对于牧景的而言,景平水师是一张王牌,这一章王牌,日后是能为他平定江东,带来直接的帮助的,所以非不得已之时,决不能暴露。
这一次想要动。
主要还是因为立国在即,不想被江东所影响,也不希望被江东趁虚而入,搅乱了秩序,让明国的威严扫地。
百姓往往很多时候不看苦衷,不看过程,他们只看一个结果。
如果这时候,江东军来袭。
那么就是牧军的没用。
折损的牧军在百姓心中,能庇护百姓,保驾护航的影响,对军队都没有信心,那么对于这个政权的认可力,也是能想象得到的。
所以还是要让一些事情,把江东的注意力,给分散掉,最少不要让他有机会,进来捣乱。
“参谋司做一份详细的计划!”
牧景想了想:“然后送去景平水师,另外口传吾之命令,命景平水师中郎将,甘宁,掩护明国立国,扰江东腹地,必要时候,可进攻会稽,但是不可久留,不可暴露身份,不可长驱直入!”
会稽,那是江东的一个腹地。
刚好看着海湾口。
以目前景平水师的能力,是有机会吃下会稽的,不过却不能做,只能以骚扰为重,不然会暴露景平水师的身份的!
海阔天高。
西南在西,东海在东。
一般情况之下,除非是刻意暴露,无可避免的兵力暴露,才会让人联想到,这出没于东海的大船,是来自西南之地的。
其实一般情况之下,都不会有这样的联想力。
可也说不准,毕竟这世界的聪明人,不止一个,江东政权里面,也有不少聪明过人的人,倒是真的联想起来了,可就有些得不偿失了。
所以哪怕能吃得下会稽,顶多只是骚扰而已。
“诺!”
陈宫领命。
他想了想,道:“主公,如若要做一份详细的战略计划,必然要调动参谋司的人手,会不会让我们有暴露景平水师的迹象!”
“很多人已经把暴熊水师,代入了景平水师里面去了,景平水师本身的影响力不大,所以知道我们在大海上还有一支精锐的人,寥寥无几!”
牧景沉思了一下:“哪怕是在枢密院的档案上,能接触到的人,都不多,参谋司这里……”
这世界,没有不透风的事情。
景武司的确厉害,这些年不仅仅在情报上取得很大的突破,在反谍报的战争上,也是一个大赢家,渝都被肃清了无数次,不管是夜楼密探,江东探子,还是河北暗探,幽州眼线,都被剔除了不少。
可也未必没有漏网之鱼。
包括在明侯府里面。
牧景会埋暗桩,别人也会,不说曹操孙坚袁绍刘备他们的心思,单单说一个人,天子,天子的心思沉,能在曹操身边安置密探。
在自己身边放密探,也是有可能的。
天子和这些诸侯不一样,这些诸侯,刚刚崛起,底蕴很薄弱,想要埋进来探子,无非就是收买,是威逼利诱,可明侯府又不是筛子一个,对于官吏的待遇和安全防备,都是很高的,他们能得手的机会并不大。
倒是天子不一样,天子有大汉作为底蕴,大汉就是一个信仰,谁也不知道,如今还有多少人,会把信仰仍然留给大汉朝。
为了大汉朝,很多人是可以舍生取义的,愿意留在明侯府,为汉室做眼线的人,也不会是少数,哪怕是景武司已经掌控的,都有不少。
这一次的风暴。
明面上,是牧景接着反叛之名,为了肃清的因为新政而反对自己的人,可谁也说不准,牧景是不是为了肃清那些心中仍然存在汉志,身在牧营心在汉的人。
如果景平水师的实力,被天子知道了,谁也不知道天子能做出点什么来了。
“从事以下,不得接触!”牧景还是稳重起见,保证景平水师的秘密性再说。
主事,从事,俭事……
从事是第二等的官吏,算是高层了。
如果从事都背叛,等于一个司衙,根基上都出了问题,毕竟到了这个层面的人,如果连知道都不知道,根本舒展不开工作。
“诺!”
陈宫点头领命。
……
从参谋司出来,牧景又去了思想政治司衙。
这个衙门,相对于参谋司,更加的热闹,这是如今枢密院之下,最为着手可热的一个司衙了。
这一次整军,基本上的重点,都在这思想政治司上了。
“最近进度如何?”牧景见到李严的第一句话,很直接的,直接的让李严一肚子的话都憋死在了肚子里面去了。
“目前除了暴熊三军之外,昭明三军,景平五军,我都已经开始布置下去了,但是收效肯定没有这么快!”
李严低沉的说道:“说到底,连我自己都没有能把这纲领要点给吃透了,强行推广下去,能承受的人不多,想要建立军中的思想,是需要时间了,非一时三刻能建立起来了!”
想要接受一个制度。
必须要他自己先把这个制度给吃透了。
时间太短。
就连李严自己,其实都对这指导员系统,还存在一些质疑,以读书人而督军,本身是大忌,就怕有些人理解出现了问题。
以为只是派遣他们下去,督促军队,盯住主将的,这样以来,不仅仅没办法建立军中思想,还会对主将产生一些影响。
军队上了战场,要的是杀伐果断,而不是被人质疑,要是主将受到了质疑,恐怕会影响他们在战场上的发挥。
这可不是他们的初衷。
“某知道!”
牧景点头,军中思想塑造,自然是需要时间的,引导正确的思想,彻底的让儿郎们对的明国建立归属感,这也需要时间的。
可有时候,时间的问题,就是最大的问题。
他没有这么多的时间继续耗下去。
“你就说直接的进度!”牧景低沉的说道:“今岁之内,能不能彻底的完成各军的思想过渡,先恢复军心,恢复战斗力!”
“有机会!”
李严只能这么说,不能够有什么保证,毕竟这任务,艰难的让他自己都没有什么信心。
“我不要什么有机会,能,还是不能?”
牧景声音萧冷。
有些人,潜力无限的,你逼一下他,或许他就能做的比你想象之中,还要出色很多。
“能!”
李严这时候只能硬着头皮上,牧景都已经问道这份上了,能要上,不能也要上,反正都是要上的,死就死,先应下来再说。
“好!”
牧景道:“我可以保证,今岁之内,不会调动各军主力,包括暴熊军,给你足够的时间,但是明岁,我必须要看到,每一个部曲,有一个指导员,而且各军的战斗力开始恢复!”
“是!”
李严点点头。
他去哪里闹这么读书人来,还要给他们上课洗脑,感觉任重而道远啊。
“你若做成的此事,日后必有前途!”
牧景打了一个棍子,自然也要给一个甜甜的甜枣吃,而且他最擅长的是画饼,一张饼能画的栩栩如生,别说你饿的发慌,就算是撑着的时候,也感觉特别的诱人,他轻轻的拍着李严的肩膀,笑眯眯的说道:“明国建立之后,昭明阁的参政,或许会扩大席位,参知政事,代表是宰执之位,但凡做在这位置上的,都是宰执,是这个国度的决策者,所以他们需要更多的政绩,更多的名声来支持,让他们得到更多同僚的信任,更多百姓的支持!”
“主公放心,属下当竭尽全力,为我军儿郎的建立一个信仰,让他们愿意为了保护明国百姓,效忠主公,而奋力作战!”
李严明知道这是诱饵,可他却毫不犹豫一口咬上去了。
昭明阁有七席参政位置。
第一席就是牧景。
牧景是主公。
本该高高在上的,按道理来说,这西南的天下,都是他的,他可以一言天下,可他却把自己摆在来这么一个位置。
那代表其他的参政在位置上,等同于牧景的地位。
这不是宰执,是什么。
为了这个地位,也为了这个荣誉,哪怕明知道是激励,明知道希望并不大,他也愿意去闯,愿意奋尽全力的去拼。
“很好!”
牧景笑了笑,坐下来,翻阅了一下目前思想政治司的文件:“你最近又招了两批读书人,建立了两个思政辅导班?”
“嗯!”
李严精神变得有些亢奋起来了,在牧景面前的表现欲也强大了很多:“关中读书人多,我在长安设立的一个思政辅导班,主要是为了昭明第一军,和昭明第二军的指导员人选做好准备,一个营,少则四五个战斗部曲,多则六七个战斗部曲,一个部曲,最少配置一个指导员,负责思想政治的工作,我需要的人,远远还不足!”
“雍州那边,配合吗?”
牧景眯眼。
“蒯总督还是很支持的!”李严点头说道了:“不然我们也很难征辟这么多读书人!”
“嗯!”牧景点点头,道:“蒯良是一个的人才,你如果有需要,多多和他沟通!”
“是!”
李严也认为,没有蒯良的支持,自己在关中,很难站稳脚跟。
“其他都不错,可你自己的班底不足,你一个人,分身无术,如果司衙的人才不足,管理上会出大乱子的!”牧景看了一遍,其中比较担心的,他亲自说出来了。
“主公,我们建立的时间不长,我也就从以前的部衙,调来了几个心腹,其他的需要慢慢建立,不过人才还是有的,如今就缺一点,信任而已!”
李严想了想,道:“说到人才,我倒是有件事情,想要向主公求情!”
“说!”
牧景很支持李严的工作的。
“李宏,此人有才,乃我部下多年,可这一次,因为主公的大扫除,已经被抓紧了景武司的诏狱里面去了!”
李严低沉的输掉。
“李宏?”牧景眸子微微眯起了:“绵竹李氏?”
“正是,不过我可以保证,李宏和绵竹李氏的事情,没有多少关系,他年幼就离家了,家里面都是叔叔伯伯在做主,这一回,纯属是被牵连的!”
李严点头,他是南阳人,和绵竹李氏没关系,但是李宏跟了他很多年了,李宏的身份也不简单,绵竹李氏家主,他的父亲是李升。
李升当年是被绵竹黄巾起义给斩杀的,后来绵竹李氏一族就没落了,李红年纪轻轻,读书有成,游学天下,后来就进了李严的部下,跟随李严很多年了。
随着李严水涨船高。
李宏这一脉,让绵竹李氏的名声,又响亮的几分,作为益州乡绅豪族的一员,绵竹李氏,也参与了这一场的风暴。
“要是别的时候,你求情,我自然可以轻拿轻放,但是这时候不行!”
牧景摇摇头,道:“正方,你应该清楚,这是一场博弈,我输不起的博弈,明国建立在即,可人心依旧不足,我得让他们学会敬畏!”
王道,所谓的王,乃是王霸。
仁可做人处事,然而治国理天下,单单是靠仁慈,是不够的,还要有王道,得让人敬畏,才能学会顺从。
“不过你也不用太担心!”
牧景轻轻的道:“明科你也有份参与制定,从无连坐之罪,李宏没做过,他就不会有事情,当然,这还的看他自己,如果他愿意为绵竹李氏扛下来,那他多少得受点罪了!”
“属下明白了!”
李严之前就想过,这样的结果了,他又不蠢,只是有些不甘心的而已,自己这手下,可是他最信任的心腹,可惜了,为家族而连累。
………………
回到昭明阁。
已经是天黑了。
牧景在等待。
等了半天,赵信算是姗姗来迟了。
“大理寺今日判了两个,秋后处斩!”赵信禀报说道。
“反应如何?”
牧景眯眼。
他不上阵,把这事情交给大理寺,目的就是堂堂正正,不玩阴谋,直接把阵给亮出来了。
“百姓一片哗然!”
赵信说道:“证据直接摆上审判庭,人证和物证,都在,哪怕是三大参政,都无话可说的,事实上,他们意欲谋乱的心思,已经是路人皆知了!”
“有没有人冲击审判庭?”
牧景问。
代表《明科》最高的威严的,在牧景心中,应该给百姓树立一个悬于九天之上,威严不可犯的一个影响。
“一开始有,可后来,无人敢逾越雷霆半步!”
“那就好!”
牧景点点头,道:“这事情应该没完的,你继续盯着,看着审判庭审,任何消息,立刻通传,另外……”
他眯着眼眸:“放点诱饵出去!”
“给那方?”
“随便!”
牧景笑着说道:“愿者上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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