阳滋没有多问。
之前也听河上、曦儿说过,天象之变,东方星宿有变,四方星宿皆动,天人归一,天事动,人事也会变动。
诸夏四方诸郡之地,也会有动。
动?
动什么动?
反正自己没有看到有什么动静。
反而,只看到河上每日都要看天象片刻,曦儿晚上也有一窥,唯有自己啥也看不出来。
纵然,天象之变引起人事万物之变,也不怕什么。
有什么好怕的?
上古以来,可以观天象的人很多很多,难道一些事情就可以避免了?就可以逆转天象了?
不清楚!
似乎观一些事情,都有其出现的根源。
诚如此。
天象也就寻常事,可以入心,却又不能十分入心,叔父便是那样同自己说的。
很有道理。
曦儿在旁冲泡茶水,一年年的过去,当初的一个小丫头……如今也绰绰明丽起来。
跪坐案前,有条不紊的将茶水冲泡着。
天象。
师尊传授自己占星律。
自己一直有修炼的,修炼的一般般,却也能够窥得一二天象,妙悟一二天机。
天象这些日子一直有动,自己也推演了一些,所得一些,不算多,再加上河上所推演的。
似乎和一些事情有关。
和自己……没啥关联。
和师尊有关。
好像还和父亲有关。
更多的……不清楚。
阳滋姐姐所言有理,天象就是天象,看一看就好了,果然心中畏惧之心,就不好了。
河上行至案边坐下。
看着曦儿细细的处理茶水,又看向阳滋公主。
为吴县这里的四方居,阳滋公主她们在这里断断续续待了大半个月了,这里的一应人手都是有的。
就算阳滋公主她们不在这里,一切都无碍的。
自己!
诸夏的游历算是结束,还差江南一些地方,随心而动,想去了,就去了,那就是修行。
境界!
一次修行,一次参悟,一觉醒转,玄关便是顺水渠成了,也直接稳固了,而今正在继续精进。
悟虚而返。
超凡脱俗。
的确不一样。
也没有很大的不一样。
宗全师兄去处理他的事情了,言语自己已经足够行走诸夏了。
自觉,也足够。
会稽郡吴县之地……还是阳滋公主她们所言,要在这里立下四方居,自己便是前来这里。
算起来,已经待一两个月了。
玄关境界,会稽郡许多地方都有一观,也是时候离开了,阳滋公主她们
……明显没有离去之心?
这倒是……。
阳滋清眸流盼,于某人之言,轻哼一声。
话语间,也是坐在案边,抬手取过一只竹青色的小茶盏,托在掌心,纤指弹了弹,脆音颤颤。
正在倒茶的曦儿抿嘴一笑。
阳滋不乐意了。
曦儿更为乐然,语落,将倒好的一杯茶推向阳滋姐姐,观阳滋姐姐此刻闷闷的神色,轻言缓缓。
阳滋姐姐不愿意回咸阳宫。
自然有缘由。
幸而,自己年岁还小,而且师尊和父亲都还在仙山之地,距离那般事还很远,不着急。
根本不着急。
阳滋姐姐年长自己许多,咸阳宫内,比阳滋姐姐年岁小一些的公主都有出宫的。
阳滋姐姐!
不耐那般事,近年来多有出来。
大体……那件事也躲不掉,早晚的事情。
放下手中的空茶盏,将曦儿推过来的茶盏取过,轻嗅之,是会稽郡这里的茶叶。
是什么水雾银针!
听起来怪怪的。
喝着还行。
还行!
现在……却没有品味的心思。
母亲现在是越来越讨厌了,越来越讨厌了,怎么就那么讨厌呢,明明说了那件事……自己做主的。
现在!
又想要替自己做主了。
不能够!
不能够!
父皇都说了不着急的。
母亲着什么急。
真是的!
曦儿将新倒好的茶水推向河上。
阳滋端着茶水,轻抿一小口,味同白水,感曦儿此刻欢悦的小模样,忍不住伸手在某个小丫头的脑袋上点了一下。
笑话自己?
看自己的笑话?
等着吧。
早晚曦儿也会走那一步。
会走那一步!
到时候看谁笑话谁。
母亲……真讨厌。
咸阳宫。
不回去。
吴县这里,自己也待一段时间了,周围也玩了许多,震泽也去了许多地方。
去……去其它地方玩玩!
去找天明师兄,在陆丰住一段时间。
在南海玩一玩。
滇郡!
也是一个好地方
有一口没一口的喝着。
阳滋无聊的思忖诸事,想着接下来的打算,咸阳……是不可能回去的,反正暂时不回去。
诸夏间……自己又不是没有地方住。
住在叔父那里也行啊。
天明兄长那里也行。
地方很多。
有感……看向正在品茶的河上。
河上!
数年过去,他也长大许多,当年就生的有些壮硕,现在还是那般,同天明兄长的体态倒是相仿。
然!
二人的气息不一样。
河上的气息承自道家一脉,静坐那里……就如四时之松柏,天候万变,本色未改。
清静大自在,黄庭落本源。
天明兄长的气息……有四时之红尘气息,多了一丝变化,剑道也有不少锋芒。
兄长正在修炼盖聂先生传授的剑道。
河上的游历还没有结束,也差不多了。
就是一些零散微末之地罢了。
江南以西……河上说过的。
若如此,或可一路的。
放下手中的茶盏,河上好奇。
阳滋点点头,自己是无所谓的,只要现在不回咸阳宫就好了,先前往滇郡也行。
曦儿更是没意见。
师尊和父亲都在仙山,咸阳宫里,没有阳滋姐姐在身边,也多无聊,在江南行走也好。
阳滋小口喝着茶水,施施然,手中的茶水似乎有了那么一点点滋味,只要不回咸阳,那里都有趣。
江水流淌之地很长很长,当足够耗费很长时间。
沿途的城池也不少。
嗯。
有些地方就有些荒凉了,却也不怕,有鸿鹄它们在,有河上在,河上现在踏足玄关了。
也不会有什么危险。
只有她们三个人前往?
清眸有动,话锋一转,落于一人一事上。
曦儿端着自己的小茶盏。
阳滋姐姐此言……别样韵味,不由又是一笑,芈心……她现在是甄城四方居的掌事。
虽为掌事。
事情应不会多。
河上很是摇摇头。
阳滋公主……怎么就能想到自己一颗心花花的?
自己一颗道心稳固。
花花?
花花是什么意思?
涟心!
一直都有书信通连的。
接下来一起出行,太耗费时间了,涟心倒无所谓,她姐姐当有牵挂、担心。
阳滋白了某人一眼。
和那个小丫头数年来,书信往来不断,也没见给自己写什么文书书信,纵然相见的次数很多。
好歹……写一封也不费事吧。
曦儿来了更大的兴趣,眨动一双澄澈星眸,看了看阳滋姐姐,又看了看河上。
河上无言。
真不知道该说什么了。
说又说不过阳滋公主,本就没影的事情,本就啥也没有的事情,阳滋公主说的头头是道。
说的和真的一样。
很是摇摇头。
体表玄光涌动,消失在雅间内。
阳滋愤愤一言,将茶水一口喝完。
每每阳滋姐姐将河上说的哑口无言,河上……河上就去修行了。
曦儿仍小口小口品味茶水,这是自己亲自冲泡的,滋味还行,迎着阳滋姐姐看过来的不满目光。
明眸转了转。
咸阳。
咸阳宫。
早晚都要回去的。
一些事情,阳滋姐姐都要面对的,跑不掉的。
尚公主的人选,肯定要有。
丽伯母所言要么她给阳滋姐姐找一个,要么阳滋姐姐自己找一个,两个选其一!
皇伯陛下倒是没说什么。
尚公主的人选?
应该不好找。
但!
若是真的躲不掉,随便找一个不就好了,身边不就有一个合适的,河上……就很合适,
阳滋再次抬手点了点小丫头。
说的都是……都是什么胡言乱语。
尚公主的人选?
自己现在还没有那个心思呢。
河上!
算一点点合适吧,就是年岁太小了一些。
实在不行,自己不要尚公主的人选,就随着师尊修行去,反正踏足玄关,寿数绵长。
曦儿轻嗔一声,自己梳的发髻都有些乱了,自己都长大了,阳滋姐姐还拿自己当小孩子。
阳滋单手握拳,甚是有力。
曦儿想到一事。
自觉……阳滋姐姐真的找不到尚公主人选,河上……很是合适,完全再合适不过的。
河上?
阳滋姐姐刚才还说他同芈心的事情呢。
曦儿这个问题。
值得小小斟酌一下。
芈心。
那个小丫头的心思……自己早看出来了,昌平君不在了,她母亲也不在了。
蛮可怜的。
自己再把河上抓走。
她会不会更可怜?
曦儿不太确定。
会哭吗?
不会哭?
阳滋伸手再次点了一下曦儿的小脑袋。
近一二年,小丫头似乎更加聪明了。
自己!
自然也是聪明的。
曦儿,相对更聪明了一点点,就一点点!
一点点!
轻抚自己的发髻,曦儿本能远离某人。
曦儿一边梳理着发髻,将稍稍凌乱的发丝捋顺,一边说道那件事,自己如何知道怎么办?
刚才也就是随便说说。
说不定芈心就会直接哭了。
也许是其它的?
……
总之,主要事情、次要事情要分明为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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