过零公里有一阵子，上国道，路两侧大多是农田，国道相对还算完好，只是两侧、中央有铁质防护栏的地方，都被第一次红光吸上了天，连根拔起，看起来显得狼狈。
出了春城市后，公路上的废墟车辆、金属物品都不那么多了，两侧农田倒是砸下来不少，狂人也很少见。
宁柔驾车逐渐提速，侧头见柳小凡眼睛里遍布血丝，她柔声道：“你先睡一会儿吧，我知道去铁鹤县的路，到那了我再叫你。”
“不用，我没问题。”
揉揉眼，柳小凡又点支烟，看表，“现在咱们暂时应该是安全的，保证五六十迈的速度，再有4个小时，下午3点半前，差不多可以铁鹤。”
“怎么想着去那儿的？那里没有狂人吗？”
宁柔好奇，柳小凡摇摇头，“不是去那，去是青三，一个村子。”
“青三？”宁柔迟疑，“没听说过那里，你去过？”
“上辈……”柳小凡一顿，“就是老一辈，我母亲的爷爷，她老家在那……”脑袋本来就有些昏，差点儿把话说漏了。
青三村三面环山，一条村子水泥路通向外面世界，这条水泥路也是七拐八弯，途中还穿过几次小山，进一次山洞。
早年传说这里是世外桃源，曾经是明代一位退隐大员，携带家眷、仆役家丁几百口，隐居这里。
祖祖辈辈的坟都在这山上，后改革开放，国家政策要他们搬离，村里几个老人强烈反对，认为他们世世代代的根都在这儿。
新农村政策普及，政府无奈，就给他们专项专款修了条路，当时是花了重金的。
后来又有谣传，说省里的某位重量级干部，祖籍就是这青三的，所以政府才舍得花血本，为他们青三建这么长的一条路。
“你们呢？知道那个青三么？”
后座坐着方静方雅，宁柔自从见到这对儿双胞胎，就没见她俩说过话，现在有意让她们参与话题。
“我们没有。”
妹妹看姐姐，姐姐摇头，然后又很有默契的去和妹妹对视。
她俩总是喜欢互相看。
宁柔抿嘴儿笑着追问，“你们是哪个学校的？”
“春城师范学院。”这次是妹妹方雅回答，姐姐方静问道：“你真的是老师吗？”妹妹方雅补充，“我们看你年轻，不像。”姐姐方静点头。
姐妹俩默契无间，把宁柔逗乐了，“怎么？我看着比他还年轻么？”
宁柔边开车、边朝着柳小凡努嘴，姐妹俩一起点头，宁柔咯咯咯笑起来……
就这么有一句没一句的聊着，车队行进3个小时有余，大多数都是宁柔和方静方雅在说，柳小凡沉默不语。
终于有这么一大块时间。
从昨天下午到现在，他甚至还没有时间思考，自己为什么会穿越过来，怔怔的出神……
“前面就是铁鹤县了。”
见柳小凡还在发呆，宁柔出言提醒，“那……继续向前走！”回过神儿，柳小凡坐直，晃晃脑袋，“应该是……再向前走20公里，大铁炉堡下个路口右拐，有路标，山路还得有个三四十公里。”
“还那么远呐？”
宁柔低声抱怨，后视镜瞄了一眼，仓库车还在跟着，脚下油门再加两分力道。
平时她是喜欢坐车的，不喜欢开车。
乡道，拐了一个弯，宁柔脚下开始刹车轻点，“小凡你快看！前面有辆车！”
走了这么久，一辆车都没见过，这还是第一辆，而且看起来……
一辆武警防爆车迎面过来，它也开始减速并狂按喇叭……
“防暴大队的！”柳小凡解开安全带，“停车！”
防爆车甩尾漂移，拦在乡道中央，5名全副武装防爆队员、双手持95式自动步枪，先后下车，两名跪姿在前，3名子站姿持枪在后，最后副驾驶位又走下来1人，他没拿枪，站在5人身侧，冲着对面大吼：
“下车！对面所有人都下车！”
……
“你们几个在车里等我，不用下来。”
柳小凡打开车门，宁柔忽然抓住他胳膊，“他们有枪！你小心！”
“我知道怎么做。”
点头，柳小凡转身下车，双手朝天，做投降状，向前走了两步，还没等他开口，对面没有拿枪的中年人，厉声喝道：“让你们所有人都下车！马上！”
这段路在野外，路两侧都没发现狂人，后面卧铺车里，顾盼跳下来，接近着，越来越多的女队员们，熙熙攘攘都跟着下来了。
她们擅自做主，柳小凡皱眉，但他知道，现在5支枪口冲着自己，对面的人明显很焦虑，现在不能做多余的动作。
只是现在女队员们都下来了，解决他们几个就有些麻烦了。
“还有吗！我让你们所有人都下来！”
像是领头的中年人、厉声大吼着，“强子，子健，你们两个去，把她们所有人都压下来！”
见这么多都是女孩子，这中年人更是惊愕，还有那辆车，那又是什么东西？
“请问一下，我们是犯了什么罪？”
双手做投降状，柳小凡盯着中年人冷声质问，他忽然开口，余下5名防爆队员，忽然再攥紧枪柄！显得十分紧张、焦虑。
不知道他们是经历了什么。
“你们！”中年人盯着柳小凡一顿，不知道该怎么说，良久，“你们是干什么的？”
柳小凡淡淡的回道：“学生。”
“学生？”中年人又是一顿，“你们学生、你们……”他显然没组织好语言，身边儿一个防爆队员接过话茬，“你们是什么学生？要去哪儿？这些车又都是哪来的？”
柳小凡盯着他们几个，“我们是大学生，要去黑龙省，找地广人稀的地方躲一躲，车是我们在客运站租的。”
“放屁！”中年人这才回过神儿，“现在这种时候，谁会租给你们车？那个车呢？那又是什么东西？”
越来越多的女队员，都下来了，几个防爆队员感觉到了人数上的压制，刚刚上前的两名队员，又默默的退了回来，6人站到一起。
“你们到底想要干什么？”柳小凡十分不爽，也有些不爽这些女队员，没经自己的命令就下车。
不然现在哪用得着和他们这么多废话？
“我们要干什么？我们……”中年人再一次语塞，还是身边儿那个队员替他说的，“我们要征用这些车！现在你们所有人转过身去，双手抱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