胖头龟见识过许多道器,绝品的,包括绝品之上的亦曾有幸目睹,类似焚天煮海、逆乱阴阳或动荡红尘,个个不在话下。
而其中,更以它守护的旧鼎尤为突出。
容纳百川、炼化日月、列宿成丹……连容真那样被人狂喷狂诟病的蹩脚资质都能硬生生提拔成万世之先程度,可想有多么逆天。
但似短尺这般神异的则很少见,足以名列它心中前三!
甚至观细节,较论起真实强大,唯独当年破鼎极尽升华的那一刻可与媲美。
当际就只是单纯地放出,分属道器之间的独有交锋就开始了,气机流溢相撞,加持不朽神性的囚地索竟在墨尺面前呜咽个不停,像在敬畏,锁链颤动着,不敢乱动分寸!
“它怕了。”
胖头龟熟悉这种景象,曾也经历过这样的事,有时化为主角,有时化为被欺凌的一方。
其中最为凄惨一次,当属昔日容真游历命运洪流,履步其上,又不懂遮掩法,行事实在过于招摇,结果遭遇了一面可谓不世品阶的神话古镜,被其自然流露的威势压塌得连气都喘不过来,更别说进攻了。
古镜一照。
时间倒流,岁月穿梭,化身器灵的它道行锐减万年,与鼎体当场分离成独立个体,差点因此淹没命河内而永世沉沦。
即使后面赶忙和鼎体汇合并加固联系,然恐惧已扎根内心,面对古镜仍旧提不起任何气力。
关键时候,还是破鼎自主展现出不凡特性,顶着古镜轰击,掩护内部的容真硬生生逃离,这才没夭折。
现在胖头龟敢以笃定,囚地索就对上了那样的存在。
纵使苦海生灵催动,囚地索还是不肯行动,一切的一切与当年之它何其相像,明明比谁还怕死,偏偏就是挪不动脚!
可是……
“值得吗?”敖小龙问出它心中思量。
龟小宝不清楚。
但它想,这肯定是不值得的,是似杀鸡用宰牛刀那样大材小用。
却又没办法。
都清楚类似上等马对下等马的典故与策略,但有些时候,往往要被现实或者敌手逼迫得这么做。
当下就是这般。
断剑都动用了,还有什么手段能破去这这轮攻势么?莫非习修行路上一战,加持四意对敌?
不现实。
单手制同阶敌还行,对付这类不朽层次存在要想兼顾青锋锻造,唯有靠墨尺,也只有它可以杜绝后患。
故而,只能作答:“命运使然。”
冥冥之中早有注定。
但少旭又收起了墨尺。
这诡异举动看得二宠智熄,深深费解为何,难道闷不吭声中又练就一门新神通,且能抗衡囚地索?!
哗啦啦!
没有了短尺掣肘,它又恢复以往狂性,并在苦海存在磅礴法力的加持下,瞬间就将不反抗的少旭神魂缠绕成根铁柱,完全囚禁成个凡人,看得二宠头皮发麻不已。
“这、这是什么操作?!”胖头龟口吃。
敖小龙则呆若木鸡,“我、我、我……不会给的秘法哪里出了纰漏吧!”
开始怀疑起自我来。
苦海存在更是大笑,像是为除了一害而痛快,便要就此潇洒远遁去,隐晦意志渐渐隐匿成无——
“松开。”
青衫客突然道。
他不像是在开玩笑,脑子也不像是烧糊涂,淡淡而冷漠地开口,于大庭广众之下指挥缱绻他魂魄的囚地索。
囚地索自然不为所动。
维持青锋锻造的意境火焰也濒临熄灭边缘。
“松开。”少旭再度说道。
同样的语调。
可这次含带股凌人盛气。
目光睥睨作俯瞰,法力沉寂的躯体居然徐徐荡漾无言威严,左瞳右眸更各显异象,为开天景为四象兆,一凶一吉,令人毛骨悚然的违和。
囚地索有些怕了。
——真正的狠人另名疯子,没有谁不怕这种疯狂。
囚禁的力道放轻,不复之前试图勒死的狠劲,然该起的作用还在,法力依旧封锁,人体穴位镇压得喷薄不了精气。
很快。
第三次告示来了。
“松开。”
青衫客指着地面因失却法力维持,就要彻底消散的圣鼎,如是说着。
下一刻,鼎体顽强维持,烈焰烘烘重燃。
是囚地索再度松懈了禁锢。
暗中观察苦海存在想不明白,囚地索为何不听从它使唤一退再退,即使它百般催动就是不愿,询问其原因,其也只传念头答复三字。
——足够了。
什么足够了?
苦海存在它不懂。
它只察觉到囚地索在害怕,在忐忑,担忧着什么。
直至许久。
在深觉现况诡异的各方瞩目下,青锋慢慢发散气息,那气息非常强大,流转的道韵也同样圆满。
但就是差一把火。
差一把……大火!
“松开。”少旭道。
事不过三,他这是第四次了,无疑有些过火了。
这次不用苦海存在下令,囚地索自有其骄傲,以似未闻的不动表示拒绝。
“可以。”
见状,少旭竟然点点头,好像早就意料到了此情此景,神情漠然,没有任何的动容,缓缓道:“我给你一个选择。”
选择?
暗中观察的人惊呆。
他们存在古老,是被那惊雷吸引过来的,看得见少旭体内的囚地索,尚通过天机知晓少旭此刻就是在与囚地索交流。
语气霸道如斯,到底谁是主动谁是被动?
囚地索则理所当然的不异动,明显是无视了。
却见得青衫客探手虚空,再提墨尺,神色冷峻道:“一是给我个面子,让我安安静静锻造完利器。”
“二……”
“墨尺机会牺牲就牺牲了,反正还有,但我可以凭此让你沉沦命河,万劫不复,永世不能超生,即使未来大道证得解脱法也不能将你带出,或者直到我得证不朽那一刻,再亲自来寻你。”
“届时消磨了复生,复生了消磨,那样的轮回你能经受几遭?”
狠!
好狠!
这一刻,二宠终于明白囚地索为何一退再退了,之前的那狠辣印象刻骨铭心的深刻,此刻再听闻假说,根本不需怀疑就能笃定——它倘若敢拒绝,少旭绝对就敢真这么做!
且不止。
青衫客继言道:“而你也不祈祷你背后存在会来挽救你,因为它实在可悲,打从惹我的一开始就注定了,我和它之间只有两个结果。”
“”要么它现在和我一换一,要么我未来主动寻它一换一。”
“论及你的结局,那就要看你当下思量与选择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