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那把尺么?”
龟小宝惊疑,心中甚至有些惶恐:“那尺到底什么来历,我催动全力,连他下一步都推算不到。”
其余人脸色同样难看。
因为他们知晓,推算其人下一步举止当真是件简单极其的事情,只需凭借经验察意图,再辅助天机纠正细节,便可以轻松假想出接下来战斗变化。
可就是这样简单的事情他们也无能为力,宛若本能被屏蔽,成为了瞎子!
循向战局,眺望见敖东破天荒的,终于舍得一次主动进攻。
腾云驾雾,遨游虚空海,飞跃其间势如破竹!
然而这次杀伐他却是落了下风,纵然快到时光停滞,但仿佛浑身上下无一不是破绽,被处于刹那永恒境地的断剑所把握住,留待躯体浅浅痕。
“嘶!”
众哗然。
“如此凌厉的攻势,居然存有破绽?”
有人不断回想,但无论如何追忆,也觉敖东方才有势助长,剑来轻则崩弹开,重则折断两截,不该被伤到才对。
但结局却是着实的被伤害到了。
被一种神乎其技的剑法给伤到。
“是‘斩龙’法。”
这时有剑客出声了,双眼一片雪亮,轻声地说道。没有专程述与旁人听,只是在告诉自己,神色愉悦,有如因得见绝世而作相欣喜。
“斩龙?”不知者呢喃。
“斩龙?!”知者则畏惧。
剑客道:“斩龙,斩龙,人可为龙,天骄如真龙。”
“相传遥远乱古,有恶蛟龙翻江倒海,硬顶着五雷轰击,作祟红尘九千丈,连九幽黄泉浑浊水都搅得清亮,几乎要暴露轮回所。”
“关键时候,有武人逆改苍武法,杀伐果断而锐利,以此凌厉手段斩杀了恶蛟,层次几近杀生术!”
众诧异。
这时有人也回想起“斩龙”种种细节,惊声道:“那不是失传了么?”
“相传乱古纪元,有黑恶深处作祟,无形篡改意志,令那武人欲以此逆伐苍龙,沐浴无上血,结果连苍龙面都没见到,就被一口吐息烧灼成火炬,最终灰都不剩!”
这又是桩故事,也是四圣少有的实力记录,不过到底是不是苍龙出的手,尚待商榷。
“的确。”
有人附议,讲道:“其人姓名未能流传,据说就是苍龙手笔,所灭杀之人一律被历史遗忘,包括其创造的种种手段。即使有传承,也逃不过传承断代下场!”
“而此间就是‘斩龙’法无疑,可他究竟是怎么会的这招?”
疑问深深。
众人都在思虑,如此之法,场中那位是怎样重现当世的。
唯独敖东明白些许,一语道破天机:“苍武法,你得获了苍武法,并同故事中那人般逆转出‘斩龙’。”
“而且……”
“比那个人的‘斩龙‘还要厉害。——我见过。”
这样的肯定已是种褒美,盛赞断剑其人才情不逊上古先民,甚至远远胜之。
断剑则不冷不热,一如敖东,说起话来面容都是一片漠然,分说道:“并不值得夸奖,这样的招式也只够勉强跻身杀生术层次。”
“是么?”敖东情绪略有变化,“那可否见识一下你的法?”
断剑道:“为什么不可以?”
“请。”青龙海栋梁道。
从容只因自信。
青衫客闻说举剑,那剑的黑影逐渐变得清晰,动眸定睛而观,能够清楚看到:
剑体正面千沟百壑,万象错综,却能从中观想生灵;背刻小篆一行,约莫十字,道文晦涩不能懂。
“那不是——!”有人震动,声势之间隐隐夹杂虎啸。
青衫客道:“要来了。”
他的法要来了!
轻飘飘一剑盖落,敖东骤然升起危机感,如阵凛冽寒风刮扯心窝,令他千钧一发之际,身形矫健,闪展腾挪,脚踏伐云步试图躲让这杀伐。
砰!
这片墨地居然开裂,而敖东更是未能躲过,一道创伤几乎永恒般刻在他躯体,自上贯下,黑血飙溅!
“这,便是青衫客的杀生法么!”有人惊叹。
他听闻过这招。
传说每个见过的人都会为之兴叹,叹世间应再无这般简单明了的法,直夺人性命同时,还叫其得见世间极致美。
又有人问:“这招叫什么名字?”
迫切的想知。
别人道:“杀生。这招就叫杀生!”
见青衫客发出一记,未曾疲惫,状态反而愈加神勇,并且使剑使得随意了,有如恣意,有如信手。
劈、砍、崩、撩、格、洗、截、刺、搅、压、挂、扫,攻势绵延不绝,且道道加持杀生意,每一招都让敖东疲于应付,疯狂催动复生法。
局势几近一面倒!
“九天十地印太过霸道了,”有人评价,“还好这复生法神异,不依靠法力,而是激发人体潜能来修复伤势。”
但敖东根本不慌张。
依旧那样的神色,开始是,现在也是,杀生能使多少记,他就能复生多少轮,这便是他躯体彪悍的地方了。
僵持数十回合。
终于,青衫客维持不了九天十地印了,金天黑地异象消散,众人本以为敖东这时会趁势反击,不料其人言:
“他伤势该愈合了吧。”
断剑说:“你果然看出来了。”
丝毫不觉意外。
敖东道:“杀生虽然厉害,但却不是你真正压轴手段。毕竟当世当下,我觉得达到剑道层次者,舍一人外,唯独你有可能。”
断剑反驳:“那你可就错了。”
“错了?”青龙海栋梁。
又一个意外。
他不是很喜欢意外,就像盛传的那般,苍天不喜变数一样。
断剑道:“舍那人与我外,你还忽略了一人。”
“谁?”敖东问。
断剑道:“你要等的人。——他来了。”
嘭。
断剑如一阵烟消散,消散之中,影影绰绰里,又有道身形渐渐显现,右臂无力般垂落,左手则执拿着柄青锋。
看不清其面容。
但在场所有人都有一种感觉,感觉那人在发笑般,轻松自如,有如一切尽在掌握。抬眉朝看此间敖东,说道:
“让你久等了。”
敖东道:“你伤害还未愈合,还不如让他代出场。”
神色宛如不悦,言语似含不满。
青衫客却朗笑:“就算他来,与你这般打斗下去,也要争执到明日天亮,届时你肯定要中途归去处理事务。”
“不如……”
“就此一招定胜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