方通暗自伤怀了几许,目睹太湖,放眼望去,一派生机勃勃,无限风光。
在这里,是他的地盘,他就是君王,什么好人不长命,坏人活千年,对于他方通而言,真叫至理名言。
说到好人与坏人,天地间,孰好孰坏?
那些王朝更迭,不都是成王败寇,千古功名,最终都是化作荒冢黄土。
只有强者与弱者,哪来的好人与坏人?
这样一想,方通更是理所应当,要霸占太湖一带,民不聊生也好,他要让自己掌握的这一片江山固若金汤。
什么江湖草寇,什么朝廷府衙,只要胆敢冒犯他地盘一寸土地,定要让他付出血的代价。
方通静静地伫立良久,深吸一口气,目光中流露出一抹阴冷的寒意。
※※※※※※
太湖上,船停靠在风沙渡的湖畔。
仇震海将戴在头上的斗笠摘下来,丢在船舱中,将缆绳拴在了岸上。
楚天行、沈吟诗、洛风三人跳上了岸,呼吸着清新的空气,令人无比的陶醉。
“楚少侠,我们已经进入了恶霸方通的势力范围了,风沙渡经常有他的守卫巡逻,检查进出的人。”
仇震海压低声音,对楚天行几人说道。
一双精明的眼睛,环视了一圈周围,在观察那些巡逻的守卫。
楚天行锐利如剑的眼睛,早已经密切注视起了周围的环境,沉吟道:“狗贼恶霸,看样子他是预先得到消息了,加派了巡逻的守卫。我们要万分小心!”
洛风轻描淡写地说道:“依我看,不如杀进恶霸的狗窝,将他脑袋拧下得了。”
“切不可莽撞行事,这里全是方通盯梢的,况且,太湖地势极其复杂。而方通手下众多,更多是亡命之徒。”楚天行立即反对道。
仇震海点了点头,“楚少侠说得没错,太湖中岛屿众多。听说,恶霸方通训练一批死士……”
“死士?”沈吟诗紧蹙眉宇,“看来这恶霸方通还真是狼子野心。”
“站好、站好,接受检查……”几人正在合计,走过来几名巡逻的守卫,手握着明亮如雪的弯刀,吆喝着喊道。
在这湖畔上,来往的船只不少,人也是络绎不绝。
即使,这一带陷入灾害中,但这种灾害纯粹就是人为的。
那些粮食被恶霸方通以压低价格收来,然后再以高价售出,丛中牟取暴利。
而风沙渡正是恶霸方通贩卖粮食的重要关隘之地,所以,进出人流量较大,有人来这里买粮食的,有人来这里打探虚实的。
但都必须接受恶霸方通手下守卫的盘查,哪怕一只苍蝇,也休想逃出风沙渡。
楚天行几人混在那些进入风沙渡购买粮食的百姓当中,看着那些瘦骨嶙峋、面黄肌瘦的百姓,可见,他们被这人为的灾害折磨得不堪重负了。
“大爷,你们都是来风沙渡买粮食吗?”沈吟诗看着这些可怜巴巴的百姓,怜悯之心油然而生,关切地问了一位衣衫褴褛的佝偻老者。
老者“咳咳”一阵咳嗽,用着苍老浑浊的语调,叹了一口气,“太湖一带,除了风沙渡,有粮食供应,哪儿还有咯,咳咳咳……”
“一斗米多少银两?”
楚天行不愧是出生在商贾之家,立即问道。
老者打量了楚天行几眼,“小伙子,你还不知道吧?这米是一天一个价,越来越昂贵了。贞观初年,斗米值匹绢,贞观三年,斗米不到5钱。现如今,一斗米要百两银子……”
“什么?”楚天行几人差点给吓昏过去,一斗米百两银子?
“畜生!”洛风臭骂一句,“不,骂他畜生都是侮辱畜生了,真叫畜生不如。”
“丧心病狂的狗杂碎!”沈吟诗也是气得咬牙切齿。
楚天行扫了一眼,排成长龙队伍买米的百姓,即使排了半天队,买的米也是屈指可数,那简直不叫论斗买米,而是论粒买米。
MD,难怪江南一带闹灾害!被恶霸方通如此横行霸世,囤积了粮食,哄抬物价,不闹灾害都是奇迹了。
说到底,这灾害的罪魁祸首都是恶霸方通,把这样的蛀虫碎尸万段都不为过。
“照此下去,这米价恐怕还是要继续上涨……”楚天行幽幽地叹息道。
“还上涨?都一百两一斗米了,还能上天不成?”
“民以食为天,没有粮食,闹饥荒,只有有米供应,哪怕是天价,也只能忍气吞声。”楚天行清楚,在生存的本能下,恶霸方通一家独大,赚黑心钱。
即使老百姓多么的无奈,也只能顺应。
“嘿,你们几个嘀嘀咕咕在干什么?要买米就买,不买就不要磨磨唧唧……”
其中一名守卫注意到了楚天行几人,踱步走到了楚天行等人面前,扯着嗓子吼道。
沈吟诗狠狠瞪了守卫一眼,手握向了剑柄,没好气地甩了一句:“狗仗人势,狐假虎威!”
“臭丫头,你说什么?”
说话间,抡起手中的巴掌就要掴向沈吟诗。
沈吟诗便要拔剑,却是被楚天行按住了,旋即又是一把抓住了守卫拍下来的手腕,嘿嘿咧嘴一笑,“这位小哥,不好意思,我们是来买米的。”
他将守卫的手硬生生拽下来,从怀中摸出几粒碎银,塞进守卫的手中,“一点小意思,请笑纳!”
守卫掂量着手里的碎银,打量了几眼楚天行,看他几人衣冠楚楚,与那些买米的老百姓完全不一样,心里寻思着,赚了这点碎银,那可是他巡逻三天的俸禄。
他白了沈吟诗一眼,“放老实点!”
“是,我们一定会遵守规矩的。”楚天行眼中抹过一丝寒意,奶奶个腿的,若不是担心暴露身份,还轮得到你这样的屑小之徒逞能。
那名守卫走开了,继续去巡逻。
仇震海暗自捏了一把冷汗,看向楚天行。
沈吟诗撅起小嘴,“师父,你干嘛对他那么客气,让我一剑宰了他。”
洛风笑而不语。
“吟诗,别忘了,我们潜入太湖的主要目的,还没见着恶霸方通,身份就暴露了。岂不是白来了么?”
沈吟诗虽然气鼓鼓,但转念一想,楚天行所言也有道理,只好问了一句:“那我们该怎么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