新郎有些发愁,看来也对梁姐很是打怵。新娘说你们先回酒店,等婚礼结束,她会找个机会好好问问梁姐来龙去脉。我和高雄乘出租车返回酒店客房,一路上他什么也没说,我心想这趟常州之行还不如不来,两人不但没和解,反正搞得更僵。上次好歹是在电影院里,梁姐顶多只是被伤了心,这次在大庭广众之下被拒绝,梁姐既伤心又丢脸,我觉得要是现在去找她,非被她捅死不可。
到了晚上,新娘给我打来电话,说梁姐就像疯了似的,在酒店里又哭又笑,为了把她看住,新娘到现在也没跟新郎回家。我问她是否知道梁姐家人的电话,新娘说:“她很早就没了爸爸,母亲眼睛看不见,在家里被她大儿子照顾着,没人能来接。”我心想这可怎么办,总把她放在婚礼的酒店也不是个办法。
“要不然让高老板过去看看?”我刚说完,高雄就在旁边疯狂摆手。新娘连忙说那是最好,来试试吧,不行再想别的办法。我对高雄说了梁姐的情况,现在她成了烫手山芋,总不能把她扔给新娘,平时还可以,毕竟她们是多年老同学,但她闺蜜今晚洞房花烛,不能陪着梁姐呆一夜吧。
高雄运了半天气,勉强答应过去看看。我和他乘出租车又回到之前办婚礼的酒店,在客户门口,看到新娘和她几位家人都在走廊,焦急地交谈着。我问新娘怎么样了,她说:“两个同学在里面陪着,她睡着了。”
“我回去了。”高雄转身就走。新娘的母亲把他拦住,生气地说你还是不是男人,就算没感情,这个女人为了你才变成这样,你总得管管。高雄无奈之极,对老太太说这个女人你不了解,她在泰国差点把我搞死,现在要是看到我,非把我大卸八块不可。
老太太说:“阿音这女子我很了解,她不是不讲道理的人,肯定是你做过什么事不想负责!”高雄连忙说从来没有,在曼谷电影院那次顶多就是抱抱,也是为了配合她演戏,平时牵手都没有。
“那、那那你就娶她,这不就行了吗?”老太太想了想。
高雄说:“不如把我杀死算了,让我娶梁音,比死还要痛苦百倍,谁愿意成天吵架!我这辈子都不想结婚的。”老太太说正常男人没有不想结婚的,你难道不正常吗,你的命根子是不是不管用。
“不要乱讲,老太太,我的命根子很管用!”高雄连忙回答。新娘跑过去把她妈妈拉开,满脸无奈地说你不要再掺和,先回去吧,这里由他们解决。老太太被家人扶着离开酒店,新娘把房门打开一道缝,听了听里面没声,招手让我俩进去。那两名伴娘对新娘点点头,意思是还在睡。我来到里屋,看到梁姐躺在床上,身上盖着薄毯,正在沉睡。低声交谈片刻,我建议让大家都出去,只留高雄在屋里,等梁姐醒来后,高雄多说几句软话,看能不能奏效。
没等高雄表态,我们已经全都撤出来,一名伴娘送新娘回家,只留另一名伴娘和我在外面守着。闲来无事,我对这名伴娘讲了高雄和梁姐在泰国的几次过节,她听得很惊讶,说:“难怪阿音最近这两年脾气特别怪,开始我们还以为她是离婚后久没成家的原因,都希望给她找个男朋友呢。”
大概过了二十多分钟,忽然听到屋里传出怪声,似乎不是在争吵。我俩连忙把耳朵趴在门上,似乎是高雄和梁姐在交谈。她低声说:“好像有戏的样子……”刚说完,里面发出“啪”的声响,这种声音很耳熟,好像是有人被抽了嘴巴。然后就是高雄的大喊,我心道不好,连忙推门进去,看到高雄站在床头,气呼呼地揪着梁姐胸前连衣裙的衣料。
伴娘连忙过去拉开,梁姐说:“你还想打我吗?”
高雄说:“老子从不打女人,你给我记着!”转身就走,我怎么也拦不住,只好跟他出了酒店。虽然不知道具体发生了什么,但肯定是再次谈崩,而且不是高雄的原因,所以也不再问。在出租车上,高雄生气地说以后没有安生日子过了,这女人肯定会跟自己没完,阴魂不散。
“咱们尽力了,”我捏着红肿发酸的眼睛,说,“走一步看一步吧。”
高雄说:“别把老子逼急,不然非搞死你不可!”我连忙说那是最下策,不到万不得已的时候,还是不要威胁梁姐的性命。
“那他威胁我的性命怎么算?”高雄瞪着说。我当然知道这不太合理,但却在心里总是隐约觉得梁姐很可怜。在泰国她可以无法无天,找降头师暗中寻我们的晦气,但在中国就没那么容易。于是,我建议高雄跟我到广州暂时居住几个月,避避风头再说。高雄想了想还是没同意,说他高雄从没怕过任何人,何况一个梁姐。
没办法我只好自己从常州飞回沈阳,而高雄则飞到广州,转机泰国。好几个月过去,出马仙胡姐的事风头已过,我也可以松口气了。每次回沈阳,头等大事就是跟同学朋友聚会,大家提出去吃西塔大冷面,那地方让我想起之前请双刀坤平的朴哥,那个在“妈妈”迪吧当保卫的客户。时过境迁,一年多过去,那桩生意当然已经没事,但我心里还是有些阴影。当时遇到朴哥戴假佛牌就是在这饭店,又想想找黄诚信调包假佛牌的马壮。
吃面的时候,我给罗丽发短信,问她是否有马壮的消息。罗丽回到:“上次问过我姨,看她的神态好像知道些什么,估计已经回到沈阳,只是我们不知道而已,你要找他吗?”
我想了想,回复两个字:“算了。”
跟同学边吃边侃大山,饭后,几个同学去西塔街溜达,近两年没来,这条街还是那么热闹,店铺的招牌和广告基本都是韩文,不知道的还以为到了韩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