓被煽动两下就造反,他也不敢这样做。
其实百姓而言,只要让他们吃饱饭,他们愿意阔出去命做的事情,并不多。
有安稳的日子。
并没有几个人愿意落草为寇的。
所以牧景更在关注外面的战役的同时,也在关注着明侯府领域之下的百姓生活状况,他还亲自去郊外的农田视察。
“今年的稻谷,可是要比往年产量更高一点吧?”
看着稻田里面的稻杆青葱葱的一片,牧景低沉的询问说道。
“的确!”
有农曹从事站出来,禀报,说道:“这是经过我们农曹按照主公提议的思路,然后和科技院的人合作,研究出来的新种子,去年试验田的产量增加了半石,今年开始大规模的种植,目前的生长,还是挺好的,只要风调雨顺,必能大丰收!”
牧景的思路是什么。
自然是他从后世所想所学的那些。
袁老一个人改变的整个炎黄大地的农业情况,他自然是做不了的,但是这个思路,可以提前说出来,总有人愿意去尝试的。
哪怕他这一代,改变不了。
也会有人能改变的。
不要等到两千年后的时候。
“蜀黍呢?”
牧景问。
稻谷小麦这些,总归是需要一步步的改变,慢慢的增加产量,是急不得的,倒是蜀黍,这种农作物,还算是高产量。
当然,比不上土豆,番薯,玉米这些高产量的农作物。
可目前而言,也足够让西南吃上饭。
“关中的土地肥沃,还是种植小麦稻谷比较好,至于我们西南,天府之国,水源充足,稻谷小麦的产量蛮高的,关键是西北,我们打算在西凉和羌州,都种植蜀黍,若能成功,明岁必是一个大丰收之年!”
“很好!”
对于农曹这些官吏,牧景可是很看重的,当初他独立成立一个农曹衙门,就是为了更好的管理农业,更好的增加农作物的产量。
……
从郊外的田地回来了,已经是残阳余晖之时了,一抹晚霞的光芒,营造在渝都城的大街上,映出了栩栩如生的一面。
“孟起?”牧景突然勒马,看着这大街繁荣,问身边的神卫军大统领马超:“我这渝都,算得上是盛世否?”
“天下莫过于此!”
马超也勒住的马缰,想了想,低沉的说道。
在渝都住的久了,他越发能感觉,渝都的繁荣,那不是其他城池能比得上了,而且这里的朝气,更是能影响他。
“那我们的责任,就是把这一方盛世,给留住了!”
牧景大笑,车马扬长而去。
“人生,总要有一些追求的!”
马超最近不是知道是不是在牧景身边呆的久一点了,都染上了一些的牧景那种多愁善感的文青之气,他眸光栩栩,看着这街道上的一幕幕,嘴角一裂,笑了出来,甩动马鞭,跟上了牧景。
…………
回到后院,灯光燃起。
东厢。
今日人齐。
张宁已经从北面回来了。
这圣女的威力,还是的蛮大的,黄劭算是被暂时劝住了,没有继续往昭明阁提辞职的事情,这事情暂时搁置下来了。
也为整军迈出了一个重要的步伐。
黄劭都不闹了。
其他大将,这时候也不敢闹起来了,真要被牧景当成了杀鸡儆猴的那一个鸡,那就显得有些悲剧了。
这让整军工作,变得异常的顺利起来了。
“媳妇辛苦了!”餐桌上,牧景舔着脸,给张宁夹了一块小肉肉,厚着脸皮说道:“你为夫君如此奔波劳苦,夫君唯有以身相许,作为报答了!”
“没皮没脸的!”
张宁羞红这俏脸,剐了一眼牧景。
“自家人,害羞啥啊!”
牧景笑呵呵的道。
“堂堂的一方诸侯,数十万将士的主公,有点脸好不好!”蔡琰也嫌弃了自家夫君,给了他一个大大的卫生眼。
“那是在外面,在家里面,我就一个身份,是你们的夫君!”
牧景笑呵呵的道:“自家夫君也嫌弃,你们好意思吗!”
“呵呵!”
听着他们之间的拌嘴,貂蝉和黄月英也掩嘴笑了起来了。
有点羡慕。
她们进牧氏大门已经有些时日,从一开始的提心吊胆,到现在倒是心开始有些稳稳当当下来了,最少不至于感觉不到明天的那种绝望。
牧氏后院的环境,还是不错的。
地方不大。
可有一种比较自由的感觉。
牧景上无高堂。
一个正妻,一个平妻。
而且不管蔡琰还是张宁,都不是那种咄咄逼人的人,这让她们少了一点压力,不至于当妾的一点地位都没有了,而且牧景本身,也不是一个大男人主义的人。
特别是那种对女性的尊重,多少能让她们感觉到一些尊重。
好像这种方式。
每天早上,晚上,都必须一家人整整齐齐的吃饭的感觉,也让她们忽然之中有一种融入了这个家的感觉了。
“貂蝉妹妹,月英妹妹,姐姐没有什么能送给你们的,这是姐姐开的一些药,有助于延绵子嗣的,就送给你们了!”
张宁可不是不拘小节的一个女人,如今两人已经入门,木已成舟,她也不是一个善妒之辈,而且她更加了解牧景,牧景讨厌一家人算计来算计去的场面,也是他为什么一直都不纳妾的原因之一吧。
所以她不愿意给牧景添麻烦,宁可自己委屈一点,也要维持好一家人的和平。
毕竟她清楚一点,在外冲锋陷阵,杀伐果断,踏着鲜血和尸骨,向着这天下至尊的至高无上位置上前进的牧景,唯有在家里面,才有一丝丝的温暖。
“多谢姐姐!”
貂蝉和黄月英早听说张宁是一个岐黄圣手,可当面送这玩意,还是让她们两个新妇有一丝丝的脸红的,羞答答的把药包接过去。
“吃饭吧!”
牧景略显郁闷,张宁配的药,不仅仅蔡琰和张宁尝试了很多次,就算是自己不也尝试过吗,可生不出孩子,那也没办法。
这是一个大问题,所以才有了纳妾。
可搞得好像进门的两个女人,就是为了配种的,这让他厚的好像城墙一样的脸庞,都忍不住有几分的尴尬起来了。
吃饭的时光是温暖,吃完饭之后,几个丫鬟来把餐桌给收掉了,然后蔡琰在庭院里面泡了一壶茶。
这节目也是常有的事情。
有时候他们会在庭院里面聊聊天,很多事情,说开了,有助于家庭和睦。
“这次北上,黄劭什么反应?”
牧景问张宁。
张宁白了牧景一眼,道:“还能什么反应,就差没指着你鼻子骂了,连我都骂了一份,数典忘祖,连自己的老子都忘记了!”
“大贤良师,那都是多少年前的事情,黄巾军给天下带来的什么,除了动荡,还是动荡,掘了大汉的根基,却没办法缔造一个新的秩序,说句不好听了,黄巾军就是天下动乱的起源,多少人妻离子散,家破人亡,流离失所,归无宁日,都是拜黄巾起义所为!”
牧景叹了一口气,不是他非要如此,而是时局如此,黄巾这个名,就没有留下过好的事情,总归是会被人反感的。
“我自然知道,黄叔心中也明白,可他为了大贤良师的一个口号,奋斗了一生,早已经有些割舍不掉了!”
张宁叹气:“直接拿掉黄巾军的军号,那些黄巾旧将,景平第一军的陈到,战虎营的雷虎,那一个没有点不满啊!”
“总会过去的!”
牧景笑了笑。
黄巾的影响,的确有,本身牧军就是黄巾的根基打造而来的,自然缺少不了黄巾大将,他们的不满,牧景清楚,可不会因此改变。
牧景这时候,回头看了一眼,看着一直很少话,很多时候都在插花,写字,泡茶,看书的貂蝉:“秀儿,心中可有委屈?”
“夫君何言?”
貂蝉轻轻的摇摇头。
“闻之当年王司徒已为你寻一门亲事,你心中可有波澜?”
牧景知道,当年王允,为了换取吕布的反水,可是和吕布做出了交易了,若非后来关中大战,让牧军拿下了长安,貂蝉恐怕已经送去吕布身边了。
“夫君当知,秀儿生于世,本就浮萍飘零,父亲说,飘到哪里,那就是哪里了,如今落户牧家,冠牧姓,自当守住妇德!”
貂蝉轻声的说道。
“莫要误会,为夫只是希望,你能过的自由一点,不要整日守在家里面了!”牧景笑了笑,有些人,有些事情,就是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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