又觅一处岩石藏身地,阵法布置精细,远比之前要来得隐蔽。
韶旭一行就待在这里面,叫胖头龟凭感觉模拟出祭祀鼎,然后浸泡里面,驱散着之前疲劳,同时闲聊起各种。
“老大老大,”这是敖小龙在开口,整个人气鼓鼓的,嚷声嘟囔着,“你说那些人是不是有病啊,堵大路也就算了,还递烤串,而递了烤串后,夸耀他几句,他就要开打,连婉拒的余地都不给!真是,真是——!”
都有些语无伦次了。
少旭也很无语,当下即使回顾,也发现他初时回答应算非常得体才对,可为何会演变成那模样呢?
天性使然不成?
但无论如何,韶旭算是怕了,担心再遇到这样不讲道理的人,也正因如此,才决定再躲一阵子。
只是闷着也是闷着,韶旭思忖了一会儿,道:“这样太过高调可不好。”
又朝敖小龙说:“你问问你那哥哥,看有没有‘当世第一人’消息流传外边。按照我设想,武睦肯定是不会将我出现淳城的消息公布出去。”
“啊?”
这让敖小龙觉得奇怪,疑惑道:“为什么呢?”
胖头龟吭声:“笨!众所皆知,当世第一人每晚只出现那么一小会儿,而且有没有约战还不一定。”
“故而挑战名额弥足珍贵。”
“武睦真要闹得天下知,那他打算挑战老大不知要排到猴年马月去,依他性子,现在当然能藏就藏!”
敖小龙闻言,恍然大悟。
“原来是这样。”
它点点头,极为信服这解释,又问:“那鬼华他们怎么办,他们可能会暴露出去的。”
韶旭则说:“不会。有了后面那波人作证,反而不会暴露,只会认为是崛起新人,不过烈炀就不一定了。”
“为什么?”敖小龙眨眼。
少旭道:“利用挪移法别离烈炀时,我对其有过暗示,但其他人……”
他沉吟。
胖头龟接话:“这就关乎常识了。”
“常识?”敖小龙诧异。
想到了什么,但还是想听胖头龟说。
胖头龟叙述:“剑道超绝,阵法造诣高深,酿酒会酒葫,书道跻身化境,棍术敢以编著成册——你想象得到这是第一人么?”
“呃……”
敖小龙双睛闪动,“所学这么杂,我初闻肯定以为假。”
这是实话。
很难想象,若将这些耗费的精力灌注到剑道上,剑道又会拔高到何等程度,约莫真正要接近道境。
胖头龟说:“那现在还来个会弹古筝?”
敖小龙这才想起,韶旭展露于鬼华的古筝技艺,完全算得上是一场灾难,而后面呈现烈炀面前的……
说老实话,还不差。
甚至对比之前,可谓之音。
“进步实在是快。”
敖小龙叹服,眼巴巴地问韶旭:“老大老大你是怎么做到的?”
即使胖头龟也好奇。
韶旭解释:“无垢躯。”
“无垢躯?!”二宠错愕。
韶旭道:“熟能生巧的故事你应该听说过,无垢躯就能加快这熟练的速度,让本能更快养成。”
胖头龟这时道:“可本能向来是有利有弊的。就像有人面对危机突袭时,会不自觉地闭眼,从而错过了观察。”
敖小龙应和:“对啊对啊。换到书法上,那就是风格自成,以后很难超脱自我。”
这让它们觉得无垢躯很坑。
还不如不练就。
少旭则说:“这算不了什么,而且这本来就是身心不同步的后果。当你的心境达到了能驾驭这躯体的程度,便能以第三视角来统御自我,届时即使痛苦这种人体的本能反应,都能决定到底该不该发作。”
敖小龙惊呼:“这么厉害的么?就好像超脱了命运的不朽一样!”
韶旭道:“没那么夸张,但趋势就是这样不假。要知道,相比道行上的修炼,心境只有简单四境界。——小宝,容真当时什么个心境修为?”
他问起这桩事来。
“呃……”
胖头龟脸色却有些难堪,支吾道:“坐……坐忘吧……”
双颊都发红。
因为这件事太丢人了。
韶旭摇摇头,“至人都仅仅才第二境,可想心境有多么难提升,不过……”
“不过?”胖头龟觉得事情有转机。
面相隐有潮红。
韶旭道:“不过《大梦经》上有个非常奇怪的记载,上面说,坐忘与真如其实不分高下,具体要看自己走的是什么样的道。”
这让胖头龟脸色好看了许多,应声道:“我也这么认为。之所以有人认为真如尚在坐忘之上,恐怕是认为真如更好得证为圣吧?”
韶旭道:“这就不为人知了。反正我认为坐忘那样的无为,会让身心沦陷,不配得证带领举世逃脱苦海的大道业位。”
这是他的看法。
胖头龟同样认可:“有的人渡过坐忘就渡过得非常快,就是容真他……也不知道发了什么疯,心境比同代人要慢这么多。约莫就是想将坐忘这条路走到头吧?”
说时,还顾及了容真几分薄面,以往它可是不留情地评判。
韶旭道:“应该吧。或许……那样的道路,能让他更快地得证至人呢?毕竟,也没听说过有谁谁谁得证为圣。”
敖小龙则叫嚷:“这都能得证至人,未免太轻松了吧?我以后也要这样,反正不朽不是人能得证的。”
砰砰砰!
“没点出息。”
少旭摩挲着掌骨,轻声着。
敖小龙头上接连几个大包,疼得它嗷呜叫不停。
胖头龟这时问:“那烈炀怎么办?我怀疑他可能要透露出去,他才是我们真正要关心的人物。”
韶旭摆手,“不,不会的。我刚才说不一定,而那不一定中,他会暴露的概率实际不足三成。”
“为什么?”敖小龙又跳了起来。
韶旭则白了敖小龙一眼,“忘了之前么?你在湖上翻江倒海说,放眼当世,即使使剑的当世第一人你都不放眼里,何况是我。”
敖小龙涨红了脸。
这黑历史它本有意淡忘,怎料韶旭记得清清楚楚!
韶旭又说:“后来过了些时候,你才知道我就是。当时你内心什么想法,你会回顾么?”
敖小龙已然埋头地下。
这种黑历史,它恨不得毁灭得干干净净,又怎么会回顾呢?
眼见敖小龙这模样,韶旭方道出最终话语:“同理。烈炀认为我不识裴裳很好笑,可他不识我岂非好笑得更觉荒唐?”
“当然。”
“如果他真有勇气自曝,那我算是服气。而我现在就是让你打探下消息,看到底有没有流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