鬼哭以快压人,猛虎道人以力压人。
两人都是走的极致,自然不适合要顾及对方生死的较量,都是收着手在打,就犹如戴上了枷锁、陷进了淤泥,打得束手束脚,因此难分胜负。
“不打了不打了……”猛虎道人抽身后退,鬼哭也收刀回鞘。
双方,一个打不着对方,一个无法攻破对方的防守,自然是没得打,因此猛虎道人很是郁闷,叹了一口气:“和你打得不痛快。”
鬼哭也是满脸郁闷:“我又何尝不是如此。”
猛虎道人的铁棒刚猛无铸,全力一棒下去,鬼哭不小心碰着就得刀断人亡。鬼哭的长刀锐不可当,全力一刀下去,猛虎道人一个不留神也得一命呜呼。
他们终究是比试,不是要对方性命,点到为止又不合双方风格,打得郁闷也是无可奈何之事。
“终于打完了。”小白而欢呼雀跃:“来尝尝我泡的茶吧!”
鬼哭在这里一直待到了傍晚,猛虎道人带着小白儿跟着鬼哭又到了鬼哭他们那边,鬼哭把南宫采薇大狼他们也都介绍给了猛虎道人。
寒冷终究渐渐褪去,积雪消融,慢慢的露出了大地的真容。
2月2,寒风微暖,吹拂大地,绿草抽芽,猎鹰腾空,那和北方的大地露出了勃勃生机。
然而,即便是春天的来到,也挡不住邯郸城周围刻骨的肃杀。
眼看外敌将至,大战将近,可是人族内部,依旧矛盾重重,难以调和。
周王行宫里,多方首领汇聚一堂。鬼哭跨刀立于风长老左侧身后,也参加了这一场会议。
马去病坐于王位之上,一身金色龙袍更显得他威武不凡,他看着大厅诸人,诸人皆为人杰,如此多人杰汇聚一堂,让他充满了豪气,暂时压下了心中的不安。
“诸位,有何良策?”他的目光,看向了右下首位一个身穿红色官袍的老者。
大周金德,尚白。大秦水德,尚黑。大宋火德,尚红。
因此这个老者,自然是来自大宋。
他本是扬州刺史,姓梁名真字去伪。曾仅凭借这一城之力就让马去病头痛不已。
这个知天命的老者,骨头硬得跟铁一样,精力比年轻人还要旺盛,有他居中调度,城中各种物质被运用到了极致。
直到最后,大宋投降,割地赔款,国君的圣旨下,扬州城的城门这才算被打开,马去病一入城,第一时间就是寻找梁去伪,他爱极了这个人才。
可惜,很遗憾。
梁去伪使了个障眼法,一番周旋之后,带着家人渡江而去,让马去病遗憾得捶胸顿足。
后来,梁去伪被提拔为兵部尚书,他一上任,就指挥调度,让大江的防线近乎无懈可击,始终不给大周机会。
然而,大秦大公子却趁着大宋大周被相互吸引的时候,以铁鹰卫文虎为间,终于把大宋的大江防线敲开了一条口子。
而后,因为这一次失误,梁去伪在政敌的攻击下被迫辞官,回家养老。
然而就在去年冬天,发现了古巫一族在南瞻部洲的踪迹,这个老者又被召回,重新挂上了兵部尚书的职位,带着一帮被召集的流民组成的辅军,拉着粮草,出使大周。
他心中有怨吗?
当然有怨,他一生恪尽职守,在扬州城好几次差点丢了性命,后来就任兵部尚书,总领大江防线,又面对了数十次的刺杀,毒药、弓弩、刀斧,如果不是他生性谨慎加上运气挺好,早就命丧黄泉了。
然而他做了这一切,还不如别人的一句谗言,他如何不怨。
然而,即便他心中怨恨,可是他还是来了,不为别的,只为心中大义。
面对马去病的提问,梁去伪略微思索,随后开口把这些时日心中所想一一道来:“敌军气势正盛,却远道而来,军备粮草不足,当以守为主……”
梁去伪侃侃而谈,细致详尽。他假设了数十种情况,并且随后一一解决问题。
大周的一干武将听得目瞪口呆,对于梁去伪的数十种假设,背后更是冷汗淋漓。
大周武将,多擅攻而不擅守,尤其擅长野战,在野外解决对手,至于打大宋,完全是因为大宋被打蒙了,再加上武备松懈,这才让他们轻易得手,结果一遇到梁去伪这个硬骨头,就啃不下来了。
相比之下,大秦攻城拔寨最为擅长,可惜遗憾,大秦人口太少,昆仑北地太穷,所以没有一吞天下的能力。
而在场之中,最擅守的还要数梁去伪,他讲了如何搭配使用守城器械,如何应对地道,如何应对强攻,如何辨别佯攻,如何分配粮草,如何应对叛徒奸细,如何聚拢人心。
众人叹服,马去病大喜。按照梁去伪的说法,只要守住一段时间,对方不战自溃,而且具体怎么守他都一一指出来了。
梁去伪所说的守可不是死板的呆在城中,而是守中带攻,让对方不能全力进攻,消磨对方的意志,最终等到对方粮草耗尽,一举将其击溃。
这个方法很可行,可是有一个问题,那就是必须要把军权交到梁去伪一人手中,只有如此,才能完美达到梁去伪所说的效果,不然一个失误,就是满盘皆输。
梁去伪能力我是大周还是大秦都是叹服的,但是,军权却不能交。
所以,梁去伪停下了谈话,大周的一员大将便大声指出了一个要命的问题:“我们凭什么信你。”
梁去伪是宋人,手下只有一批用于押送粮草的辅兵,大周和大秦人凭什么信他不会刻意消耗两国军力?
毕竟,人族外敌是外敌,外敌过后,他们之间依旧是敌人。
一阵吵吵嚷嚷中,梁去伪满脸遗憾的退了回去。
马去病长叹一声,面带遗憾,如果,这个梁去伪是周人,那该多好!
就在众人愁眉不展的时候,大公子秦平站了出来。
他英俊挺拔,身着黑色铁甲,一手抱着头盔,一手按剑而立,看起来又不像享尽荣华富贵的皇族公子,反而像一个严肃刻板的军人。
“危险近在咫尺,我们却还在这里吵吵嚷嚷,成何体统,现在,当放下一切旧怨,携手御敌。”
“大公子说的倒简单。”大周又一员大将冷笑道:“你倒说说,我们手上都粘着彼此兄弟的血,就算是嘴上放下了就怨,又如何保证心口一致,人心,可是隔着肚皮的。”
这也是马去病的一个心病,大伙儿都集中在这个邯郸城中,各自来自天南地北,各自都有仇,嘴上说着携手御敌,实际上可没那么简单就容易合作。
不说别的,光是镇边军与戎人军每日发生的摩擦就够得他头疼了。直到今日,这个问题还是没能有效解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