达米尔所隐瞒的秘密曝光了。若是记忆移植的事被帝国发现,按照戒律,除了自己会被废掉记忆师的能力外,就连莉塔也会被销毁!
这是绝不允许的事!
杀意,再度从达米尔身上散发出来。
“原本,我只是想消除掉你的记忆就算了,可是,既然被你看到了一切,那么就把命留下来吧!”
达米尔朝着杰尔冲了过去,他的拳头上凝聚了一道金色的光辉,强大的劲道仿佛要震碎空间一样,要是被打中,不仅是人,就是连城墙都会被击碎!
杰尔的伤势很重,无法再进行过多的动作,只见他摇摇晃晃地站起来,将心器收入腰间,做出拔剑的姿势,准备用最后的力量施展神闪千裂,放手一搏!
正当两人即将交锋的一刹那,达米尔忽然一顿,竟停住了脚步,不可置信地望向了房屋内,因为他感知到,与莉塔的联系被切断了!
莉塔人偶是靠着达米尔的力量才能活动,而两人之间有着一种看不见的联系,人偶就是靠着这个从达米尔身上汲取力量,而这联系就在刚才被一股外力切断了!
失去了供给的莉塔会逐渐失去活动能力,没有了力量的维持,莉塔的灵魂无法存在在人偶中,最终,会彻底消失!
达米尔再也顾不了杰尔,猛然一跃,泛着金光的拳头朝着房子一挥——轰!
随着一声巨响,房子居然直接被轰开了一个巨大的洞,墙砖的碎片四溅而出,露出了最里面的房间,只见在那里,可可和艾丽娅围绕在一个法阵两边,嘴里默念着咒法,而法阵中,莉塔瘫在里面,一缕缕彩色的雾气从人偶身体中散出来。
那是莉塔的记忆,正从人偶中脱离出来。
达米尔的眼中渗出了血丝,愤怒的咆哮响彻整个谭城:
“你们在对我的莉塔做什么!!!!”
……
时间稍微向前追溯。
可可被抓到莉塔的面前后,费了一番功夫才冷静下来。
“这到底……是怎么回事?”
“解释太花时间了,我就直接让你看看记忆吧。”艾丽娅指尖凝出一颗小小的光球,朝着可可眉心一点,光球进入了可可的脑海中,莉塔的记忆浮现在眼前。
虽然只是一瞬间,但记忆的读取本就不与外界的时间互相干扰,可可立马便知道了发生的一切。
“这么说,你真的是城主夫人?你死了?不对,你没死?也不对……哎呀,这这这……好混乱啊!”
“严格来说,我还没死,至少现在的我还能被称作‘人’吧。但是再过不久,我就会变成真正的人偶,那是比死还要悲惨的下场。”
莉塔伏下身子,握住可可的手,木偶那冰冷又坚硬的手掌让可可为之一振。她道:“可可小姐,你也是记忆师吧?请你,让我解脱吧。”
“姐姐……”一旁的艾丽娅在抽泣。
可可一愣,道:“为什么不让我师傅来?凭我的力量不足以解除你身上的联系啊。”
莉塔摇了摇头,“达米尔很机敏,必须要有人拖住他才行。”
“拖住他?等一下,莫非外面乱糟糟的声音是师傅和城主大人在打架?”
“没错,是我计划了这一切。”
“咦?”
“我让艾丽娅散播城主府里闹鬼的传言,在你和杰尔先生前来拜访的时候我再故意让你看见!达米尔为了不暴露我的存在会搪塞过去,不甘心的你们到了夜晚肯定回来探明真相,而早已埋伏好的艾丽娅趁机将你掳来,杰尔先生为了救你定会和达米尔发生冲突!之后就有足够的时间来完成最后的步骤了。”
莉塔一顿,轻叹一声:“这些都是我计划好的,到目前为止,计划也很顺利,但我必须要说明一点,我没有恶意,我的目的仅仅是让你帮我从木偶中脱离出来,求求你。”
莉塔的话里透着无比的诚恳,可可也看得出来,她们的确没有恶意,只是很不爽自己的行动被别人掌控的感觉,她道:
“无论你的理由是什么,但为了达成目的而利用别人,不顾别人会受伤甚至是丧命,这真的是你希望做的吗?”
莉塔一顿,这似乎刺激到了它,它的眼里闪过无尽的悲凉,道:”对啊,我现在都已经变成这种人了吗?”
“不要怪姐姐!这都是因为记忆移植……”
“够了艾丽娅。”莉塔阻止艾丽娅继续说下去,“辩解已经没有任何意义了。”
“可可小姐,请你理解,无论我用了何种手段,我所做的都不是为了自己,我已经是个死过一次的’人’,我现在想要的,仅仅回去我该去的地方。”
“可这对于城主大人来说,是不是太过残忍了”
“我明白,这很残忍,可是,我无法想象自己失去了爱一个人的感情后,又该如何面对他?总有一天,达米尔会发现,待在自己身边的不是他爱的人,只是空有记忆和模样的人偶而已,到那时,只怕他会更加痛苦吧?所以至少……”
可可沉思了一会儿,道:“我知道了。”
“我也来帮你。”艾丽娅道:“再加上我的话,应该就够了。”
如果这是姐姐所希望的,那无论自己多么痛苦,无论要付出多么大的勇气,都要去实现它!
“艾丽娅……谢谢。”
正是因为莉塔把药让给了艾丽娅才导致自己如今的下场,为此,艾丽娅内心早已充满了愧疚,而艾丽娅即将要做的,就是要亲手葬送自己的救命恩人,这一点,是要付出怎样的决心才能做到?
每当有人逝去时,痛苦的永远是活着的人。
虽然可可还是见习生,但记忆师的招式还是懂得很多,只是缺乏运用这些招式的力量而已。只见可可咬破手指,将血围绕着莉塔滴了五个点,又在艾丽娅眉心点了一个血点,闭上眼睛默念起咒法。
很快,一条光线贯穿了五个血点,形成了一个圆形的法阵,处在法阵中间的莉塔浑身一颤,与达米尔的联系在逐渐解除。
正当仪式完成到一半时,达米尔察觉到了异样,也就出现了之前的一幕。
“你们在对我的莉塔做什么!!!!”
这怒吼响彻整个谭城,宛如惊雷一般,熟睡中的人们被惊醒,不知发生了什么。
可可被突来的变故惊住了,最先反应过来的是艾丽娅,眼见着达米尔朝着这边冲过来,她嘱咐道:
“可可,接下来只靠你一个人也可以了吧?”
“恩!”
“我来争取时间!”
只见艾丽娅迎着达米尔冲过去,周围的阴影像是活过来一样包裹在她的身上,将她的整个身姿变成了暗影。
“影束!”
艾丽娅轻喝一声,身上的暗影顺着地面闪烁过去,化为一双漆黑的手臂死死抓住了达米尔的双脚,死死拖住了他。
“滚开!”达米尔身体一震,爆发出无比的劲力,将手臂震成了碎片,而此时,艾丽娅也来到了他的面前。
“着依!”
艾丽娅整个人化为一滩粘稠的黑水,泼向了达米尔,后者竭力躲闪,可还是被黑水覆盖,宛如没入流沙一般,达米尔迅速被黑水包裹,束缚住了手脚。
“艾丽娅!为什么连你也阻止我!那可是你最喜欢的姐姐!”
“醒醒吧达米尔大人!姐姐她……早就已经死了!”
“住口!莉塔没有死!她就在那里!”达米尔失去了理智,一只手强行挣脱出来,竟朝着地板狠打一拳,直接震碎了整个走廊,裂纹迅速蔓延,支撑房屋的梁柱也崩成了两半,城主府都开始坍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