转眼天亮,红军再次向大山寨发起了进攻,这次由高建斗团长亲自指挥。
敢死队冲锋在前,只见两个红军战士侧举起一张八仙桌,桌上蒙着浇透水的棉被,几十名战士直扑寨墙下,到寨墙下后又钻到八仙桌下隐蔽。这样寨墙上的兵丁往下扔石头、打枪基本上都对红军造成不了大的伤害,大大降低了伤亡率。许世友发明的土盾牌确实管用啊。
要想中心开花,只有“神兵天降”。敢死队已在寨墙下待命,我和高建斗都在焦急地等待着“神兵天降”,可是大山寨子里却没一点儿动静。
时间一点一点儿流逝,寨墙下的战士们躲藏在八仙桌下既不进攻也不撤退,而是被动挨打。这打的什么仗啊,不但执行火力压制任务的红军战士不知所以,连寨墙上的兵丁也迷惑了,这会儿石头也不扔了,快速地朝下探头看怎么回事。
他们都不知道我和高建斗内心的焦急。
突然,“轰、轰、轰”,山顶的寨子里传来此起彼伏的爆炸声和枪声、喊杀声。高建斗和我对视一眼,大喝一声,
“冲锋!”
“嘀嘀嘀——”
冲锋号响起来了。我们身边的战士跃出简易掩体,直扑寨墙;寨墙下的战士们从八仙桌下钻出来,迅速地在桌子上摞桌子,进行叠罗汉,然后往寨墙上攀登。腹背受敌,寨墙上的兵丁顿时乱了套,敢死队的战士顺势跃上了寨墙。这时寨子厚重的大门也被从里面打开了,大批战士一拥而进......
大山寨打下来了。我和高建斗往寨子里去,正碰上从寨子里出来的许世友。许世友一把握住我的手,
“张同志,好计策啊。”
“没有许营长的轻功,再好的计策也没用。”我答道。
三人相视,哈哈大笑。
我的方案是发挥许世友轻功特长。传说许世友和战友开玩笑,说我一个人藏屋里,保管你们都找不着。许世友藏好后,战友进屋寻找,床底、门后、桌下等各处能藏人的地方都找不着,众人正纳闷呢,许世友从桌子底下下钻出来,原来他用轻功把自己贴在桌子的底面上了。
既然许世友有这轻功本事,二三十米的悬崖对他来说还不是小菜一碟。让许世友从后山攀上悬崖,再用绳索拉上去十几名身手敏捷的战士,人人配短枪大刀,多挎*;高建斗指挥部队正面进攻,吸引敌人注意力,待许世友他们进入大山寨后,以*爆炸为号,同时发起强攻;“神兵天降”,中心开花,里外夹击,一举破寨。
“肚子里有没有墨水就是不一样啊,我向上级申请下,张同志就留你和尚身边当个参谋吧。”
高建斗对许世友说道。
“欢迎,欢迎,欢迎张参谋。”
许世友再次抓住我的手说道。
顺利打下大山寨,许世友也没有负伤,我好像是改变了历史。会有什么影响呢?不知道。也许和韩维第一个唱起《八月桂花遍地开》一样,这样的事件在历史长河中太小了,微乎其微,如下雨天雨滴砸在水坑里之水泡明灭,根本对历史的走向起不了任何作用。
但愿如此吧。
我正站在寨墙上发呆,许世友走了过来。这次缴获了不少战利品,长短枪百余条,棉衣、食物若干。没枪的战士不少人都分到了枪。战士们都很高兴,仿佛又过了一个春节。
许世友递给我一把短枪,说是特意奖赏给我的。我很郑重地接过短枪,就是影视剧里常见的盒子炮,平原游击队里李向阳拿的那种。这是我穿越后第一把武器啊。盒子炮约有二三斤重,握在手中沉甸甸的,平端一会儿就感觉手臂酸麻,看来我得加强锻炼了啊。
站在寨子高处,许世友告诉我怎么用盒子炮,怎么开闭保险、如何瞄准和击发等。瞄准原处的树林,我扣下了第一发子弹。“砰”地一声,枪管往上一跳,几乎脱手。
“哈哈,得好好练练才行啊。”
许世友在旁边笑道。
我握紧枪柄,又连射了两发。许世友在旁边似乎要阻止我,但终于什么也没说。第三次扣动扳机,枪没响。我望向许世友,他尴尬一笑,
“没子弹了。下次再缴。”
我才突然意识到,弹药对红军而言是多么珍贵的东西,而我竟浪费了三颗子弹。我也尴尬一笑,把枪插入斜跨的木盒中。好不容易有把枪,却没了子弹,还和没有一个样。
我们这支部队在大山寨修整了5天,然后继续西进。听高建斗团长讲,上级指示,再出京汉线,以“飘忽战略,乘敌人的不备突击敌人,使敌人的军事布置处于被动的地位,诱敌出阵而消灭之”。
部队翻山越岭、夜行昼宿,用了两天时间西进到一个叫三里城的地方隐蔽待命。这期间,任命下达,高团长亲自传达上级指令,我被任命为二十八团一营参谋。
三里城位于群山环抱之中,陪同许世友到团部开会,看了军事地图知道三里城地理位置十分重要。从三里城进可攻,其西据京广线不过半天路程,当然,那时叫京汉线,截断京汉线敌人势必大乱;退可守,向东翻过大山就可进入根据地。
待命期间,不断有好消息传来。兄弟部队十一师先后袭占了李家寨车站和柳林车站,截断了京汉线,击毙了敌旅长。这样的话,为保护京汉动脉,敌人不出动都不行了,正好可以“诱敌出击,聚而歼之”。
可接下来要打什么仗呢?从哪里开始打起呢?取得了什么样的胜利呢?我使劲地回忆,脑瓜子都有些疼了,还是毫无头绪。毕竟我对鄂豫皖革命斗争史只有个大概了解,针对具体战役细节完全没概念,看来我这个参谋不称职啊。
3月8日,军首长下达作战任务,目标双桥镇,围歼岳维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