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新红,新红,你醒醒。”
耳畔仿佛从遥远的地方传来急切的呼唤,我吃力地睁开眼睛,模模糊糊中只觉我躺在一张床上,四周一片白墙。
集中心神看时,只见眼前一个白衣护士正对着我急切地说着什么。白衣护士戴着口罩,护士帽下刘海遮眉,一双眼睛弯弯的,眼睛里满是关切。
我眼睛一热,知道看见了亲人。虽然我觉得浑身疼痛,但仍用尽全身力气向那护士伸出手去。那护士急忙把手递过来,我一把抓住,异常吃力地缓缓说道,
“萱儿,媳妇儿,我做了一个梦......”
我突然觉得很委屈,想再说点什么却什么也说不出来,头一歪,又失去了知觉。
不知道过了多长时间,意识再次回到我的头脑之中。我缓缓睁开眼,那护士仍在眼前,只不过这次眼睛里满是笑意。
我全身酸痛,头疼欲裂,仿佛宿醉后又做了一夜的梦,感觉非常疲惫,但心底却是从未有过的轻松。看见眼前的她,我的萱儿,我终于见到了亲人。我紧紧抓住萱儿的手,不住口地说道,
“萱儿,萱儿,是你吗萱儿?我不是在做梦吧?”
萱儿,我女朋友,全名宋萱,昵称媳妇儿。我和她的第一次相识就是在医院病房。有一次公司接待重要客户,客户对我说,“一杯酒额外增加十万的单子”,已经醉意熏熏的我一口气又喝了十八杯白酒,不是客户劝阻,我觉得我还能喝下去。等送走客户,我再也坚持不住,一头栽倒在地。
当我再次醒来,我正躺在医院的病床上,首先映入我眼帘的就是一身白衣的护士。见我醒来,那护士非常关切地询问我身体的感受。孤身在省城打拼的我,感受到了前所未有的温暖。只见眼前的白衣天使戴着口罩,护士帽下刘海遮眉,一双眼睛弯弯的,眼睛里满是关切;她精致的胸牌上写着名字——宋萱。
经历这次住院事件之后,打听到宋萱还没男朋友,于是我果断追求,和这位省城大医院的宋萱护士谈起了恋爱。过罢年,阳春三月,我们就要结婚了。
望着眼前的萱儿,我断断继续地说道,
“萱儿,我做了一个好长的梦,梦见我穿越到红军了,还打仗负了伤。”
稍停顿了一下,我又说道,
“我这是怎么了,又应酬喝多了吗?”
萱儿的小手被我紧紧地拉着,她的眼睛里满满溢出笑意,只是没有答话。
这时,一个小护士走了进来,见我正拉着萱儿的手,走近前抓起我俩的手腕一把把我们分开,冲我大声地说道,
“张参谋,别萱儿萱儿的啦,萱儿也是你叫的?”
耳听得“张参谋”三个字,我脑袋“嗡”地一声,一时反应不过来“张参谋”**什么意思。
这时只见那小护士又冲萱儿嚷道,
“萱姐,你好心,张参谋脑袋震坏了,你别听他瞎胡喊。”
张参谋?萱儿?萱姐?多种信息齐齐往脑袋里涌来,我顿觉时空错乱,天旋地转,乱麻一般的头绪再也掰扯不清,眼前一黑,又晕了过去。
不知过了多久,“啁啾”的鸟鸣声慢慢唤醒了我。我睁开眼睛,只见窗外晨曦微露,又是新的一天。这一觉睡的真好。我感觉神清气爽,头也不疼了,身上也没什么不适,全身只觉舒服极了。
环顾四周,狭小的屋子刷着粗糙的白墙,屋内布局简单,靠墙放着一张旧式黑色条桌。窗户竟然还是木质的窗棂。透过窗户,越过摇曳的树枝,远处似乎耸立着灰色的山头。
这是哪里?医院吗?或者是农家乐吗?我怎么会躺在这里?
活动下手脚,一切如常。我要到屋外看看这究竟是怎么回事。正准备起身,只听“吱呀”一声,屋门被推开了,一个白衣护士走了进来。
一见护士,记忆立刻回到脑海中——我这是在萱儿的医院啊,于是不禁脱口而出问道,
“萱儿吗?我为什么在这里?”
那护士走近前,以手轻抚自己的胸口,长长地出了一口气,然后摘下口罩,面露喜色地说,
“你终于醒了?可吓死我了。”
只见这护士娇俏可爱,但却并不是萱儿。我忙问道,
“萱儿呢?这是在哪里?”
不成想,这护士再次无视我的问题,而是马上转换脸色,自顾自地带着哭腔说道,
“幸亏你醒了,你要是醒不来,萱姐还不得骂死我啊。”
萱姐?她说的萱姐应该就是我的萱儿吧,于是我三问小护士,
“问你呢,你萱姐呢?她为什么骂你啊?我要见她。”
这一次,那护士终于听到了我的问话,回道,
“哦,你问萱姐啊?她进城了。”
进城?看来这是萱儿所在的医院在山里开的分院或疗养院了,只是这条件也太差了点儿吧。可是,我怎么从来没听萱儿提起过有这样一个地方呢?而我又为什么会在这里呢?
“萱儿什么时候回来?”我继续问道。
“咦,你别萱儿萱儿的了,听着怪不好意思的。”小护士做了个鄙夷的表情说道。
“好好,不说萱儿,你萱姐什么时候回来?”为了套小护士的话,我只有妥协。
“萱姐走时可没说,只说上级有任务。”小护士轻描淡写地说。
听了小护士这句话,我只觉胸口发闷,一时有些生萱儿的气。我还在病床上躺着呢,一句上级有任务就把我撇下啦?萱儿你的心也太大了吧,不担心我有啥意外啊?!
见我有些发怔,小护士“噗嗤”一笑,说道,
“怎么?想俺萱姐啦?”
隐秘心事被人当面说出来,我不觉红了脸。
见我脸红,小护士“哈哈”地笑起来,说道,
“你个大男人还脸红?不知道前两天是谁抓住俺萱姐的手一句一个萱儿萱儿的叫呢。”
“谁啊?是我吗?不是我吧?”
头脑中模模糊糊好像有些印记,但还是急忙不自信地否定。
“当然是你啦,除了你还有谁敢这么大胆。”
小护士非常肯定的进行了回答。稍稍停顿了一下,小护士又对我正色说道,
“别再喊萱儿萱儿的啦,让人听到了不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