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有任何缓和余地,当下的少旭脾性似乎比以往还要暴躁,根本不理性,囚地索加持刹那就抬剑使出一记杀生。
嗤!
杀生本身没有任何轨迹,此刻却似磨盘轮转,似真龙扑杀,张牙舞爪,凶姿毕露,径直袭击敌手,清啸龙吟齐齐震天喧嚣。
众色变,“一剑三意境?”
不消耗半点法力,就只是单纯的随手一击,虽然那缠绕的磨世盘与真龙意虚弱得像是没练到家,但这威能已经不容小觑了。
敌手当场摆开架势,认真对待,鼓荡法力立在跟前,形成道屏障欲以此招架,工夫竟却徒劳!
被剑意诡异吞噬,直接穿透这防护而驾临。
纵使他反应很快,柔腰边缘还是遭凌厉攻伐刮蹭了道浅伤,伤口上洒落几滴血珠,血珠又在半空消失。
“走了。”青衫客说。
逞威过后,又一剑盖落,劈开无垠虚空,他抬步要跻身其中,二宠则跟做贼似的,缩在青衫背影后,蹑手蹑脚随其前行。
突然有无俦法力将虚空定住!
“嗯?”
青衫客止步不前,回首作张望,一头墨发风中凌乱,横扫众列的眸子分外冷冽,如潭天山清泉,清泉其上又萦绕有茫茫白雾。
情绪逐渐发散,竟然波及现实——
凛冬骤临!
这是意志强大的典型表现,盖过当际天象,衍生寒风呼啸景,晶莹雪花虚空纷攘而落,折射千般缤纷彩。
他便同这异象,偏头循向出手者,发现另有其人,不为最初那位。
但于他而言并无差,漠然地盯住,语气无波地启齿问:“你要挡我的路?”
不等别人回应。
他左手并剑指,剑指又折弯,扣向自我的心室要掏心脏般,深深插入,霍然拔出,带携满指的炽血与碎肉,滚烫尚且热乎。
那是真正的精血。
一份心头血一分道行。
此刻他气息急剧跌落,已滑堕化海期,可没有人因而再敢忽视他,不敢置信地看着其人提剑齐肩,抹血涂上剑体,漆染得整把青锋透发不详。
“我再问一遍,”他说,“你要拦我的路?”
未挥剑,只做了个架势。
可围观的人就是莫名相信,这接下来一记必定是盛世璀璨的一击,魂魄都能照亮,岁月因之逆流,混沌惶而开辟。
无声中。
定住虚空的伟力溃散,荡出气息,鼓吹得青衫猎猎。
少旭颔首,随即转身离去,头都不回,脚步至始至终都维持一个慢调,不多不少,宛如有细细把握过分寸。
待得走远。
“不愧是老魔头都不敢惹的疯子。”原地,有人感叹。
在他们看来,老魔头就是个嘴巴选手,虽扬言追杀一世,但遇见更强大的当场就怂了。
哪似这般,那脾气暴得,打都没开打,就自伤八百先声夺人,气势统御全局。
这时有人补充:“毕竟……我们集体失忆就与他逃不了干系。”
又起一阵唏嘘。
……
“哦?是吗……”
少旭已经清醒了过来,虽然那些记忆还在,但他还是问二宠,当时自己举止到底有多出格。
这下二宠大倒苦水。
什么冷酷无情,什么不顾旁人,什么自残狂魔,什么一换一战神……
“够了。”
还是少旭主动打停,说道:“我觉得毫无黑点。”
“???”胖头龟最是跳,露出鄙夷的神色。
砰砰砰!
它少旭还是它少旭,被揍后还得正色聆听少旭分说:“当时情景就这样,不容思考,还算妥当,最后处理得更是适合。”
“再者……”
倏然提举青锋,二宠看去,错愕发现那些混杂着大能血液的心血还未消退,而是攀附在剑体上,被青锋缓慢地吸收着。
“好深的算计!”敖小龙大叫。
砰砰砰!
失口是要付出代价的。
强忍着不去抚慰那发痛大包,敖小龙跟胖头龟同款正色,听闻骚旭娓娓道来:
“青锋不见血,怎能成大器,只是适逢其会罢了。”
又运使磨世盘,随手就是千万道,但个个虚幻,弹指可催的那种,随手就捏得湮灭。
指其朗笑:“磨世盘尚如此,真龙意更不必多说,令得他们误以为我能轻松做到加持三意境。”
“实则就是单纯的杀生。”
“加持这两种徒有其形不得其神的法,论及消耗,跟平时没两样。”
二宠惊呆。
但想想,好像的确如此,要知道能伤到大能躯已然很了不得,且当时那角度端是刁钻。
仿佛早就预料到对方会躲,而且躲得奇快,故而打一开始就是一道凝练到极致的剑气,并不出意料的,用“边缘”蹭破了对方神躯铁皮。
对此。
敖小龙开吹:“老大天秀!”
胖头龟拍马屁境界则高,选择了继续问:“那时他们要是不顾会怎么样?”
它相信,这种可能性少旭定有考虑到。
韶旭也不让失望,说道:“还能怎么样?我有《大梦经》,根据上面记载,天地之间一直有种等价交换的规则:只要你境界足够,付出什么,就能得到什么。”
“而世间其实就是这样,只是多了一样万能的筹码,那就是法力,能用法力来催动神通与种种不可思议的手段。”
“当时倘若真要打斗起来,我大可将杀生连同圣鼎、磨世盘、真龙形,一齐献祭给存在遥远星空的灭世轮,让它真身短暂降临。”
“再不济就添上至人手段,就问真到那时候,他们这帮连归墟都未重新踏入的老古董承受得住么?——来多少我杀多少!”
听得这套杀气腾腾的理论,胖头龟感觉它尿了。
的确。
磨世盘、真龙意、杀生、至人手段,这些换谁都要心动,用这些换取等价的交易,不定连灭世轮真正巅峰都能催动。
何况还可能出现从前老魔头不要脸出手,结果上天加持法力与少旭场景,那才是真正灾难,估计人人要被打得道心破碎。
“那,”胖头龟又问,“老大你不觉得心痛么?”
它有那么一点守财。
韶旭却觉奇怪:“心痛?”
而后教诲:“来日方长,这些我迟早会悟得的法,弃了就弃了,有什么大不了的。再者,你且看看,今个儿开天第几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