得到封霄云的支持,武凝婉立即高兴地滔滔说起她昨夜一宿没睡所规划的宏大阅兵方案。
“这次,我要让那满朝文武都看着!我要让父皇知道,我不止能上阵杀敌,也能训练精兵!我要让那些嘲笑我的哥哥们都看着,看我如何指挥千军!”武凝婉话音中,尽是兴奋,“这次阅兵,我要这样……”
话里话外,武凝婉希望这次能借机展示出自己在军略上的本领。也许武凝婉以前那么喜欢胡闹,只是为了能引起她父皇的注意。在武凝婉的内心当中,还是期待着父皇能把她与哥哥们一样看待,而不是只把她当成一个惹人疼惜的调皮女儿。
封霄云一直耐心听着,听到后来已是目瞪口呆,最后实在忍不住打断了武凝婉,提醒她道:“今天距离阅兵还有不到七天时间。”
十月二十三日就是皇帝定下的阅兵日子,若是现在按照武凝婉所说进行准备,起码也要准备两个月才行,时间绝对来不及。
武凝婉这才想起还有不到七天就要父皇就要来阅兵,“啊,我一高兴,差点忘了只有七天时间。怎么办,怎么办!七天时间根本来不及准备么!若是准备不好,到时候父皇又要嘲笑我胡闹一通。惨了,惨了,这次阅兵我还想让父皇从此以后对我另眼相看的。”
武凝婉顿时慌了神,随之整个人都变得焦急起来,贝齿紧咬樱唇,一时急的什么办法也想不出来。
封霄云看她这幅样子,心中忍不住就偷笑起来。心里偷笑了好一会儿,封霄云才咳嗽一声,正经说道:“你放心,这次阅兵之后,你爹肯定对你刮目相看。”
“那你先说现在该怎么办?!”武凝婉急切地问道。她太在意这次阅兵,慌乱之下已没了主意。
封霄云再次指指武凝婉这些日子以来一直随身携带在腰间的那本她家太祖的著述,道:“那书里就有,我们照做即可,不必咱们再费神去设计什么阅兵方案。”
“啊!不早说!”武凝婉急忙拿出书,仔细查找起来。
临澜城皇宫内,黄瑾听完小太监的回禀,缓慢地长出一口气,一言不发双目紧闭,心里五味杂陈。
封霄云找来一块上好的万年魂木牌,刻上“李福全”三个字,“李老哥,你活着的时候,总是嫌弃禁军都是些窝囊废。这次你好好看着,想必看完之后你会痛快地喝个大醉。”刻好之后,封霄云就把这块木牌仔细收好,预备等阅兵那天再摆出来。李铁拐作为有军爵的战死将士,神主牌位已经进了炎夏朝的英烈祠,轻易请不出来,封霄云只好现做一个。
校场上,武凝婉正召集兵卒训话,她对兵卒说要训练新的项目,并没告诉兵卒阅兵之事。这也是得封霄云提醒,叮嘱她不要过早透露,免得消息提前走漏惹来不必要的麻烦。
十月十七日这天,炎夏朝朝堂上突然发生了一件足以引发朝野巨震的大事,海关大臣林鼎爵上书告老请求致仕。
海关大臣这个官职,虽然听上去仅仅位居三品,看不如六部尚书,更不如三相高位,但实际上却至关重要。因为炎夏朝海关每年有庞大的关税收入,全部需经海关大臣的手。
不周世界分十二座大陆由上至下阶梯状螺旋漂浮在虚空之中,共同围绕一个太阳旋转。不周世界诸大陆之间的贸易往来,主要靠巨型风灵气虚空飞艇运送货物。巨型风灵气虚空飞艇所停靠的港口,称为空港。
炎夏朝的海关,统管四十二个海港和二百三十六个空港。每年其余大陆往来第八大陆的巨量货物,全部都要经由这二百三十六个空港转运。海港则由于炎夏朝统治了整座大陆,故而只用于炎夏朝内部转运货物之用。
炎夏朝作为不周世界唯一统治着整块大陆的最强大帝国,又延绵万载无甚战祸,总体上人民繁盛安乐,每年都需消费海量的衣服、饮食、药物等等物资,因而其余几个大陆每年都要往炎夏朝出口大量的货物。二百三十六个空港听着多,实则几乎天天满载运转。
每天如此巨量的贸易往来,每年积累下来的税金自然是个天文数字。炎夏朝虽然每年国内自有税收,但时下朝廷财政日渐枯竭,这笔占据财政半数收入海关真金白银的税金,就显得格外重要。这一点,就从近年海关大臣在朝堂上发言越来越被重视,就可知一二。
最近,随着黄瑾进一步放权,各位皇子王爷之间的争斗早已白热化。虽然雍王目前看来优势最大,但毕竟没得圣旨封为储君,不到那最后一步,哪个皇子王爷也不肯认输。
海关大臣在这个节骨眼儿上告老,无疑更加激化了诸位皇子之间的争斗。
在这个紧要的关头,哪位皇子将下一任海关大臣的位置收入囊中,谁就攥住了天下一半的财源,谁就将是无可争议的胜利者,这锦绣万里江山的下一位皇帝。
年老的海关大臣林鼎爵一道奏章掀翻了整个朝堂,白发苍苍地迈着步子,就这样从容地退休。朝堂上也无人再注意他,所有人都吵成了一团,各自忙着赞成某位皇子的推举,或反对某位皇子的举荐。
三位宰辅一看此事一天也争不出结果,遂下令退朝再议。
退朝之后,雍王立即召集幕僚,紧急商议该推举麾下哪名官员出任这一要职。
其他有心的皇子虽然心知自己多半难以夺得这一要职,但也不甘心让某人就这么便宜得了去,纷纷憋着劲儿要使绊子。
一时间,临澜城内又是好一场热闹。
临澜城外,西郊大营,这天也格外热闹。
副指挥使封霄云按照《军队训练与作战概论》开始教兵卒们“踢正步”,这是书中太祖阅兵时所用的步式。
刚开始踢正步,不少兵卒走着走着就走顺了腿,武凝婉站在旁边看着,总是忍不住笑场。
好在有之前几个月的训练做基础,练了一天下来,三千兵卒就踢得有模有样起来。
“踏踏踏……”五百兵卒组成的方阵踢着整齐的步伐,整齐地挥舞着手臂,迎着落日的余晖从木制点将台下走过。
“看着不错,再练几天,应该能看得过去。今天先这样,练完这趟,让兵卒休息一会儿准备开饭。”封霄云点点头说道。
旁边武凝婉看了一天,此时终于忍不住伸手指捅捅封霄云的后背,问道:“原来书中说的正步,是这么走的,看着果然气势非凡。”随即又问道:“我家太祖书中于正步只有寥寥几个字描述,并无配图,你是怎么学来的?还有之前那些训练俯卧撑和仰卧起坐的动作,都只有寥寥几个字描述,并无配图。为何我看了完全看不懂,你就能琢磨出那些动作?”
问题很尖锐,封霄云也不知该如何回答。这都怪炎夏朝太祖高皇帝当年写书留给后人,却图省事只留下文字,没有配图。而今上万年过去了,后人早已难从书中那简单的几个字中看出先祖所写的到底是什么动作。
无奈,封霄云只好应付着答道:“都是我瞎琢磨的,不一定就是当年你家太祖的原样。”
武凝婉还要追问,恰好此时台前走过最后一个五百兵卒方阵,其中一名兵卒高喊:“向右转!”五百兵卒齐齐转头向着点将台齐声高喊:“保卫祖国,效忠陛下。强者为尊,江山永存!”
武凝婉的心绪立即被这震天的齐声呐喊给彻底吸引住,暂时顾不得其他。
封霄云趁机留下一句:“你明天继续带着他们训练,到时候你来做领队旗手。”然后赶紧脱身离开。
呐喊声结束,队列方阵走了过去,武凝婉回过神来立即追问:“领队旗手?什么意思?”
“到时候你就知道了!”封霄云头也不回远远传来一句。
封霄云赶在天黑前回到临澜城里,买了一面炎夏朝国旗。
由于武氏皇族是帝国的统治者,家国一体,炎夏朝国旗即是武氏皇族的族旗。国旗同样也是万年前建国之初由太祖高皇帝亲自设计。整面旗子以火焰般怒放的大红为底色,隐喻着武氏皇族代代相传的火灵气秘术,中间绣着土黄色五角星辰,象征皇帝乃天上星宿下凡,皇权天授。旗子左右两边各有一条刺绣金龙。
当然了,这是现今流行的炎夏朝官方对于国旗的解释,在民间私下还流传着另一套截然相反的传说。
据说当年太祖高皇帝本人很反感君权天授这个说法,曾斥责道:“朕之江山,乃是朕与众爱卿浴血厮杀而来,庇佑万民安乐而来,何来天授之说?!”所以最初那个土黄色五角星,不过是太祖高皇帝一时兴起的点缀,一面国旗总不能就只是普通的红旗吧,那两条龙也是后加的。不过是太祖高皇帝的即兴设计,没这么多含义。
但这两个说法究竟哪个对,早已难分清楚。不过就万年后两种说法依然并存这一现象来看,明人已在心中猜出其中真相。
很快,武凝婉在第二天就知道了领队旗手究竟是什么意思。她明白过来的同时,也已经乐在其中。
手举国旗,踢着铿锵有力的正步,雄赳赳气昂昂带领身后的步卒方阵走过,高喊口号。每一件事,都让武凝婉心绪激荡不已,让她全身热血沸腾。
跑回木制点将台上,武凝婉兴奋地冲着封霄云喊道:“真是威风!刚才我喊出那口号时,全身都忍不住发抖!竟比我初上阵那时,更加振奋!”声特大。
“好好练习,几天之后让你父皇好好看看。到时候他肯定会大声为你喝彩。能让这失传了数千年的太祖阅兵式再现出来,单这一条,就足以让你父皇夸赞。”封霄云用十分肯定的语气说道。
武凝婉重重点了一下头。
一晃眼五天过去,雍王花费五天五夜时间与自己的兄弟们争夺,终于拿下了海关大臣这个位置,由他的麾下的重臣年长龄出任。
三位宰辅统领群臣廷议,由于私底下已经完成各方利益交换,这次在朝堂上很快就通过了雍王的举荐,奏折随即被送入内廷批红,等待皇上的最终裁决。
而实际上,这封奏折皇帝根本不会看到,如今的老皇帝一心享乐,臣子任命这种事若非三位宰辅更替,他一概是不管的。他早就把绝大多数朝政秘密交给了最信任的黄瑾代为处理。黄瑾手里那枚玉玺,原就是老皇帝随身携带多年的一方常用印章,是老皇帝武治特意瞒着朝臣秘密交给黄瑾让他处置这些“小事”。这已是朝廷上下皆知的秘密。
“皇帝”黄瑾的批复很快,看完一遍直接就用了印,模仿着老皇帝的笔迹在奏章最后,朱批一个“可”字,并模仿着皇帝的习惯和语气写下一行“年长龄为人老成持重,久历要职,可当此重任。”
批完这份奏章,黄瑾长出一口,站起身洗手,顺便用冷水抹一把脸。
黄瑾希望藉此机会表现出自己的恭顺,换取将来新皇登基之后,对他妹妹一些出格行为的宽容。希望新皇能够忘掉在他登基前不久,七妹妹那出格的阅兵行为。
奏折很快转回内阁,三位宰辅彼此交换一个心领神会的眼神。自有朝廷专门的吏员跑腿去通知年长龄。
正式任命的圣旨,需要等内阁大臣用黄锦誊写一份精制的正式圣旨之后,才会一并发下。
另有一长随打扮的人,自内阁出发,走小路快速去雍王府中道喜。这是那位最年轻的宰辅在传达自己的善意,以图在新皇登基之后,能够留任。
雍王得到消息,心中越发狂喜,面上却依然叫人看不出虚实。
这个消息虽然已在他意料之内,但结果到来的一刻,雍王还是忍不住心中狂喜。别人看不出雍王的虚实,与他已是多年老夫老妻的雍王妃是最熟悉他的人,一看王爷的模样,就知道朝上肯定发生了喜事,立即吩咐小厨房去做王爷最爱吃的菜,然后烫一壶上等昆仑觞。
雍王平素鲜少饮酒,他十分厌恶那些嗜酒如命终日醉醺醺的人,因而平素对家人也管束甚严,不是佳节生日,王府后院严禁饮酒。
吃晚饭时,雍王看到那壶烫好的热酒,微笑着朝妻子满意地看了一眼,当打开闻出是御酒昆仑觞的味道时,雍王脸上笑意更甚。
三个成年的儿子看到向来不苟言笑的父王今天吃饭时露出了笑容,还罕见地允许他们饮酒,当场惊了个呆。
雍王对三个成年儿子管束很严,平日严禁他们乱打听朝堂之事,因而他的三个儿子此刻并不知是什么事儿让他们严肃刻板的父王今天如此高兴。
雍王一杯御酒下肚,心中愈发高兴。
饭罢,雍王来到书房与幕僚们在轻松的气氛中低声议事,所有人都压抑着心中兴奋,略带着点不安等待着明天。
十月二十三日这个阅兵的日子,让武凝婉既盼望又紧张的日子,如期到来。
这天,临澜城一如既往的繁荣热闹。但今天朝堂上由于胜负几乎已定,倒是比平时安静了不少。老皇帝的龙椅依旧是空着,三位宰辅按照多年来墨守成规的习惯,一起主持朝政,司礼监六位大太监坐在侧门门帘后面,静静听着。
朝会中,大半官员忍不住偷偷望向雍王的目光,都带着三分热切。
雍王肃手站立,狭长的眼睛微微眯着,显得不怒自威,果然有些帝王气势。
下朝时,也不知是有意还是无意,三位宰辅让雍王走在了最前面。
几位皇子虽然心有不甘,拼命挺胸抬头往前走着,心里却已然如斗败公鸡般垂头丧气。
春宵苦短日高起,青园中,缺席早朝多年的老皇帝武治依然在昏昏大睡。姬贵妃昨晚侍奉完皇帝,就回到了她自己的寝宫。这是老皇帝武治一个奇怪的毛病,喜欢独睡,而且只准许那个老太监一人值夜侍卫。大概是皇帝年轻时经历过那样的血雨腥风之后,即便如今老了,也依然留着深深的戒心。
“陛下,陛下。”老太监轻声低唤着,试图叫醒皇帝。
“唔……何事?”老皇帝混混沌沌半睡半醒,含混着问了一句。
“陛下,今日要去西郊大营看七公主殿下阅兵。”老太监出言提醒道。很显然,这位老太监出于某种目的,刻意掐着时间来提醒皇帝。
“啊!你这老货,何不早些叫醒朕!”原本还半梦半醒的老皇帝,闻言一个激灵直接就从床上翻身而下,身手灵活矫健,叫人看不出一点儿老态。
鸡飞狗跳一阵急匆匆穿戴完毕,老皇帝登上銮驾就要出发。
“陛下,如今已经十点,坐车去怕是来不及。”老太监再次提醒道。
“对!来人,牵朕的玄星紫麒麟来!”老皇帝顾不得吩咐,直接大声喝令。
片刻之后,翻身骑上这头名为“玄星紫麒麟”的高大鹿蜀,老皇帝一挥鞭子,一骑绝尘直接冲出青园,直奔西郊大营而去。
老太监慌忙整备鞍座,骑上另一头鹿蜀紧追皇帝而去。众侍卫只得苦哈哈跑步追赶,好在他们俱是王阶修者,修习过战体术,速度倒是能追的上。
“嗯?”姬贵妃听到一名婢女的禀告,妖娆的双眉顿时紧锁。
使了个眼色,等所有宫女太监都退了下去,姬贵妃独自一人打开一道暗门,走了进去。
“……所赐仙丹,属下已伺候那皇帝武治服用经年,却并未见其现出衰败之相……如今那日子已近,奴婢恐怕……”姬贵妃跪在地上,对着镜中黑影恭敬禀报。
镜面中传出一道嘶哑诡异的声音:“看来这武氏皇族确实有些神异,怪不得就连我主都十分忌惮他们那位开国太祖皇帝。哼……”
姬贵妃恭敬接过一盒从镜中隔空传来的丹药,无声地退了出去。
临澜城皇宫,黄瑾今天起得同样很早,或者说他昨夜一夜未睡。“小安子,今天是什么日子?”
“回老祖宗,今天是二十三日,不是什么特殊日子。”伺候黄瑾多年的小太监恭敬答道。
黄瑾点点头,似乎在自言自语:“普通日子就好,普通日子就好啊。当初此事全是我一时心热,想趁最后这点日子让明儿一了多年的夙愿。却没想到,事儿越闹越大。而今我只盼今日这事儿结束之后,以后还能是普通的日子。普普通通的活着,也很好……也很好……”黄瑾最后反复念叨着“很好”二字。
小安子听得一头雾水,不明白老祖宗在说什么。
已是深秋,一阵阵凌冽的北风急急呼啸而过,将西郊大营内遍插的旗帜吹得有些凌乱。今天的西郊禁军大营格外整洁,显然是为了迎接某位大人物的到来特意整顿一番。
武凝婉在辕门口不停地来回踱步已经持续两个多小时。她开始时不时焦躁地抬头看一眼天空,再低头从兜里摸出太祖怀表盯一眼。
数个月来在军营中风吹日晒,武凝婉原本白皙的面容现在透着红晕,散发出强烈的健康活力。一双娇小的脸腮鼓囊囊的嘟起,显示出她此刻心情并不愉快。
终于听到远方的地平线上传来踢踏的蹄声,武凝婉瞬间睁大了眼睛,循声望去。
看到自己等待多时的那个身影终于出现,武凝婉兴奋地原地蹦了一个高,喊了一声:“父皇!”大步冲出辕门,急速跑着迎了上去。
“父皇,我刚还以为你今天不来了!”武凝婉声音中明显带着不悦。
或许在别人眼中,皇帝武治虽然老了,依然是那位只能小心侍奉的至尊皇帝。可在武凝婉心目中,皇帝武治是那个永远疼爱她的父皇,永远顺着她的父皇。武凝婉对着皇帝,可以任意表现出自己的情绪,而不必有遮掩。这一点,她的几位兄长和弟弟们均有所不及。
被宝贝女儿出言责怪,老皇帝武治非但没有生气,反而还哈哈笑着试图蒙混过关。毕竟若不是有人提醒,今天他差点就忘了对宝贝女儿的许诺。
“父皇?你一个人来的?”武凝婉很快就察觉到一丝不对劲,立即出声诘问。
老皇帝武治面色一僵,有些尴尬想要解释,“朕……”一开口却又不知该如何说。
武凝婉满心以为她父皇会带着朝臣和那些嘲笑过自己的哥哥弟弟们一起来观看今天的阅兵,然后自己当众大出风头,让他们从此刮目相看。
而老皇帝武治却只当这是宝贝女儿的又一次胡闹,并未十分放在心上。今天能来,完全是他疼爱武凝婉所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