把薛瑞母亲放下地,程垂范便同薛瑞商议怎么去医院。那年代小县城还没有的士,唯一能叫的只要三轮车,但是坐三轮车去医院着实太慢了。
“就坐你的摩托车去。”薛瑞建议道。
“伯母站都站不住,还坐得住吗?”
“让妈坐中间,我坐后面抱住妈。只有这样才可以最快到医院。”
“那可就超载了。”紧急时分,程垂范还不忘开玩笑。
三个人一辆摩托车前往医院。薛瑞坐在最后面,一只手搂着母亲同时拽着程垂范的衣服,另一只手提着挎包和装有母亲衣物的袋子。好在路程不是太远,七八分钟的样子,就到了医院,路程远的话,就太不安全了。
到了医院,程垂范背着薛瑞母亲进到电梯口,上到四楼内科,方才和薛瑞一起搀扶着薛瑞母亲进了医生办公室。
待到所有的检查结束,薛瑞母亲躺在病床上,护士给她吊上了盐水,已经过去了一个多小时。
医生的话让薛瑞心惊:你再晚点送到,病人因为脱水而导致血容量不足,真的要出现低血容量休克了。
……
差不多同一时刻,省府广潭某条街道上,一辆停在停车位上的小轿车里,坐着笪志新,万权和龚潇三个人。
“龚大记者,你再开口要‘一个数’实在太多了吧?”万权坐在驾驶座上道。他和坐在副驾驶座上的笪志新都面朝后看着龚潇。
“在两位领导看来是多了点,但如果二位领导站在龚潇我的角度看,就不会觉得多了。你知道我这么做会得罪谁吗?老正街公安局的徐毅副局长。是他特意送我去蒋村采访那个程垂范并要求我报道出来的。”
“小龚你的难处我知道。”笪志新道。
“你看我们笪书记多体谅你。如果你不反感我跟你算一算我们这一趟的开支,吃饭两千多,泡澡单单在你个人身上就花了一千六。”万权道。
“哪来的一千六?我虽然喝多了可还记得开一个单间也才六百块。”龚潇道。
“你叫了一个技师你忘了?”万权颇为厌恶地道。
“这六百块里含了技师的服务费的,否则泡个澡哪要六百块?”龚潇理直气壮地道。
“我*都在这里。”
“不会我喝多了做了些不该做的事吧。”
“龚记者做了没做还不清楚吗?”
“哎呀,万权,你和人家龚记者说这些干嘛?”笪志新打断道,“我们来省府不就是要让龚记者开心吗?就看这‘一个数’能不能减一些。毕竟我们花的都是老百姓的血汗钱。”
“话是这么说,”龚潇嘿嘿笑了两声,“但对你们阳江偌大一个县来说,这‘一个数’还不是九牛一毛吗?就请两位领导理解。”
“好了好了,”笪志新失去了讨价还价的兴趣,一个县委书记,为了一万块钱讨价还价实在掉价,“既然龚记者不退让,就成交。不过,我一定要有一个负面意义极少的正面报道。”
“谢谢笪书记,笪书记这么爽快,我一定会照办,”龚潇有点嬉皮笑脸,“两件枪案的负面影响有多大,你们做领导的不是不知道,还好你们碰到的是我。”
“不好意思,龚记者,我们还有点事,我们下次再联系。”笪志新不想再看到龚潇这副嘴脸。
龚潇从万权手里接过一塌钱塞进提包,“好的,好的,就不打扰二位了。”
龚潇出了小轿车,重重地把门关上了。
万权从倒后镜里看见,一个姑娘从小弄堂里走出来挽住了龚潇的手臂。
“那姑娘我怎么觉得有点面熟?”
“开车吧。管他面熟还是不面熟。”笪志新没好气地道。
……
第二天一大早,阳江住院部某病房里。
“垂范,我妈就只有交给你了,”薛瑞肿胀着眼睑道,“我得立即去刑侦和方本晨会和,否则他会找不到我的。我必须回蒋村。”
“我知道,”程垂范也是很重的黑眼圈。任何一个人如果一晚上睡不了几个小时都会这样,“你放心,我会照顾好伯母的。”
“你真这么早去蒋村?”薛瑞母亲问道,“你昨晚几乎多没有睡觉。”
“还好了,妈,”薛瑞道,“有垂范替我,你放心。蒋村有个案子,我必须回去。”
“那你就去吧。别挂念妈,啊?”
薛瑞点头,像男人一样豪情地拍了拍程垂范的肩膀便走出医院。病房里便剩下薛瑞母亲和程垂范两个人。
或许有人会诧异?说病房怎么只有两个人。那自然是薛瑞母亲住的是优质病房。那个主治医生认识薛瑞母亲,直接把薛瑞母亲安排在优质病房。
公安局长的夫人,哪是一般的病号可以比的?
社会是非常现实的。
“我说小伙子。”薛瑞母亲看着程垂范道。
“伯母,您有什么要我做的?”程垂范道。
“现在哪有什么要做的?我是想知道你是哪个单位的,和瑞瑞怎么这么熟悉。”
“我是蒋村中学的老师,我第一天来阳江便和薛教偶然相遇了。我和薛局长是同乡。”
“齐家屯人?”薛瑞母亲诧异道。
“是。”程垂范把第一天到阳江与薛瑞相识的情况作了说明,“我们是不打不相识。”
“呵呵,你们俩还真有缘啊。你今年多少岁了?”
“虚岁23.”
“比薛瑞大三岁。这年龄还是比较般配的。”
程垂范听薛瑞母亲这么说,便怔住了。连薛瑞母亲也误解了他和薛瑞之间的关系啊。
“伯母,我……”
“你不用说什么。我瑞瑞看中的,我就不会反对。不过,程老师,你可要想办法调进城啊。但你放心,薛瑞爸爸绝对会帮忙的。”
“伯母您误解了,”程垂范赶忙解释道,“我和薛教是很好的朋友关系,但不是您想的那种关系。”
“一开始肯定是朋友关系的,但慢慢就会发展。”薛瑞母亲微笑着道。
“我已经有女朋友了。”程垂范只好和盘托出。
“什么,你说什么?”薛瑞母亲感觉自己听错了。
“我是说我有女朋友了,伯母,我从齐家屯到蒋村就是为了我女朋友。我女朋友在蒋村民政所上班。”
“怎么会这样?那我瑞瑞……”
“薛瑞她知道这件事的。”
“那我瑞瑞岂不更痛苦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