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章:对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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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奔波不停,施不语这一路上实在累得有些够呛。

  不过值得庆幸的是,经历了长途跋涉之后,在一位好心人的帮助下,他总算是再次回到了西郊的火车站。

  而更巧的是,当他准备乘车回家之际,居然碰见了因记错车站而等候半宿的养父母。因此在那条步行街附近用过早饭,施不语便和他们一起踏上了归家的旅程。

  多年未见,养父母二人的模样已不再像记忆之中,可他们眼中的关怀和疼爱却更胜以往。

  归家的路,亦比往日更加繁华,他几年没有回来,周遭的一切就已发生了天翻地覆的变化。

  目睹于此,施不语也是有些感触。

  不知不觉之中,车渐渐停了下来,一栋熟悉的小洋楼出现在他的视线之中。

  而此时,车上的行车记录仪显示的时间是早上七点整。

  小洋楼的大门已经被人打开了,一辆黑色的警车已停在了里面。可施不语看到那个穿着警察制服靠在车上的那名女子时,他的脸色却变得有些冰冷了。

  这个女子分明是那方才还在警局中开会的柳月,现在的她显得非常焦急不安。至于其中的原因,则是她母亲给她打的那个紧急电话。

  以为母亲有急病发作,她才抛下全组警员回来。但当其瞧见红色奥迪车中的那个精神十足的美妇人之后,柳月却意识到自己又被骗了。

  见她在这个关键时刻,还不知道事情的轻重缓急,竟然故意骗自己回来,柳月心中的那股无名之火轰地烧了起来。

  但还没等她发作,前座的那个西装笔挺的中年男人就先一步笑着走了过来:“月月,你回来的正好!快瞧瞧,后面那是谁?”

  话音刚落,驾驶座上的那位中年美妇也赶紧推开车门,眨着奸计得逞的笑眼走到了柳月的面前。

  自家二老笑容满面的样子,柳月已多年没有看到。矛盾之中,她忍住了怒意,并不打算破坏这难得的光景。

  可是,她的眼神却变得有些复杂,因为车上那人的身份她已然明了。

  那人,肯定是她离家多年毫无音讯的哥哥,施不语!

  目光移向车后座,一把黑伞从车门内先撑了出来。随之,穿着那套黑色修身中山装的施不语,手提一个古旧的木箱走了下来。

  出来之后,他也没有其他动作,只是站在原地冷冷地打量着柳月。

  离家七年,记忆中的柳月真的长大了,眼神中透露着一种英气,容貌变得比以往更姣美,整个人也看起来成熟了许多。并且她真的坚持了她的梦想,成为了一名警察。

  与亲人重逢,本该是件高兴的事,而施不语却全然没有这种感觉。

  在车上的时候,他就发现柳月的身上笼罩着一股若有若无的黑雾,当他下车以后,那股黑雾立马浓厚了几分。

  这种黑雾又有乌云盖顶一说,预示着死亡的灾祸。黑雾越浓死亡越近,等到弥漫至全身,就代表死期已至。因而,他越看柳月,就越是担忧,脸色也愈加冰冷。

  而在柳月看来,七年不见,施不语的脸还是那样苍白,仍旧顶着那头千年不变的小分头,虽说模样有些英俊,可他那一看到自己就变得极其冰冷的臭脸,却着实让她不爽。

  想到因他的缘故,日夜担忧焦虑的父母,还有昨夜做的那个噩梦,她心里便没来由地对其产生了些厌恶。

  因此柳月也以一种旗鼓相当的气恼,回应了施不语的冷脸。

  正在这种气氛要开始变得有些微妙的时候,一个瘦影突然从警车里走出,附在柳月的耳边鬼鬼祟祟地说了些什么。

  这个忽然出来的人,并非他人,而是陪同柳月一起回来的何佳。她也是在车上观察许久,才发现了施不语现在的打扮与监控中的嫌疑人极其吻合。所以在思考过后,她才敢下来打扰柳月他们这久别的重逢。

  听完她说的那几句,柳月本就有些恼怒的脸立刻变得严肃万分。仔细将施不语上上下下地审视了几遍。她从怀中掏出警官证,朝他走了过来:“施不语先生,我是云冈市公安局的柳月,我司怀疑昨夜云冈西郊发生的一起命案你有重大嫌疑,请你跟我们走一趟!”

  这话一出,立即将柳月的父母惊了一跳,而施不语却是马上想到了昨夜的那具女尸。但他一时半会儿还不敢确定是否就是那事,所以并没有立刻做出回应。

  旁边的中年美妇显然未曾料到,这兄妹二人一见面发生的会是这样的一幕。原本还以为是自家女儿判断错误,可看到施不语居然没有反应,她却是心中一凉。

  爱子心切的她赶紧上前一步,把柳月拿着警官证的手推了回去。“月月你在说什么?你哥哥昨天深夜才到,怎么可能与你口中的命案有关系?你又在胡闹了,快把警官证收起来!”

  但这次,柳月没有像往常一样向母亲妥协,她再度将警官证掏了出来,提高了自己的声音,对自己的母亲正色道:“施盈盈女士,请您注意自己的行为。您现在是在妨碍公务!”

  继而,她又对不为所动的施不语说道:“施不语先生,我以警察的身份再重复一遍!我司怀疑昨夜云冈西郊发生的一起命案你有重大的嫌疑,请你跟我们走一趟!”

  她这不留任何情面的举动一结束,身为二人母亲的施盈盈顷刻间被彻底激怒。就听她气急而笑道:“好!好!好!好你臭丫头,现在开始用你警察的身份来压我们了!”

  没等柳月回应,她又一下子挡在施不语的身前,张牙舞爪地化作头护崽儿的母狮,“抓啊!抓啊!既然要抓,就把你妈和你哥都抓进去吧!”

  施盈盈这样的行为,却是让柳月陷入到一种两难的境地。见其一直挡在施不语的面前,抓也不是,让也不是,她只能将求助的目光转向了自己的父亲。

  好好的家庭团聚,一下子就变成了现在的这种僵持,作为一家之主的这中年男人也着实头疼不已。

  毕竟相信自己儿女的为人,并且知道这样下去绝对不是个办法,所以他也开口劝说道:“盈盈!不要胡闹,你还不了解月月和不语么!只是找不语去了解一些事情罢了,你不要为难她!若是有什么误会,还有我在,没什么的!”

  他这话一出,柳月以为肯定能起到一些效果,可哪知道施盈盈却被刺激得进一步爆发。居然紧紧地抱住身后的施不语,朝她们父女二人哭喊起来:“柳元,你这个死没良心的!不语七年多没回来了,还没进家门,你那不知事的傻闺女将他抓入警局,你非但不管,还支持她的决定。好!好!好!我知道你们都不喜欢他!既然要抓,就把我们娘俩都带过去吧!反正这个家我再也待不下去了!”

  她这番胡搅蛮缠的功夫一使,柳元也只剩自认倒霉的份。

  这么多年,他都一直搞不清楚,自己这妻子在学校明明是那样一位端庄慎重的大学教授,可回到家里,怎么就变成了一位如此娇蛮的妇人。

  束手无策之下,他不得不退到一边,冲柳月回了一个极其无奈的眼神。

  一时间,这里的气氛简直尴尬到了极点,母女二人都不打算先让一步。

  就在这时,施盈盈身后的施不语轻轻地说了一句:“盈妈妈,你们不要再这样了!我跟柳月去趟警局!”

  话毕,他一手拿箱一手撑伞,自觉地走到警车旁边,打开后座坐了进去。

  施盈盈还想阻止,柳元却抓住了她的手腕。

  柳月看到这一切,总算松了口气,冲着自家父母郑重地说了句抱歉,便驾着警车扬长而去。

  望着远去的警车,施盈盈无力地跌坐下来。但柳元那有力的大手却扶住了她,接着就听他温柔的声音说道:“放心吧,盈盈,不语不会有事的。中午若是还没回来,那我们亲自去警局接他。阳哥的儿子就是我的儿子,我绝不会让他损伤半根毫毛!”

  丈夫的话,让施盈盈渐渐恢复了过来,待警车消失在视线之中,两人才各有所思地打开了自家的房门。

  早上八点,柳月三人终于回到警局。在此期间,何佳的那被饿的咕咕直响的肚子,又耽搁了他们十几分钟的路程。而这一路上,施不语一句话也不肯再说,坐在后排,一直摆出一副冷脸,明目张胆地注视着前方的柳月。

  柳月以为进了警局,施不语的态度会发生变化。可直到被请进审问室,他的表情都没有一丝转变。

  尽管不愿相信他会是此案的凶手,可一看到他那冷静自若的臭样子,心中的那股无名之火就会油然而生。

  柳月打定了注意,今天一定要从他嘴里撬出些东西。

  咄咄逼人的眼神扫视了施不语片刻,她的嘴角忽然挂起了一抹笑意。“何佳,把他的伞和箱子拿出去检查,这是重要的证物!”

  瞧他连到了这里,双手都没有离开过他那两样东西,柳月就知道了它们对于他的重要性。

  何佳听到命令,正要去将施不语手上的东西拿走。可撞见他那冷厉的双眼,却将双手僵在了那里。

  看到属下这幅样子,柳月不由得呵斥了一声:“何佳!你在干什么,没听见命令么?”

  听出柳月的怒意,何佳紧张地将双手继续伸向了那两件东西。可这次却出乎意料,在她抓住伞和箱子的瞬间,那边紧握的大手就已经松开了。

  拿上东西之后,她急忙走了出去。

  事情的进展如柳月所料,在东西被拿走之后,施不语的眼中多了一些愤怒,即使不明显,可她知道,自己的目的已经达到了。

  现在,就是她发起进攻的最好时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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