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凤非常高兴,她不是法盲,知道就算生完后男人没兑现承诺,但孩子是男人的骨肉,如果非要把孩子留给男方,那男人也得付给自己一笔钱,无非就是生个孩子,以男人的身家,少说也能给个几十万。李凤就同意了,于是在别墅住下来。她和男人都住在二楼,因为李凤孕期反应比较明显,半夜有时候会起来吐,为了不干扰男人晚上休息,两人也没同房,各住相邻的两间卧室。
谁也没想到,刚住三天,就出了大事。那天晚上李凤半夜又有些烦恶,还没走到卫生间门口,昏暗中看到有个小孩站在走廊的尽头。她迷迷糊糊中觉得奇怪,整个别墅现在只有四个人,她、男人和两名保姆。都是成年人,哪里来的小孩子呢?走过去想问,那小孩闪身就进了旁边的房间。李凤来到房门前,这是二楼的第三个卧室,以前是男人跟他妻子住的,后来不知道怎么就空着。
李凤伸手去推门,才发现已经上了锁,不知道是反锁还是外面锁的。她因为不舒服要吐,就先走到卫生间里干呕,吐了些清水出来。刚抬起头,从柜镜中看到自己斜后方站着个小孩。卫生间的洗手池有个昏暗的小黄灯,借着灯光能看出这这个小女孩,大概两岁左右。李凤刚要回头,那小女孩迅速跑出卫生间。李凤跟着出来,走廊里什么人也没有。
她很奇怪,这小孩大半夜不睡觉,动作还这么快,根本不像两岁孩子的身手,到底是谁呢?她来到隔壁男人的卧室,把他晃醒,问什么时候屋里来的小女孩,是你的亲戚吗?男人揉眼睛,完全听不懂李凤的话,说肯定是眼花的幻觉。李凤想了想,觉得也有可能,毕竟怀孕后体质发生变化,也许精神状态也有所改变,就回去接着睡了。
过几天,李凤又半夜起来吐,到卫生间吐得头昏眼花,扶着墙壁回到卧室,刚走到门口,就看到床上站着个小孩,黑了咕咚看不清男女,但从身形判断不是上次那个,因为这个小孩明显长得高些,大概有三四岁的样子。李凤来到床前,刚要问话,小孩转身跳下床,弯腰就钻进床底下不见了。李凤心想这孩子真调皮,动作还这么快,难道还是幻觉?
她打开电灯,撩起床单,才发现这张床并不是普通民居的那种底下空心,而是封死的,四周都没有空间和抽屉,只有把床垫和床板掀开,才能往床里置物。那这小孩跑到哪去了?次日起来,李凤跟男人又说了此事。男人笑话她肯定是想孩子想得入魔,李凤也觉得有可能,虽然之前从没出现过什么幻觉,但又没别的解释。
她在孕检的时候听医生说过,孕妇体质特殊,可能会改变胃口、怕冷怕热、作息时间紊乱、消化系统和精神异常,总之女人要是怀了孩子,身体就会跟以前大不一样。所以她想,可能这段时间她在这别墅里看到的两次都是精神异常所导致。
于是,李凤跟男人商量,他同意让李凤先回自己家,休息几天看看。但没想到,李凤在自己家住了四天,有两晚都梦到小女孩用拳头擂她的肚皮,半夜疼醒,要好一阵才能恢复。看来不是别墅的事,男人就把李凤再接回别墅。当晚,李凤躺在床上怎么也睡不实,心中发慌,又说不出原因。
迷迷糊糊睡着了,不知道过了多久,李凤似乎觉得有人站在床前,而且是凑近了在看她。半睁开眼,侧头果然看到有个人站在床的右边,前倾上半身在看她。李凤开始以为是男人半夜过来查看自己的情况,但又觉得不对。那男人有一米七五高,站在床边就算坐下也没这么矮,而这人站在床前只到肩膀。她又想起之前的小孩,就努力睁开眼睛。那天是阴夜,晚上窗外没有月光,看不清,只知道那小孩双手扒着床,就站在床中间,仔细看李凤的腰部。
她想用双手把身体支起,转头却看到床的左侧也有个小孩,长得比右侧那小孩高些,上半身几乎全都趴在床上,脑袋几乎都要贴在她肚子上。李凤大声喊:“是谁?”这两个小孩几乎同时动作,一个抽身弯腰躲在床下,另一个则跑出卧室门。
李凤彻底醒了,发现身上全是冷汗,保姆过来看,李凤浑身都在发抖,有说不出的难受。男人也醒来,以为李凤身体不适,连夜送去医院,全面检查什么事也没有,大人和胎儿均正常。但李凤不想再回别墅,虽然说不出原因,但她还是觉得那栋大房子不太对劲,至少是对自己,因为男人在那里住了几年,什么事都没有。
但男人坚决不同意,他觉得李凤就是怀孕之后体质变化影响了内分泌或者神经,还说别墅环境好空气好,有两个保姆伺候,怎么条件也比李凤家的旧回迁小区强。最后商量,李凤的妈妈也跟过去住在别墅,跟她睡一张床,每天二十四小时守着,也免得李凤心里不安,惦记家人。
那天晚上,李凤和妈妈正在睡觉,李母睡得很熟,而李凤孕吐期已过,比之前好多了。她半夜被尿憋醒,想起来上厕所。可连起几次都没成功,她怀孕只有两个月左右,肚子还几乎看不到,不至于身体沉重到这个地步,尤其双腿就像灌过铅,而且脚踝还挺疼。睁开眼睛,李凤惊讶地看到,有个小孩站在床上,双腿踩着自己的脚踝,站得笔直。
她左扭右扭,那小孩就像被胶水粘在自己脚上,怎么也扭不脱。李凤想叫却发不出声,连忙推醒母亲,中老年人远没有年轻人精神头足,从睡梦中醒过来,还有些迷糊,完全不知道发生了什么。正在李凤努力想出声的时候,李母这才看到那小孩,她立刻叫起来,那小孩似乎得到什么信号,把身体稍微一低,纵身高高跳起来,双脚朝李凤肚子上踩去。李母下意识伸手去挡,但什么也没挡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