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之的声音落下,砰砰砰响声不断,一具具尸体被抛入房中。
气氛变得特别紧张,吕奉鸣脸色铁青,原本的轻松心态渐被惊惧浸染。
眼望着具具尸首,他心下已是很明白,李之的杀意已然滔天。
“砰”地一声大响,吕奉鸣急转的心思已被打断。
他还没搞明白怎么一回事,就见有一人被轰飞,骨碎声响起,鲜血狂喷。
“你们还没搞明白此时情形?但凡在场之人,没有哪一个再有存活机会!”
李之推门走进来,“你们如此畏缩不前,我只能挨个的出手了。”
他话音落下,又有一人脖颈被瞬间掐在手中。
“小畜生,放了他!”
就在这个时候,一声巨喝响起,只见一老者口中怒喝,一拳轰来,气势绝杀无情,轰杀向李之。
李之似乎懒得多看那人一眼,单掌一用力,手中那人便再无声息。
紧接着尸体被扬起,迎着拳势来处飞过去,而李之的身影却在下一刻消失,与须臾间来到另一人身后。
“噗!”那人竟是被他一巴掌扇飞了脑袋,血色充腔而起。
李之脚下不停,口中却在向着那名老者道:“不乐意看着这些人死?那我就偏要将你留在最后!”
说话间,身形突兀在又一人身前显现,“砰”地将那人头颅拍入胸腔,手段之凶残,令人寒毛耸立。
那老者更怒,飞身腾起一丈高,手里刀光闪烁,锋芒呈匹练倾劈下来。
李之身子不做半点停留,经过处再有一人头颈分离,虚影化为实相之际,他已出现在吕奉鸣身后。
三级大师境界的吕奉鸣并非不想躲避,而是因在李之进入的一瞬间,他身子已被一缕禁锢力量锁定,李之来到后,伸手一扯,右臂便告分离,被直直投向追来的那名老者。
老者看得分明,忙将劈出刀势稍作偏移,却不等刀影再行亮起,李之出手如电,又有两人身体被甩向了他。
此时那位老者已不是在追着屁股砍杀,而是慌乱地在躲避自己人的身子。
他的狼狈躲闪就如手舞足蹈,手中刀势居然不敢再做挥起。
“砰砰!”
门外又是两道巨响,紧跟着声音而来的,却是两个欲行逃出的吕家人躯体,在半空中已是声息全无。
说时迟,那时快,一切只发生在几十息里。
十几条生命就在人影晃动中消弭,甚至没有几人能发出临死前的惨呼声音。
老者愤怒无比的怒吼再次响起,李之却是如鬼魅般又出现在吕奉鸣身前。
这一次是他的左臂被投出去,老者两腿错纵之时,忽觉手中一轻,那把刀居然被不知何时出现的李之夺下来,迎着空中左臂挥起一刀。
只是一劈,却碎如一团碎肉血雨,迎面将老者浇了个满头满脸。
老者被血气蒙面,顿时清醒下来,到这是他哪里还不知,自己的出手不仅毫无意义,还在刺激得李之戏谑心无休无止。
随着他脚步停下,李之身影再一次出现在吕奉鸣身旁,呆立当场的老者,忽觉手中多出一物,竟是不知那把刀何时被塞回掌心。
李之点出一指,让吕奉鸣恢复了说话能力。
“吕家主,你哪里来的那么坚定自信?你这个三级大师距离大圆满有几成差距?在我面前连抬手的机会都没有,你认为区区几名三级巅峰,就能逼迫我签下屈从协议?”
他手指那位老者,“这是你们吕家长辈吧?把知道的说出来,我可以给他个痛快,吕家后院还有一百七十六人,他们的性命全在你的一念之间!”
老者已经被惊骇得两腿打颤,之前的愤怒造化为无尽恐惧,令他眼里的李之,也是一具恶魔的化身。
吕奉鸣却在此时镇定了下来:“李先生,没想到你已是宗师境,伪装的真好,洛阳城外也是在做戏吧?”
李之推开一具尸体坐了下来,“融家、喻家居然将这等隐秘事都透露给你,看来你们九家势力因此才有的足够信心吧?另八家名字!”
吕奉鸣叹了口气,将八家势力一一说出来,李之向门口处的伏辰点下头。
伏辰上前,一掌拍在那位老者丹田处,李之说道:“你还算识趣,保住了这位吕家长辈性命!融家、喻家是怎么得知的洛阳城外之事?”
“他们朝中有人,无论长安还是洛阳,有大事发生,他们均会第一时间得知。”
“关于亓官家族,他们知道些什么?”
“有人三日前从长安城赶来,带来了丹书铁券的秘密。”
“因此,他们才敢与亓官家族斗上一斗?”
“这只是表面原因,他们的目的是你,然后是通云洞!”
李之同样废去了吕奉鸣的修为,已是向外走去,临出门前,头也不回地道:“吕家在广州城消失吧,有另八家与你们作伴!”
他的身影消失良久,吕奉鸣艰难坐起身,“二叔,我们离开吧,李之这人就是津平县罗浮山也招惹不起!”
那名老者同样痛苦地站起身:“我们见识到了他的宗师境修为,他为何不把我们灭口?”
“他怒了,应该是被李姓皇室某些人彻底激怒了,看着吧,他今后不会再有所隐藏,很不幸,广州城成为了他的发泄地。”
“我们要不要通知融家?”
“二叔,他饶了我们,明白吗?吕家一百七十六口性命还在,我们要做的不是通风报信,那些人今晚都会死!赶紧离开吧,把不能带走的家产留给贝家。”
“你这是......”
“因为我们吕家已没有能力保住它们了,送出去我们的家人能活下去!”
江家。
杨家。
端木家。
麦家......
八家参与势力,一晚上体有修为者均被屠尽。
城南广州融家,气氛凝固如暴雨来临之前。
沉闷的空气中,融家四门紧闭,高高院墙出现了无数庄丁,弩箭各处密布,箭矢上毒液涂抹,在夜色里泛着蓝光。
大批修炼者身影隐在暗处,二十多名大师级掺杂在其中。
三层主殿顶楼,一间半敞着的房内,六名三级大师巅峰或站或坐,散围着一名高背藤椅上老人,赫然是位一级宗师境界者。
“你们融家这一次有些心急了,为何不等李正文多待上两日再行动?我们也好摸摸他的底细。”
讲话之人,就是那位一级宗师。
“回老祖,融家是欠了考虑,太过紧张于朝廷来人了!”
“李姓皇室?朝廷来人,与针对于李正文的行动有何联系?”
“他们一旦与李正文和解,我们就完全没有机会了。再者,长安城送来的消息,亓官家族的免死金牌货真价实,而且还关乎当年高祖对亓官家许下的一些承诺。一旦李姓皇室中人来到广州,一切关乎于亓官家族的计划都要停止。”
“茂实,这就是我方才讲的摸摸更多底细的缘由!看似眼下正是出击的时候,但你想过没有,洛阳城外事件,同样几名三级大师巅峰至今生死未卜,而李正文为何得以全身而退,一直是个谜啊!把我请了来,是不是就是因为此?”
融家这人就是家主融茂实,老人则是天临县喻家家主喻元龙的父亲,喻家老祖喻观太。
“把您老请了来是我的主意!”喻元龙一旁谨慎插言。
“还有我,这是大家的决定!”说这话的人是龙隆,千鹤门大长老。
“你们呐!唉,一个时辰前,自吕家开始,九个家族中修炼者尽被抹杀,李之一直在等我们出手营救,这说明了什么?恐怕他的实力已经不差于我,我估计洛阳城外的战事里有鬼!”喻观太语出惊人。
“父亲,不可能,我托的人找到了洛阳乔家,虽说几位参与者被灭了口,但他们家人也是知道内情的,那一日李之显然丧命。”喻元龙提出质疑。
融茂实紧接着道:“老祖,这一点我也能证实,武后身边人送来的消息,据说当时肠子都流出来了!”
“哦?”喻观太眼神里流露出一丝迟疑,“按说来自于这两方面的消息,应该不会有太多偏差。”
喻元龙予以认同,“我们也不是盲目行动,在通云洞消息传出来后,就启动了可以利用之人。将父亲请了来,就是应万全之备,此时看来,还是很有必要的!”
另一融家老祖融化说道:“今晚为何李正文想要引我们过去?就因他并无十足把握杀进来,您老哥来到之前,我曾主张因势就势,来他个反坑杀,不然此时已见真章了!”
“融老弟,多亏我及时赶来,你们太小看那个人了!我们......”
喻观太话未讲完,便有一人急匆匆赶来了,他不敢闯入,只能在门外向融茂实频频招手。
融茂实快步走出去,那人声音很低,旁人只能看到融茂实的脸色越来越凝重。
不多时,他走回来急声道:“李正文已经杀过来了,但无人见到过此人身影,只知不断有人毙命,短短一盏茶时间,死亡人数已达六十三人,其中包括两位一级大师!”
一名叫做喻元礼之人主动站出来,“我去找出他们来,小小隐身手段瞒不过多久!”
融茂实欲言又止,喻元龙一旁见到解释:“我兄弟同样擅长此术,他应该有办法识破来人!”
说罢,他眼望自己的弟弟,“元礼,只需找人,不可接近,更不能擅自出手,他们三位三级大师巅峰,一旦你被困住一时,就会有性命之忧!”
喻元礼点点头,见喻观太没有表示,就坚决地转身而去。
“不可能啊?难道之前猜测有误?”融家老祖融化像是在自言自语。
喻观太面色阴沉,“融老弟,你还如元龙他们一般,认为李正文仅是三级大师巅峰?”
“难道不是吗?他们可不知老哥来到此间,甚至不知天临县喻家有位宗师境强者,为何还做出这般鬼祟举动?据我所知,此人性情可是高傲得很!”融化仍在坚持自己的看法。
不多久,就在几人交流之时,又有人跌跌撞撞跑了来。
这一次,不等融茂实迎出门外,那人已在惊恐地喊道:“喻家,喻家二爷身死!头颅被人砍了去,此时就高悬于院门牌匾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