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夫人掀开帘子,看着一闪而过的风景,眉宇间露出一丝忧虑。
她抬眸看向一旁闭目养神的江焕,疑惑的出了声:“江大人,您可否告诉我要去何处?”
“去了就知道了。”
江焕露出一个神秘莫测的微笑,而即掀开了帘子。
半响,对着外头道:“疾风,停车。”
马车外头传来“吁~”的声音,看样子,是马车停了。
江焕朝着旁边人努嘴,“主上,老夫人,我们下车吧。”
“嗯。”凌琛与江焕一向都是这么说话的,所以无论江焕摆出什么表情,于凌琛都是无碍的。
但于凌琛无碍,不代表老夫人无碍。老夫人冷哼一声,“没规没矩,真不知道怎么做上这个位置的!”
“就这么坐上的。”江焕轻笑一声,扶着凌琛走下了马车。
而后,丫鬟扶着老夫人下了马车。她看着挂着白布的门,眉头蹙的越发紧了。
“这是什么地方?”
“这个啊,您进去了就知道了。”江焕说着,走了进去。
凌琛快步跟上,他凑到江焕耳旁,“怎么回事?为什么带安家老夫人在这?莫不是里头人和他有什么关系?”
“对。”江焕点点头,“这家人女儿,被安以抢了,然后怀了他的孩子。他们家穷,没办法打掉,不得已,只得去安太傅家,想让他们给点钱,作为他的打胎费。可后来,却被他已诬陷朝廷大员的名义打入天牢。然后,在他们吃的饭食里下药,导致这家主人的姑娘流产。那个姑娘在一天夜里,被人杀了,而且还伪装成了自尽的样子。”
“你怎么知道的?”凌琛听罢,狐疑的看着他,“为何孤却不知情?”
呃..
他能说是那个杀安以的女鬼就是百里傲放的吗?不能啊。
若是说了凌琛被吓死了怎么办?
思考后,他决定将如何知道这户人家背后隐藏的故事的事甩锅给百里傲。
“百里恰巧看见的。”江焕许许开口,“那天他恰好有事找吏部尚书,可找遍了整个尚书省都没看见他人。后来,听旁人说他去了大牢,就去大牢里找他。没想到,恰巧碰到了那事。一个大概而立的老者还有一个孩子浮在一个女子的尸体上哭,官差们都在那里看着。有人去将他们拉开,想将尸体带走安葬,都被他们挡了回来。”
说着,他们已经走到了屋子里。而后,老夫人也走了进来。
屋里传来撕心裂肺的哭声,听的凌琛两个心一颤一颤的。
“闺女啊,你怎么这么傻呢!孩子没了就没了,你还有狗子啊,为什么要跟着他一起去?你这个样子,让我们孤儿寡母怎么活啊。”
老夫人看着那位身穿破布,却还是在哭哭啼啼的老者,眸子里划过一丝嫌弃。
但鉴于凌琛在这,没有发作,只是蹲下身,虚伪的看着他。
“老人家,你们为何哭呀?”
老者并没有理他,而是一直哭着。只是,他虽再哭,但嘴里的话又变了一番模样。
“安以,你这个畜生。安家,满门的畜生。为什么要这么欺辱我女儿,为什么啊。”
这声音不大,但也不小,能够让在场的几个人听清楚他哭什么。
安府的听到安以,欺辱四个字时低下了头,默契的装作什么也听不见的样子。
而老夫人听到这个,脸色也难看的很,恨不得上去把那两个“诬陷”他们家的人撕个粉碎,或者捂住所有人的耳朵,让他们不在听他说的。
可是,这是不可能的事。
凌琛被这老人家说的话气着了。他没有想到,自己做了这么久的越王,越国也欣欣向荣,这是有太傅为首的老臣们的帮助。
是,他们是给了很大的帮助。可是,他们到底帮助了什么?又把越国变成了什么样子?
纵容自己子女当街行凶,做出有违法度之事。若只是如此那也就罢了。
可偏偏将事情瞒着他这个王,给人制造出一副他子女多好的模样。
虚伪,做作!
凌琛一想到自己以前曾头脑昏花重用过一些为越国立下不少战功的官员子女,一种感觉涌上心头。
不行,想吐。
江焕什么为人,他是知道的。依着江焕性子,绝对不可能刻意设计出一个事情诬陷安家。
那只有,一种可能,这些都是真的。
到底还有多少他不知道的事,他这个越王,坐的又有多失败?
想到此,凌琛只感觉天旋地转起来。
头,好晕。
就当凌琛准备睡下时,一个声音响起。
“主上,没事吧?”
“没事。”
听到声音,凌琛冲着江焕笑了笑。
“一时有些入神,没事,你继续做你的吧。记住,要让安老夫人这个家伙吃个哑巴亏。”
“我明白。”江焕说着,给旁边的疾风使了个眼色,示意他将凌琛带去马车上休息。
疾风会意,与木翎一同扶住了凌琛,带回了马车上。
顿时,屋子里只剩下江焕,安老夫人,还有哭泣的爷孙二人。
“安老夫人,不知你认识他孙女么?又知道,他是怎么死的吗?”
老夫人眼神中划过一丝躲闪。是的,她认识这个正在哭泣的一家,也认识那个地上的那位脸上盖了白布,看不出脸的女子。
那是司徒妮儿,是以哥儿前一段日子抢来的姑娘之一。
而且,在司徒妮儿一家上门讨银子时,也是她接见的二人。
是她怕以哥儿做的事情败露,连累这个太傅府,所以让人把他赶走,再怂恿安贤除了司徒妮儿。
可是,司徒妮儿是除了,他的家人却没有除。
“她怎么死的关我什么事?而且,我为什么非要认识他孙女不可?”
“为什么非要认识么?”江焕道,“他孙女为了拿点打掉孩子的银子,丢掉了性命。这点东西,难不成不值得你认识吗?”
“谁知道她说的是真的还是假的。”老夫人嗤笑一声,“我每天都接触那么多人,若他们一个个都再说自己被以哥儿如何了,那我是不是该听他们的惩罚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