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家三口正吃饭间,赵公明听到院子门口传来轻微的响声,扭头看去,发现那里跑进来一只半米多长、过膝高的大黄狗,却是家里养的看家狗虎子。
只是虎子进了院子,也不过来找自己这位小主人,而是偷偷摸.摸往三轮车走去,明显是闻到了三轮车上腊肉等物散发出来的香味。
“虎子,那是村里人送给我师傅吃的东西,你还是不要惦记了,不然你的下场可期呀!”
赵公明淡淡的声音响起,声音虽轻,话语的内容却吓得虎子哆嗦了一声,翘起来的尾巴瞬间耷拉了下去。
听是给那个人的东西,它哪还敢再偷吃车斗里面的腊肉,脑袋一低,尾巴一夹,颠儿颠儿的奔着赵公明跑了过来。
“呜呜!”
虎子蹭了蹭赵公明的小腿,伸着舌头看着赵公明,一对大眼睛眨巴两下,满是讨好的意味。
“哈哈!你这天不怕地不怕的,却还是怕我师傅啊!”注意到虎子搞怪的模样,赵公明哈哈大笑。
自家的虎子在村里的狗狗中也算是狗中一霸,但是一听师傅就吓得夹起了尾巴,还真的十分搞笑。
“呜呜!”
被赵公明嘲笑,虎子呜咽了一声,身子一趴,前爪抬起,捂住自己的眼睛,貌似十分羞愧。
“你呀!”
瞧着儿子还要逗弄虎子,东方玉兰摇头失笑,玉手一抬,点了点赵公明的额头,宠溺道:“就别逗虎子了,快点吃,吃完饭,把妈摘的菜,还有那些村里人送的东西,给你师傅送上去。”
“知道了。”
赵公明应了一声,给了虎子一个脑瓜崩,随后大口大口吃起饭来。
饭毕,赵公明拎着大包小包的东西,在村民的招呼声中,一路往北边儿的蟠桃山走去,身边的跟着东跑西颠儿的虎子。
蟠桃山,上李村西北边五里地外,山高两百多米。
至于为何叫蟠桃山,据说和西游记中所叙述的那蟠桃盛会有关。
话说,大圣他定住了七仙女后,可劲的偷吃蟠桃。
而且他吃蟠桃是东一口西一口,还随手乱扔,一只蟠桃意外的由天宫飘落下来掉下人间,落在上李村外的地上,就变成了如今的蟠桃山。
传说虽是传说,但这蟠桃山外形还真像一个桃,就是山上没有种上蟠桃树,长的树木有外七八扭,貌似有些营养不良。
从山底通往山顶有一条两米宽的人工台阶,是上李村的人自发修建的,为的就是让无为老道下山的时候好走一些。
当然,也是为了让上山的人好走一些,比如——赵公明。
这山顶上面有个无为观,就是赵公明师傅无为老道修行的道观。
从赵公明能单独走路开始,再到四处疯跑之后,他总会跑到蟠桃山,偶尔还要把村民们想送上山的东西拎上去。
至于村民们为何不自己送上去,因为无为老道有规定,若无大病小灾的情况,不要上山。
所以除了他内定的小徒弟赵公明可以自由上去,其他人是不敢不遵守这个规定的。
大太阳的照射下,点点斑驳来回闪现,一阶阶青石铺出的石阶在赵公明脚下不断后退。
脚不停歇之下,上山的速度倒也快,两百多米高的山,十多分钟就走到了山顶。
山顶不大不小,大约有个十亩方圆。
靠北边的地方,有一个不大不小的道观,就是那无为观。
写着“无为观”的匾额下面是古旧却坚固的大门,大门左右两侧是一套硬木板对联。
右边上联写的是“道生一,一生二,二生三,三生万物。”
左边下联写的是“人法地,地法天,天法道,道法自然。”
横批则是“清静无为”
整个对联读下来,让人顿感出尘之气。
但若是细细看去却可发现,每一个字都没有斧凿的痕迹,好像都是硬木板上天然生成的。
而且每个字都铁画银钩的,上面还布满了肃杀之气,一点都没有清静无为的意思。
“咚!”
赵公明左脚一抬,直接将那没插上的硬木门踢开,脸上挂着顽皮的坏笑,扯着嗓子大喊道:“师傅,我来啦,您老人家还在不在啊?不在吱个声。”
“不在还吱个屁的声!臭小子赶紧给我滚进来”,似乎看到赵公明脸上的坏笑,观内打坐的无为老道睁开眼睛,没好气的笑骂了一句,清朗的声音在这无为观响起。
听到无为老道的声音,虎子缩了缩头,乖乖的趴在大门处看门。
对于师傅的笑骂之言,赵公明的脸上无有一丝害怕之意,反倒搞怪的吐了吐舌头,脸上挂着孩童似的阳光笑容,身子一摇一晃的往里面走去。
若是他人见到这对师徒的模样,定会觉得十分怪异,这师傅没有师傅样,徒弟也没有徒弟样。
但这却是赵无明从小到大以来,和无为老道相处的模式。
他来无为观从来没有敲过门,向来都是左脚一抬直接踢门。
而那大门也常年不挂上,似乎是怕震伤赵公明的脚。
赵公明把那一堆东西放在厨房,独独拎着那十瓶一斤装的高粱酒,跑到的他师傅平时打坐静修的房间。
“咚!”
又是一脚踢出,静修室的房门应声而开,让里面盘膝打坐的无为老道进入赵公明的视野。
只是这位平日淡然的老道,此时却吹胡子瞪眼睛的看着赵公明,眼神中满是宠溺之色。
“你个臭小子,进门的时候就没有个敲门的时候。”
瞧着师傅没好气的眼神,赵公明嘿笑了一声,献宝似的把一瓶高粱酒打开,递到无为老道嘴边,“师傅,您最爱喝的高粱酒,我喂您喝。”
无为老道瞪了赵公明一眼,抬手接过高粱酒,对赵公明笑骂道:“我还没老到让你喂酒的程度。”
“嘿嘿!”
瞧着自家师傅扬起脖子喝那高粱酒,赵公明左眉毛一动,手一伸,揪住师傅那玉白色的胡子。
上下拽了两下,发现没有揪下来一根胡子,赵公明不由得撇了撇嘴,暗道果然,随后才在无为老道戏谑的目光中,讪讪的松开手,尴尬的挠了挠头。
无为老道放下手中酒瓶子,捋了捋下巴上的三尺胡须,得意的挑了挑眉头,眼含笑意的看着赵公明,“我说臭小子,从小到大,你就惦记我这几根胡子,你再拽,就给我拽光了。”
“光个屁!”
赵公明白眼一翻,无语道:“你这胡子,我从小到大都没有拽下来一根儿,好像是生生长在你下巴上的。”
说到这,赵公明双眼盯着无为老道的下巴,右手摩挲着自己没长胡子的下巴,好似正在研究学问的学者,“师傅,是不是您的脸皮太厚,这胡子长死了啊?”
“厚你个头!”
一听这话,无为老道抬手给了赵公明一个脑瓜崩,打的赵公明哎哟一声,然后揉着脑袋嘿嘿偷笑起来。
这揪胡子的游戏是赵公明从小玩到大的。
从小时候偷揪胡子没揪下来,反而在这胡子下面荡秋千开始,他就对他师傅无为老道的胡子好奇了起来,每次来都要揪一下。
只不过吗?
从那时一直到现在,他连一根都没有揪下来,让他颇有些不甘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