几乎是一个晃神的功夫,那本被山腰之人死死盯着的巨石身后,一道快似闪电般的人影已然悄然遁入一旁的树丛之中,不知所踪。“该死。”那人显然并非一介匹夫,见自己的目标就这么从自己眼皮底下逃脱,他已然大致判断出接下来那人的目的,于是,他自山腰上双脚合一,借助一旁的石头所给自己带来的推力,径直下山。
掀起阵阵尘土以迷惑唐念,期望能换来更多的喘息时间的同时,他双脚已然稳稳落地,扫视四周,且是对自己的判断能力十分之自信,未有过多犹豫,一个箭步加上翻滚的功夫,安稳离开唐念视线的同时,遁入了一片属于自己的天地。
“不是个省油的灯啊。”唐念虽瞬身至一旁葳蕤的丛林之中,但他的视线未有一刻从那人身上移开,对于那未曾见过的远程武器所带给自己的震惊与威力,自己也不得不对此唏嘘不已。
纠缠下去根本就是浪费时间,而且,就凭借那自里外便能精准瞄准并完美射击的动作,他可以大致判断其拥有的眼力远远超乎自己的意料,加上自己有任在身,根本就没这闲情与其纠缠。这一场,就姑且算是他赢了吧。
深呼吸,歪脖看了看自己还在涌血的伤口,于心里叹服着那武器的威力,与此同时,对于自己的鞭策也由心而发,他不能以平常心去看待这一切了。
回身瞥了一眼那葳蕤的丛林,对于那声声响雷般的噪音,仍旧心有余悸,对于这一切唯一的预防,则是祈祷着自己的行踪并未暴露在其眼下,以一种完全隐蔽的方式,快速且安静地回到那姑且算是安全的山洞之中。
只不过,自己的半点松懈又成为了一个心头恨。
当唐念错误地判断出自己已然可以稍微放慢步调的那一刻,身后紧跟的圆弹便直接划颊,从耳旁直接刮过,那一声足以震彻整个森林的响雷,于此刻在耳旁爆裂开来。
“额啊!”那种难以忍受的感觉令其不得不左手捂耳,尝试着去减缓那耳膜的刺痛,他明知一切是徒劳,但却处于本能反应,不得不如此,但这么一个细微的动作,却为后者增添了目标的大小。
“轰~”又一声震彻一切生物的声响,伴随着因左手关节被打中而带来的疼痛呼唤并肩响起。这一阵平日里看似无关紧要的刺痛,却在此刻换来了左臂下半肢的瘫痪,那种无力感伴随着手中紫罗兰的垂地而放大。
“哼。”唐念咬牙嘶嘶出声,带着愤恨难平的眼神侧过脸,却又迎面突来一颗弹子,此刻,唐念已然眼红。空出的右手于瞬间拔剑,那因婆娑树叶之下射入的阳光而闪耀着的银光,在划开那颗石子的同时,印上了一丝灰。
右脚奋力跺地,以震起脚下瘫倒着的石子,随后,那快足出幻影的剑刃轻挑,那颗颗尚未落地的石子便应声朝向那浓郁森林之中飞去,数秒之后,噼里啪啦的声音便接踵而至。
但唐念却未曾听见那一声痛苦的叫唤,不知是因其的职业素养,亦或是未曾击中的缘故,如若是后者,唐念还可以接受,但前者,对于他来说,这将是场艰辛的战役。
不过,那些石子飞过后,除了几只飞鸟带着恐惧的心境,惨叫着飞向天际,便已无其他的反应,哪怕是那些步步紧逼的原石,也逐渐消停了。
唐念却依旧大气不敢出一声,他右手轻挥,剑刃已然入鞘。迅速且安静地弯腰,拾起地上呈颓废状的紫罗兰。带着冷眼侧过脸,再度瞥向那了无边境的森林,倒吸一口凉气,双脚轻轻一蹬,便已消失在了绿叶枝中。
经历过下午那一场狙击战之后,这片森林除了几声惊雷般的响声曾震彻云霄以外,一切便已然如初,寂静却又带着些许阴险的,步入了暮年。
夜晚,天边唯有几颗难以被肉眼察觉的星儿还在努力拱着那已然无力散发光芒的弯月,其他的光源已然渐渐消失在紫色的云中,片刻之后,一道响雷划开天际,带来一声如洪钟般的响声,从午间的那声声之中夺回自己的威望。与此同时,如细针般长短的雨滴充分展现了其应有的仁慈,为大地带来其渴望已久的滋润。
远方,一道微弱的光芒从一个简陋的木屋之中缓缓射出,随后,在蟋蟀的叫声之中显得如此突出的粗犷男声,无疑是最为夺人注目的一个。
“我回来了。”他带着疲态的双眸缓缓推开门,左手将绑在自己身上的一柄长枪随手放在了门旁,这一声几经风霜的声音却又唤起了另外的一声,一声温柔的女生与其相辉映,且形成了夜晚的一道独特景色。
“泷,很累么?”她拥有一头棕色的发丝,二十出头的脸上却拥有着不属于其的沉稳与温柔,她的双眸已然没有了其应有的天真,反之,则是拥有着似成熟女人的魅力,颇为精致的五官,加上那左鬓若隐若现的似牡丹的淡红色记号,更为其添色不少。
“啊,还行啦,有什么吃的么,亲爱的。”泷疲倦的脸上露出一丝苦笑,自打其入屋以来,那一阵飘香便是第一个引起其注意的关键所在。
“我今天钓了两条鲈鱼,虽然你不喜欢吃啦,但还是将就一下吧。”她耸耸肩,双眸之中尽是无奈,但那瘫坐在登上的男子却是一脸不在意,他一把将其揽入怀中,轻轻吻了吻她的额头,咬耳朵称,“好啦,你做的我都喜欢吃,那有什么不呢?你说,是吧?”
“讨厌。”她的双颊瞬间变得通红,害羞地将头埋入泷的怀中,却发现了他那坚韧外表之下的又一面,一道鲜红的伤口历历在目,就那么躺在泷的大腿之上。
“你受伤了?!”瞬间,她的嗓音已然在不禁意间提高了几分,却又换来了泷的一声苦笑,后者淡然摆摆手,笑言,“小事,小事,不用劳烦吕大医师出马啦。”
“什么叫做小事,受伤了就得医好吗,早跟我说嘛!我今天刚摘了点芦荟回来,刚好可以帮你治治。”话虽是如此,但她语气之中的担忧是无法掩盖的,眼疾手快的她,在泷还未开口的瞬间便已然割来一小块芦荟,轻轻为其刮了刮伤口的外围,“可能有点痛,忍着点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