全真教一代不如一代,不是没有人想出头挽回,只是做不到罢了。
它如同一艘残破的巨轮,到处千疮百孔,没有大决心和大本事的人,只会添乱。
创业难,守业更难,说句毫不夸张的话,只有才情和本事在王重阳之上的人物,才有可能力挽狂澜。
如赵志敬之流,哪个不是想着名利与欲望,他们出手的话,只会加速衰败。
李书文看着李志常的神色,明白是一个行道者,瑕不掩瑜,求名的同时,不忘初心。
就如他在每个世界修复真理之门,孜孜不倦的追求实力,完成承诺。
“或许这才是收你入门的缘由吧。”他心中一动,示意李志常离去。
每天教导的时间有限,时间可不会都耽搁在教徒弟上,自从入了先天,实力进境缓了下来,接下来的路要怎么走,他还没有头绪。
先天之境有了主动接引灵气入体的资格,天地间灵气有限,李书文此刻的浑厚真气还只是半液化的状态,不能完全称为先天真元。
等全部化为真元后,实力应该不弱于五绝了,神雕时期的五绝,可不比王重阳生前弱多少。
当年华山论剑,除了王重阳外其余四绝年纪都不大,实力只有后天巅峰,王重阳以大欺小,夺了天下第一,不免贻笑大方。
实力到了先天之境,功法本身的意义变得微乎其微,众多神功秘籍最多指引到后天巅峰,先天境界需要自己领悟,悟透了,回头来看也就那么回事,悟不透,才真叫迷雾重重。
到了这个阶段都能称为武学大宗师,如王重阳创建全真教,传下诸多功法秘籍、张三丰闭关得太极功、东邪、西毒、南帝、北丐,每一个都有了看家的本领,只要愿意,创造武学不难。
而武学没落的笑傲时代,众多门派守着先人余泽,不思进取,究其原因还是先天高手缺失,所站的高度不一样,再难创造了。
按他的推测,随着时代的更替,灵气浓度呈波浪线下降,到民国的时候,灵气彻底枯竭,只能由外转内,探寻自身,内家拳才会兴盛起来。
李书文在先天之前,差一点走火入魔,当时还想着多积累些秘籍好自创武功,可真正达到先天之后,才明白之前想法的不足。
他需要的不是功法本身,而是观摩创造者当时的思路,然后借鉴对方在先天时的状态,借以让自身更进一步。
先天两字代表了身体俱足,本就具备的东西,又何需费力去创造,只要挖掘出来就行。
“第一步是真气化液,第二步等与五绝交过手,应该就有头绪了。”李书文思考道,先天之路,每个人都不同,不过大体方向可以参考。
……
“前辈,今年的大比马上就要举行,弟子想邀请您做一个见证。”李志常叩首道,学有所成,希望长辈临场观摩是再正常不过的事,李书文思虑后点头答应。
这样的比试有时候也会邀请武林同道前来,更多的是展现实力的方式。
当然,这场大比对李书文来说无异于小孩舞剑,他是想见识一番天下第一大教,如果可能的话,也想试试天罡北斗阵。
那可是能牵制住先天高手的阵法,不见识一番岂不可惜。
王重阳定下的大较之期是在除夕前三天,终南山皑皑白雪覆盖,一副银装素裹之色。
两人一前一后,往终南山赶去。
李书文没有特意使用武功,所以积雪之上,脚步清晰,他一身道家打扮,沿路的弟子都稽首为礼。
不多久,来到一处空旷之地,这里七脉弟子整装束立,一副肃然的模样。
大较是检验一年中的武艺进境,如果表现不好少不了师长责备,所以没有人敢轻视。
正行走间,迎面走来两个道人,一个削瘦脸长,另一个温润帅气,只见那削瘦脸的道士走到跟前讥笑的看着李志常道:“哟,志常师弟,这一位年轻的“前辈”就是你每天请教的有道之士吗?”
这半年来李志常神出鬼没,据说在向一位道德高士学道,为此他还紧张了一阵,偷偷跟随着远远看了李书文一面。
见过后当场就放心了,之后就没再关注,想不到今天会一同前来。
李书文在倚天呆了二十年,随着武功越来越高,相貌倒没有什么改变,只是气质上显得稳重了些,依然是青年模样。
先天之境还有个特性就是由外及内,一身气势收敛,所以不明底细的人可看不出他有武功。
李书文皱眉,今天是来看比武的,不想和其它人发生冲突,而且赵志敬也不配,两人的差距实在有些大。
旁边的尹志平见状,插口道:“都是道门师兄弟,今天是大喜的日子,何必结怨?”
可李志常哪里容得了别人侮辱李书文,当即厉声道:“赵志敬,嘴巴放干净一些,否则后果自负!”
他心中对李书文万分尊敬,说话时口气不免大了些,赵志敬闻言色变,这还是以前那个懦弱服贴的师弟吗?
他脸色阴沉的回道:“多日不见,看来师弟的武艺肯定是大有长进,正好今天领教一二。”
大较的时候全真七子都会到场,赵志敬决定到时候与李志常过过招,好好关照一下这个小师弟。
作为大师兄,时时刻刻都要记得树立权威,把李志常打得休养几个月,想必诸多师弟今后会对他更加恭敬。
“好,到时候见。”李志常冷哼道,本就有这个打算,正中下怀,一定要好好教训一番,为李书文出气。
李书文状若无人的接口道:“留给你吧,这种人还不值得我出手。”
他一副云淡风轻的模样,说话也没有刻意传音,赵志敬和尹志平听后脸色难看,想不出李书文有什么依仗。
一个名不见经传的小道士,得了李志常的好处来参加大会,竟敢出言不逊,他都怀疑是不是听错了。
“远来是客,太嚣张小心下不了终南山。”赵志敬冷哼道。
李书文哂然一笑,道:“我的道观就在山上,有本事你带人拆了去。”
那间破观,被拆了正好名正言顺的要求他们盖新的。
赵志敬一噎,有些森然道:“既然在山上,那就更好了,我们走着瞧!”
说完他拂袖而云,今天是门派的大日子,作为大师兄还有很多事要忙,也没功夫和李书文多计较。
李书文好笑的摇了摇头,境界到了先天后,情绪的反馈好像迟钝多了,如果是以前的脾气,赵志敬已经躺地上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