亨利·凯瑟克还没有意识到,他隐藏对牛奶公司地皮的野心,已经被周希年看出,进而产生了反感。
要知道,在第二次世界大战结束后的殖民地时代香江,周希年是屈指可数的最风光华人精英。
直到最近这段时间,周希年才一步步地认清现实,自己已经老了,他的时代过去了。
可在不得不服输的同时,周希年也越来越痛恨,别人欺负他上了年纪,用花言巧语进行欺骗。
赶巧了,亨利·凯瑟克戳到了周希年的痛处。
怡和看上牛奶公司的地皮,那就直说,干什么打着“主持公道”的噱头,来骗我手里的牛奶公司股份?
自信还没衰到那一步的周希年,心里早把亨利·凯瑟克骂了个底朝天。
亨利·凯瑟克这边,见周希年没有被自己当场拿下,心里同样不痛快。
在怡和大班看来,周希年这是小瞧自己,不相信他能够遏制风头正盛的高弦。
虽然,高弦已经是香江社会的知名人士、杰出青年企业家了,但这不意味着金身不破,明面上的招数,收效甚微;台面下的招数,就未必了吧!
事实上,原本计划坐山观虎斗一段时间,等周希年和高弦打个两败俱伤后,再出手的怡和,已经无法保持淡定了。
置地公司的股价,虽然在怡富的操作下,稳步地节节攀高,但牛奶公司、尚华文化,以及高弦自称不会参与牛奶公司控制权争夺战的环宇电子,也没有原地踏步。
更为关键的是,让怡和高管们引以为豪的置地公司股票的吸引力,并没有表现出对尚华文化和环宇电子的碾压之势,这就威胁到亨利·凯瑟克收购牛奶公司计划的根基了。
按照牛奶公司内部正治斗争的态势发展下去,真要等到六月份牛奶公司年度股东大会召开的时候,高弦早就一家独大地,把牛奶公司牢牢地掌握在自己手里了。
因此,坐不住的亨利·凯瑟克,首先找到了必败无疑的周希年,希望能够挑起对方的报复之心,给怡和增加一张牌。
但周希年慢腾腾的反应,让亨利·凯瑟克感到失望。
于是,第二天,亨利·凯瑟克召开核心会议,决定出手,暗中打压高弦的上升之势。
让亨利·凯瑟克大呼一声“天助我也”的是,恰恰在这个时候,高弦离开香江,去米国了。
这简直就是送上门来的机会,怡和这只百年怪兽,立刻张开大嘴,吹出一股恶臭的阴风。
……
高弦之所以去美国,是因为那边发生了一件大事。
联邦调查局局长胡佛,在五月二日去世了。
不知道是因为自己走运还是倒霉,胡佛是高明还是随性,高弦被对方列为被“观察”的目标。
如今胡佛一死,高弦觉得,他有必要过去望望风
正如自己心头好像搬走一块巨石,高弦相信,米国很多要人,也都暗中松了一口气。
因为很简单,胡佛手里掌握着太多足以让人身败名裂的秘密黑材料了。
这些被胡佛拿住把柄的人当中,很多都是年轻时候,像高弦一样,表现出非同一般的优秀,比如那位在任上被刺杀的米国前总统约翰·肯尼迪,而被记录在册;也有在功成名就后,打击竞争者过程中,使用见不得光的手段,被揪住了小辫子。
总而言之吧,胡佛通过联邦调查局这个强大的机构,掌握了无数的秘密。
米国总统从杜鲁门开始,就想把胡佛从联邦调查局局长的位置上赶下去,但没有一个人敢真的付诸行动。
这个呼声,到一九六九年尼克松就任总统时,达到最高。
当时,胡佛已经是七十四岁的高龄了,确实不适合再呆在联邦调查局局长的宝座上了。
可即使这样,尼克松也没敢动胡佛,甚至还和他成了外界所了解的好朋友。
自此,米国政界已经达成默契,胡佛最后,也是最好的结局,就是死在任上,如此大家都能相安无事。
而这一天,终于来了!
对于胡佛的去世,尼克松在对全国发表的官方讲话上,如是说道:“所有米国人都对胡佛先生的去世感到悲伤。作为联邦调查局的局长,胡佛先生拥有赤诚的忠心,卓越的能力和非凡的奉献精神。可以说,他是在他自己所生活的这个年代里的一个传奇。”
这就是政客惯常地睁眼说瞎话了,米国人不知道有多少心里偷着乐呢,有谁会喜欢特务正治呢?
就拿尼克松本人来讲,做为一国领导人,他要在身后留下自己的全部资料,包括日记、传记等等。
因此,高弦便知道,尼克松是在言不由衷,其真实想法是,胡佛死得是时候是地方,他要是从联邦调查局局长的位置上退下来,估计直接就被人干掉了,哪还能有现在的善终。
事实就是这样,胡佛的葬礼上,所有人都非常平静,或者说,整个花生炖都非常平静。
穿着一身黑西服,混在人群里的高弦,突然想到,当自己的生命,走向终点的时候,这个世界会是什么样的反应?
按照高弦的想法,亲眼在葬礼上看到胡佛的遗体后,自己心里的阴影,也就随之消散了。
没想到,第一次带着他去见胡佛的那两个家伙,不知道从什么地方冒了出来,说是遵从胡佛留下的一份遗嘱,请他去欣赏胡佛的私人藏品。
心里骂了一句“没完没了”后,高弦便被大傻和二傻拉到了一所秘密别墅。
“您是第一个有幸来此参观的客人。”臭屁地说完了这句话后,两人便守在门口。
高弦也不废话,推门而入,但没过多长时间,他就一脸平静地走了出来,“好了,走吧。”
已经做好持久战准备的两人,顿时一愣,但高弦参观多长时间,不在胡佛遗嘱内容范围内,他们也没法多说,只得恭送高弦回府。
只是,随后,这所秘密别墅被发现遭窃,至于没了多少东西,也成了一个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