来到一间客栈。
里面刻满了具有聚灵作用的阵法,虽不能助人悟道,但能助人夯实法力基础,灵气浓郁得盆栽常青,花开娇嫩。
逗留此处。
钧裕道:“这边很安全,至少……比外面来得安全。有淳城游离意志加持,隔绝效果也顶尖,不会被外界窥探。”
韶旭点点头,“我待会有事,还得出去一趟,就不必再额外开一间房了,上你那边坐坐吧。”
这存有他的思量,毕竟他是偷渡进来的,一听到“意志”两字就头皮发麻,生怕东窗事发,造成彼此尴尬局面。
“也好。”
钧裕不以为然,笑说道:“这里安全归安全,但门外可不一定,说不得会遭遇堵门。到时插翅难逃,跳窗都不行,哪似茶馆留有后门……”
他唏嘘着,有如亲自经历过那场面。
韶旭面不红耳不赤,言:“我也有这么个打算。”
引二宠直翻白眼。
“相当明智。”两人开始互吹。
飘然上了楼,来到所雅间,不似外面所见的小,刻有芥子纳须弥的手段,轩敞且亮堂,阳光也充足,空气也新鲜,灵气更比外面来得浓郁数倍。
“你改过?”
少旭不信,不昂贵的价格能包下这样的休息室。
“略有改动。”
钧裕笑容洋溢,好似同光明媚。
怎料少旭留下二宠上前去,找到阵法中枢,朝内一边动手,一边指指点点道:“稍有瑕疵,这么细微变动一下话……”
轰!
一股气势骤然爆发。
八方扫荡开来,整个房间变幻一片雾蒙蒙,那是灵气太过浓郁的表现,浓郁得化雾,近似液态,迎面一片水润。
“你还懂得阵法?”
雾霭里,钧裕轻声。
不觉意外,也不觉震惊,诧异程度只是奇怪。
敖小龙这时开吹了,“这就是你不懂的地方了,我家老大就是这样,无心习会高深,只专研实用阵法!”
顺带嘲讽了钧裕一波。
钧裕则失笑:“难怪青兄你近日这么‘丰腴’。”
而后往前拂袖,挥驱了茫茫,辟出一条径直道来,少旭就伫立在那的前端,眉宇紧蹙,好像是深思什么。
钧裕却走过去,于其侧躬俯下身。
手指蜻蜓点水般,轻触地面阵法,修改其中道纹,屋内雾水豁然一空,恢复从前模样,但充沛灵气无疑还存在。
“利用率。”韶旭终于出声。
可他皱得深深的眉宇非但没有化开,反而愈加紧密了,望着地面阵法,眼眸精光一阵闪烁。
有如……费解!
“小伎俩罢了。”钧裕哂笑。
而后拿出鼎来,念咒引为大,遂又指点,虚空焚燃无名火焰,烧得鼎体竟通红,空间扭曲,湿润空气渐变干燥。
“多亏你的修改,不然,我也不敢用这种火。”他说。
额头冒汗珠,好似这种火焰对他来讲消耗极大,但架不住源源不断的灵气补充,一个呼吸间就补回。
韶旭道:“只有我的修改怎么能够,你那堪称画龙点睛的几下改动才是关键,没有这前提,估计整个房间都着火了吧?”
他洞悉得清楚,这种火焰就是以灵气为燃料,一旦放开,若不加以遏制,顷刻即作熊熊燎原火。
滔天卷炎飓,十里地荒芜,绝对人世大恐怖。
钧裕强笑着回应:“那是。也只有这种品质的火焰,才搭得上这个鼎吧。”
眼中火光摇曳。
旁边韶旭竟搭话:“那可不一定。”
钧余看过来,青衫客正在结印。
这种印很奇特,施展得很慢,每一个手势都状若鼎,经神想像是鼎倒鼎倾或鼎立,非常神异。
待得印成,真切就是个鼎的模样,似立非立,而是沉浮。
遥遥朝正前祭出,径上的古鼎轰鸣,斑驳锈迹脱落部分,剖显的地方流溢万丈霞光,喷薄无量祥瑞异象!
“这个印,我好像在哪听说过?”
钧裕思维奇特,没有奇怪这个印,而是回想其他。
韶旭道:“这是……别人送我的。”
他自认没欺瞒,还假意回首瞧了眼胖头龟。
钧裕沿着目光望去,霎时悟会,“原来这样。”
又朝胖头龟笑说道:“小宝你真是的,当时我远行时,二老都相赠了礼物,唯独你藏在房间偷偷哭,亏我当时打算抱持强硬态度,把鼎还你呢,害我现在实在挣脱不了这个缠人的小妖精。”
胖头龟强忍着没露出鄙夷神色。
鼎则嗡鸣,通灵地不满钧裕言辞。
少旭道:“当时错过,现在既然已成定局,不若锦上添花。”
说罢。
剥离圣鼎法,将之化为传承光团,递给了钧裕,
钧裕却没有着急收下,而是说:“来而不往非礼也,我观你似乎使剑还会书法?刚好,书老有传授我一法门,我觉得比我更适合你。”
同样剥离出一传承,互为收下。
少旭没有着急去体悟,钧裕则在体悟的同时,操纵起鼎来,运用得果真更圆润一些,开怀道:“现在,我应该能做更多的事了。”
“比如?”
“以这‘先民祭祀鼎’烹饪出的东西,不会再那么普通了。毕竟,本来就是上古先民祭祀上苍所用,而非炼丹之效。”
“那岂非正好?”韶旭说。
“正好。”
二宠赶忙上前来,其中敖小龙高呼:“老大,我要吃大鱼大肉!”
“依你。”
“还要喝酒!”
“依你。”
“还要——”
“嗯?!”
“没、没、没了……”
“嗯。少吃点,才能不长胖。”
如此,韶旭拿出一碟碟玉盘,玉盘上盛满各种样式的香料,引得钧裕惊疑,被韶旭收在怀内的虚衍钟亦惊疑。
“这香料很香啊,”钧裕说,“我可得改动下阵法了,免得惹一群熟人眼红,冒失地冲上来蹭吃蹭喝,那可就扫了兴。”
“一起吃,不好么?”韶旭问。
钧裕笑道:“吃完后,他们肯定会拉着你来场饭后运动,而这才是关键。”
韶旭正色,“那且务必严设得密不透风。”
于是钧裕埋头改动阵法,而这次阵法似乎步骤极多。
韶旭这时才有空问虚衍钟:“怎么?”
古钟说道:“这劫灰……是生来就伴在你左右的?”
其语气从未有过的凝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