经过刘院长和%教授几番奔波杨锐大名终于上了学校公示。

　　    在国家企事业单位重要决定都要进行公示。所谓重要决定并不是说更换领导或者调整工作或生产方案这样事情这种事属于次要事是领导事。

　　    所谓铁打营盘钢化兵领导来来去去工作方案调了又调普通职工们向来是不关心关心也没有卵用上级领导决定事本来就不能改变。

　　    职工们关心都是切身利益调整福利待遇评职称发带鱼这些事情是一定要公示。

　　    而在大学里面研究经费多少出国名额给谁了通常属于高级待遇但也受到群众普遍关注。

　　    杨锐名字登上名单第一天就被大家给看到了。

　　    不过公示头两日并没有人表达意见在没有网络时代大家传递信息总有个滞后尤其是学校这样大单位动辄几千人起步有认不得人实在是太正常不过了。

　　    然而能出国毕竟是少数而且杨锐顶名头也有确定所属两日之后各种传说开始在校内盛行。

　　    这时候却是显出了刘院长本事。

　　    作为一名纯粹官僚刘院长并不在意大家关于小顾教授或者杨锐学术能力议论更不会在意谁英语更好谁更有资格去议论。

　　    刘院长在乎只是领导想法而已。

　　    而擅长也是如此。

　　    接连几天刘院长都奔波于酒池肉林今日与此领导交流明日与彼领导沟通在蔡院士支持下没花多少钱办公经费就让校园里声浪小了下来。

　　    中国事儿本是如此职工们群情沸腾终究是要找领导反应问题若是领导们一个个都淡然处之再沸腾水汽也要落下来。

　　    即使是陈胜吴广当日亦是民夫中头目相当于建设队大包工头属于群情激奋主要发泄对象——中层干部。

　　    而在中层干部以下普通群众发泄一下没人支持话注意力很快就消散了。

　　    关系到切身利益人才会持久表达意见。

　　    因此在刘院长奔波了几日之后校园里除了几张大字报并没有太多公示影子留下来。

　　    大字报秉承着时代气息写成了缴文形式反对将教师们出国机会分给学生最后署名也很有意思写着：代表大多数革命群众生物系宣。

　　    大字报都是凌晨天不亮就潜行过来贴要保证吃早饭革命群众看不到大多数革命群众。

　　    而到中午时间大字报前已经围拢了大多数革命群众。

　　    刘院长也匆匆赶来仔细看了以后安慰杨锐道：“这个东西你不要放在心上这就是黔驴技穷没有什么意义。都什么年代了还在这里贴大字报屁用不起。要是我就写举报信给相关领导。”

　　    前面一截说似乎很有道理后面一截引杨锐侧目。

　　    刘院长呵呵两声道：“别看我该看是这个写大字报人没用东西写像做贼一样你不要受影响。”

　　    深耕细作领导圈刘院长很看不起这样行为。

　　    杨锐并不担心只是瞅着大字报下面署名闹心道：“我就想知道大多数革命群众究竟是哪一个。”

　　    “这怎么好知道就是对字迹也对不上这人明显遮掩了不是用左手写字就是故意写歪了而且全是向左边歪左倾嘛搞这样形式主义。”刘院长不愿节外生枝又道：“你不要管它这些人不和你讲道理尤其是弄大字报就是要搞臭你你不要理就没意思了。”

　　    杨锐皱眉不语。

　　    刘院长咳嗽一声又劝道：“杨锐凡事难得糊涂睁一只眼闭一只眼此事就过了到时候你在海外发表你论文让这起子人眼红去。”

　　    杨锐呲呲牙道：“我倒觉得凡事最怕较真你要是较真了这大多数革命群众就做不得数了。”

　　    “做不得数又如何呢。较真呀那办不了事可就多了而且你看这个大字报没有写啥有用东西你就让人家发泄发泄情绪又如何你说是不是。”刘院长一边说话一边看着周围找同盟军在大字报下面看热闹人不少而且越聚越多但要找个能帮忙说话人也是不易。

　　    刘院长看来看去看到了白玲。记得白玲和杨锐是一个班还是班干部于是招手将她叫过来将自己与杨锐话概述了道：“你来说一下你对这个事看法。”

　　    是准备好了如果白玲说不和心意就打断她话要是说合心意那自然是最好不过。

　　    白玲却是早早来看过大字报了一直逗留在附近观察思考于是毫不犹豫道：“我觉得一分两面大字报有好有坏。”

　　    刘院长一听完蛋了连忙插口道：“这事怎么还一分两面呢？这时候是要立场鲜明时候你不要做政治汇报实话实说。”

　　    “立场鲜明话我觉得好一面居多。”白玲声音脆生生却盖过了刘院长声音继续道：“写这篇大字报人最不智地方是把老师和学生对立起来了。认为出国资格是属于老师杨锐得到出国名额是把老师们机会给了学生这样写就让本来有反对意见学生改变了想法……”

　　    “你接着说。”刘院长笑了起来开始觉得白玲说很有道理。

　　    白玲嫣然一笑转头继续道：“要说大多数学校里学生才是大多数老师本身就是少数。这篇大字报与其说是批判杨锐不如说是帮忙此人水平不高！”

　　    “对写大字报从来都是水平不够。不愧是咱们北大女才子一针见血。”刘院长不管三七二笛一先赞了再说。

　　    白玲脸色微红却是看着杨锐。

　　    “说有道理这么说我在学生中名声没臭掉？”杨锐在大学里主要目标除了自己事业以外就是希望建立一个好名声。

　　    对于靠影响力吃饭研究者来说好名声比钱更重要。

　　    白玲轻笑为了在鼎沸人声中方便说话靠近杨锐喊道：“没有大家都说你给学生争光了。”

　　    “这就好。”杨锐满意点头。

　　    “可以了吧我就说没事。”刘院长安心下来恨不得现在就开一个“表扬白玲会”。

　　    “我有办法说服大多数革命群众。”杨锐思维与刘院长并不同步一句话就说心又提到了嗓子眼。

　　    “杨锐……”刘院长一心想要求饶。

　　    杨锐平铺直叙道：“咱们先去找大多数革命群众。”

　　    “这怎么找。”刘院长疯了。

　　    “一个一个找。”

　　    杨锐说到做到当天下午就拉着刘院长开始拜访大多数革命群众。

　　    说是拜访是拿着萝卜和大棒一起去。

　　    萝卜是手里提大白兔奶糖每到一间生物系办公室杨锐就给大家分奶糖。

　　    大棒是刘院长每到一个办公室刘院长就拿着笔记本问：“我是来听大家提意见今天大字报大家都看到了吧属于这个大字报大多数革命群众老师来把名字签在我本子上。”

　　    84年办公室大点一间能装一二十人老师们就紧挨着一块办公。

　　    但不管是多拥挤办公室都没有哪个老师站出来做这个大多数革命群众。

　　    一圈问完大多数革命群众竟像是幽灵似根本不存在了。

　　    “请假人就不问了留点念想。”杨锐笑着轻松了下来又道：“这个咋公布出去咱们也写个大字报？”

　　    “写校报里好了写大字报不好看我来负责。”白玲大包大揽了责任。

　　    杨锐感谢握了握她手白玲心里莫名有些小激动。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