同时一系列疑问在脑海中翻腾。
为什么要打顾敬之?不是在统战顾敬之吗?韩维在哪儿?韩维有没有危险?是在钓鱼吗?是首长布局计划的一部分吗?为什么不让我参加这场战斗?许世友现在又为什么给我说这些?
脑海中同时涌起这么多问号,可一时间一句话也问不出来。
“不是顾狗子啦,是顾狗子的闺女、女婿。”
许世友补充说道。
闻听此言,我心稍安。只要不是直接针对顾敬之,韩维的危险就少一分。
于是,我平复下心情,尽可能平静地问道,
“结果怎么样?活捉还是击毙了?”
“击毙了。本打算活捉的,可战士们没搂住火。都打死了。”
许世友挠挠头说道。
我的心一下子又提了起来,同时心中升起一股无名火。
打死顾敬之的闺女、女婿,还统战个球啊?!考虑韩维安危了吗?
我右眼皮不由自主地一跳,马上意识到韩维是不是有危险了。于是立即问道,
“韩维在统战顾敬之呢,韩维回来没?韩维会不会有危险?”
“娘的,就是给你说这事儿呢,”许世友抹下帽子狠狠地摔在石桌上,“韩维同志找不见了!”
什么?韩维不见了?!
我如五雷轰顶,脑袋一下子懵了。但还是下意识地问,
“怎么回事?韩维怎么不见了?”
“我也知道的不太清楚,听首长们在议论,我听到了马上跑回来给你说一声儿。”
许世友回道。
“韩维不会在顾敬之闺女队伍里吧?”
我说出了我的担心。若被自己人误杀该多冤啊。
“放心,这个绝对没有,我亲自打扫的战场。”
许世友拍着胸脯说。
“被顾敬之扣住了?”
“不好说,也许吧。”
“你们打仗的时候不知道韩维在统战顾敬之吗?”
我气急了,照胸口擂了许世友一拳头。
许世友不以为意,讷讷地说,
“不清楚啊,上级让打就打喽。”
又说,
“打仗的时候我也不知道韩维在不在顾狗子那边哦,韩维要在的话肯定就不打了。”
我气得不再理许世友,拨拉开他就朝院外走去。
许世友一把拉住我,说,
“你到哪里去?”
“去找首长问清楚!”
我气鼓鼓地说。
“你听我说,张参谋,现在这个事儿还没弄清楚。”
“就是没弄清楚我才要去问首长。”
“不是这么一回儿事,你现在还不能去。”
许世友把我拉回屋内,又低声地给我说,
“刚才本来正开军事会议,光山县苏维埃一个副主席匆匆进来了,趴首长耳朵上说了几句话,首长就让休会了,就剩几个主要领导继续开会。那个副主席呢,打仗时我救过他的命,等他从会场出来我就问他发生什么大事了,他就一句话,韩维找不见了。说完急匆匆地就走了,追也追不上。”
许世友一拍桌子,继续压低声音给我说,
“我当时就急了啊,就想打听发生什么事儿了。管他娘的,我当时想个理由推门就进去了,大不了挨首长一顿批评。刚进去,徐参谋长指着我就说,‘当时我就不赞成派许世友打顾狗子这一仗’。我一听还有我的事儿,脚就没挪动地方。”
“是徐向前参谋长吗?”
我插话问道。
“当然是徐参谋长了,除了他还能有谁。”
许世友说。
听许世友这样说,我心里充满感激,但也满是无奈,虽然徐参谋长不赞成这次打击顾敬之的军事行动,但毕竟他也没能阻止的了。看来这次军事行动肯定和韩维安危有关了。
我这样想着,耳边只听许世友继续说道,
“周纯全那个坏家伙说,‘找不见也正常,刚好印证了我们的判断,也许韩维就是......’他话没说完,被首长喊住了,批评他不能随意下结论。然后,首长问我有什么事,我说没事没事就退出来了。一退出来我就马上回来找你。”
许世友把声音压得更低,几乎是对着我的耳边,说道,
“我知道他们在调查你,也在调查韩维,他们有人认为韩维去了那边。当然,我是绝对相信你们的。韩维找不着了,我怕他们会对你不利,你得有心理准备。”
说完,许世友拍拍我的肩膀,转身出屋去了。
我怔在屋中,心内焦急如焚,但又什么也做不了。
从许世友的描述看,现实情况是大家都不知道韩维去了哪里,找谁问都一样。不过,有一点是确定无疑的了,韩维的失踪和许世友昨天的军事行动有关,但许世友在进行这次军事行动时,又没有掌握韩维的行踪,他是按照首长命令打的。
应该说,许世友把他知道的信息都告诉我了。而且,也许是因为内疚,也许是因为许世友相信我、关心我,他甘愿冒着违反纪律的危险向我通风报信,我再去找首长问这件事不是把他给出卖了吗?
韩维你在哪里?谁能告诉我该怎么办?此时,我深深地体会到了沉重的无力感。即便是穿越,我们也不过是一凡人,对历史大事或略知一二,对自己的命运却无法掌握分毫。
逐渐冷静下来之后,我开始认真思考、分析这件事。
韩维失踪不外乎两种结局,被杀或被抓,不然她一定不会脱离组织的。至于投奔国民党,那一定是不可能的,我们岂能逆历史潮流而动?
如果韩维已经被杀,估计很快就能得到消息。如果韩维被抓,被谁抓?既然韩维的失踪和这次打击顾敬之有关,韩维被顾敬之抓去的可能性有百分之八十以上。
如果真是被顾敬之抓去,正处于丧女之痛的顾敬之会怎样报复韩维?百分之八十以上的可能顾敬之仍会杀了韩维。剩下百分之二十的可能,即便顾敬之不杀韩维,那该怎样折磨她啊!以韩维娇生惯养的身躯能承受得住酷刑吗?
分析到这里,我的脊背冷汗直流,不敢再想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