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63 只知有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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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为便于行事。周晖又暂留水司空虞翻相助。

  如前所言。蓟王多次重订品秩。辅汉大幕府亦不例外。水司空前为六百石吏,今食千石俸。周晖以降。水衡五丞、九官令丞、七官长丞,皆升秩一品。

  左右水司空丞,衡毅、钱博,今亦得食六百石高俸。谓“无功不受禄”。别无寸功,而坐享其成。二人深感不安。此番毛遂自荐,愿助一臂之力。亦为立功自効也。

  豪杰便是如此。受滴水之恩,尚涌泉相报。得蓟王全护家小,又为蓟吏,食蓟粟,富贵盛过常人。焉能不以死相报。

  闻田横死,五百壮士,自刎颈亡。桃园结义,匡扶汉室,同生共死。春秋之义,两汉犹盛。

  周晖为兄长。拳拳眷顾之心,溢于言表。

  周瑜才智,犹在族兄之上。能助主公,安天下者,必有周郎公瑾。

  周晖,少好宾客,雄江淮间,出入从车,常百余乘。蓟王赐座舰游麟,以募身侧。从此,披肝沥胆,以奉明主。与蓟王英雄相契也。

  汉家四百年,源自高祖,经久不衰。否极泰来,侠义之风。直令人,心向往之。后世,万般皆下品,惟有读书高。豪侠冠以“屠狗”之污名。然却忘了,先贤早言,“侠以武犯禁,儒以文乱法”。

  言下之意。儒、侠,一丘之貉,无有高低。

  一介儒生,口出狂言,贬低豪侠。便是贬低儒家,顺带贬低自己。切记。

  送别周晖。

  又有中山洲豪商焦矫,投帖求见。

  焦矫,原为会稽郡中豪族,尝为征羌令,故时人皆敬称其为“焦征羌”,因与番商交善,常于市中,为侩作保。久而久之,讹称“胡老”。先前献策周晖,取中山洲立为江表十港之一。今中山洲析分中山、蓬莱二郡,足证焦矫,先见之明。

  因献策保举之功,蓟王升民爵三等。今已与田韶,并驾齐驱,为十五等爵之少上造。并同东海寿麋,共号“三商”。

  “焦公此来,必有见教。”周瑜对江表之事,知之甚祥。

  “且请来一见。”孙策心领神会。

  稍后,焦矫手持王杖,爵室来见:“老朽,拜见长史,拜见从事。”

  :“仲秋八月,县道皆案户比民。年始七十者,授之以王杖。”八月赐杖,乃因“诸物老成,故顺其时气助养育之也”。

  “焦公,请上座。”孙策以礼相待。

  “谢长史。”焦矫诚谢落座。

  “焦公,所为何来?”孙策以茶代酒,举杯相敬。

  清茶润喉,焦矫落杯言道:“老朽此来,乃为向长史,保举二人。”

  “哦?”孙策喜问:“焦公,所举何人?”

  “广陵吕岱,南海吴砀。”焦矫答曰:“二人皆忠义之士。可为王上所用。”

  吕岱,字定公,广陵海陵人。初为郡县小吏。袁术来袭,避乱南渡。客居中山洲,为市侩。被焦矫赏识。

  “吴砀,字叔山,南海掲阳人。汉末察孝亷,为安成长。孙权使吕岱取长沙郡,砀据县以拒之,权遣鲁肃攻围,砀突去,曰:“砀,受天子命为长,『知有汉,不知有吴』也。”后权统有交广,遣歩骘为交州刺史,义砀而不见责,砀亦不复仕。”

  民间传闻。史上,长沙兵败,吴砀突围而出。自回揭阳老家,合同乡曾夏,聚兵数千,抗吴二十余载。直至赤乌年间南海太守钟离牧,劝其曰,“勿徒苦生灵”。

  吴砀、曾夏,这才罢兵息事。隐居乡里,终生不为东吴所用。

  初来乍到,便有名士来投。孙策、周瑜,焉能不喜。

  遂请上爵室相见。

  吴砀、曾夏,衡毅、钱博,年岁俱与孙策相若,英雄少年,意气相投。唯吕岱,年岁稍长。孙策遂以岭南诸事相问。见吕岱,从容不迫,“处法应问”。孙策遂拜为主簿。

  吴砀、曾夏,为左右从事中郎。

  如前所言。四方都护府,自将兵长史以降,设有:从事、司马、主簿、功曹史、兵曹史、从事中郎;录事掾、仓曹掾、功曹掾、监量掾、监仓掾;铠曹、水曹、帐下将、伍百、马下、领下、消工等,不一而足。长史与从事,行军、政并行。长史治军,从事治政。

  衡毅、钱博,乃水衡都尉调派,不宜擅权。否则,可加封左右司马。秩比千石。

  无妨。只需胜战积功,必得封赏。

  焦胡老,举才有功。权且书录,待战罢上表,论功行赏,不迟。

  稍后,孙策、周瑜,南下金瓯港。赶去与扶南女王柳氏相见。商讨出兵事宜。

  南州,四季无霜,不冰不冻。唯一所患,瘴气弥漫,毒虫横行。更加绵延雨季,泥泞难行。需速战速决。不可久持。

  假顿逊五国之名,先攻狼牙修。乃是反·围魏救赵,之计也。扶南篡位王,不出兵便罢。但凡出兵,必有去无回。

  蓟王都,灵辉殿。

  逢五日小朝会。

  岭南长史上疏,已入左相之手。

  闻求立南嵎守,蓟王这便心领神会:“‘外举不避仇,内举不避子’。孙伯符之意,孤尽知矣。”

  左相笑道:“乃求京沚令也。”

  京沚令周异,年初积功加光禄大夫。食比二千石俸。蓟人皆言,国有新守,异必入列。足证政绩。

  “君殊。”蓟王居高下问。

  “臣,在。”京沚令周异,持芴跽奏。

  “愿守南嵎乎?”蓟王笑问。

  “禀主公,臣久居北国,不习南州。”周异婉拒,乃为避嫌。

  “无妨。”蓟王亦不勉强,又笑问:“如此,守北嵎可乎?”

  “敢问主公,何来北嵎?”岂止京沚令周异,殿中文武,皆不知所以然。

  略作思量,蓟国谋主,皆心领神会。余侧席窥见好友许子远,似亦心知。门下报馆丞陈琳,不由心生慨叹。凡列二千石者,我辈才智不及也。

  蔡国老,持芴奏问:“主公所言北嵎,莫非乃出漠北都护。”

  蓟王笑容更盛:“国老,所言是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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