戴宗快速的来到队伍前面,见到林冲也顾不得歇息,急急的说道“启禀哥哥,大事不好,小弟探得消息,那高俅亲自押下文书,责令济州与青州两地知府,各派军兵共同讨伐我梁山,目前两地知府均已收到文书,正在整顿兵马,筹措粮草不日便要发兵来攻。
小弟探知这个消息后,急忙赶回山寨与史教头和众兄弟商议,大家都觉得此事非同小可,必须要哥哥回来做主才好,于是史教头让小弟连夜来寻哥哥,天可怜见,让小弟在这里遇到了哥哥,若再晚些恐怕会耽误了大事!“
话说为何高俅会对一个刚刚起步的梁山感兴趣,并专门下发文书,责令两州军马一同讨伐呢?
这话还要从头说起,而事情的起因,就是林冲带人大闹江州劫法场。
话说当日林冲等人在法场将李俊救出,直接回到揭阳镇,到了穆家庄后让侯健把揭阳县令抓来,交给李俊让他亲自动手报了仇,杀了县令后林冲等人抱着撑死胆大,饿死胆小的心里,一口气洗劫了揭阳,把揭阳府库劫掠一空,并连夜逃到了梁山。
那江州蔡九知府是当朝太师蔡京的儿子,从小娇生惯养如何受过这般惊吓,当日见家中起火忙吩咐官兵回家救援,等回到家时才发现,其实那火并未引起多大损失,只是后院一处用来放柴禾的旧屋子被点着了,因为屋里有干柴所以显得火势大了一些。
知府见自己妻儿全都平安无事,房屋财产也没有什么大的损失,这才放下心来,回头猛然想起法场之事,忙下令立即关闭城门,全城挨家挨户搜查贼人,并让人一并统计军民伤亡情况。
随着知府命令的下达,一时间整个江州城风声鹤唳,百姓家家闭门闭户唯恐遭到波及,官兵很快便查到了林冲几人住的那间客栈,不由分说直接把客栈掌柜和伙计带回衙门复命,二人到了衙门,还未等知府开口寻问,便吓得急忙把知道的情况,一点不漏的说了出来。
那伙计因为与林冲几人接触次数较多,因此说得比较详细,小二诉说道“这是一伙从东京来的客人,其中领头的姓林,具体叫什么不甚清楚,另有两人一个姓史,一个姓曹,府衙的戴院长也来看过他们几次,其他人便都不识得了”知府又问了一些别的事情,二人便全都一问三不知,回答不上。
知府见问不出什么有用的信息,便把二人行暂时收监,等抓到贼人后再一并发落,那掌柜与伙计当即吓得大呼冤枉,口称饶命,不过很快便被公人拉出去关了起来。
因为有了这些零散消息,那知府便加派人手,重点查找林冲三人的消息,又派人去捉拿戴宗及李逵,可此时二人早已经跑得无影无踪,根本无从寻找。
到了晚上官兵死伤的人数统计了出来,在城中法场及城门,一共被杀死官兵两百多人,至于受伤的官兵与百姓更是不计其数,整个城里到处能听到受伤哀嚎的声音。
本来知府听到这个结果心里就大为恼火,没想到第二天一大早,一个更大的坏消息便送来了,来人报信道“昨夜劫法场这伙人连夜洗劫了揭阳,不仅杀死揭阳县令,更是把仓库抢掠一空,现在人已逃走不知去向。”
那蔡九知府听了这个消息,当即气得暴跳如雷,把平时最喜爱的一对白玉花瓶,一下从桌上扫到了地下,摔了个粉碎,口中大骂道“废物,全都是废物,他揭阳官兵和捕快都是做什么吃的,难道他们都是猪吗?”
那报信的人见知府大发雷霆,当即吓得大气都不敢喘一下,唯恐自己成了知府的出气筒,可是当听到知府说揭阳官兵及捕快的时候,想了一下自己刚刚未说完的的消息,心中忐忑的说道“回大人,刚刚那送信的人还带来另外一个消息,正是关于那揭阳官兵及捕快的。”
蔡九一听有他们的消息,满心欢喜的以为是好消息,当即欣喜的问道“快说,是不是那伙贼人被官兵和捕快捉住了,哈哈,我就说我管下的兵不能如此无能嘛!”
那差人听到知府如此说,当下觉得自己接下来要说的话有些尴尬了,可自己又不能不报,只得硬着头皮说道“启禀大人,那送消息的人说看守仓库的官兵,及县衙的捕快全都投降了贼人,而且就是他们帮着贼人,把仓库里所有的东西装车运走的,现在这些人也跟着贼人一起逃得无影无踪。”
“噗!”那蔡九知府听完差人的话,当即喷出一口鲜血,随后瘫坐在椅子上晕了过去,大喜过后往往跟随的总是大悲,正所谓希望越大,失望越大,打击也就越大。
正在一旁服侍的下人及那送信的差人,见知府被气得吐血晕倒,立刻吓得乱成一团,有赶忙找郎中的,也有上前掐人中的,还有大声呼唤的,一时间场面混乱极了!
众人好一番忙活,知府终于呻吟一声醒了过来,慢慢的睁开眼睛,喘息了一会,然后有气无力的对那说道“传我命令,让江州所有官兵,捕快,衙役全都给我出动,就算挖地三尺也要把这伙贼人给我找出来,本知府要把他们碎尸万段!“
那差人听了知府吩咐,赶忙点头称是,转身下去安排。
可今天注定是一个多事的日子,这个差人刚走没多久,只见门口又进来一人,这人匆匆走来,先对知府行了一礼说道“启禀大人,刚刚接到一个消息……“还没等他把话说完,那蔡九马上大声打断他道”停,先别说,你先说这回是好消息还是坏消息,若还是什么地方被攻破,谁谁谁投降的话,你就直接出去不用再说了。“
这蔡九是真的被打击怕了,他感觉如果现在再听到什么不好的消息,说不定自己这条小命就得被气没了。
那人听了知府相问,连忙面露喜色道“回大人,这回是好消息!“
蔡九一听说是好消息,赶忙让人扶着自己坐直了身体,心想“这一早上终于听到一个好消息了!”等坐好之后问道“你快说,是什么好消息,是不是贼人抓到了?“
那人回道“回大人,那伙贼人还未抓住,不过已经打探出他们几个重点人的身份来历,所以特来禀报。“
“好,好,好“蔡九听说查明了这伙人的身份,当下连说了三个好字,只要能知道这伙人是谁,那便可以上报朝廷发布海捕文书,到那时就算他们已经跑去别的地方,也可以让他们没有容身之处。
当下那人把林冲,穆弘,张横,张顺几人的姓名,身份等信息说了一遍,蔡九知府听他说完,眉头一皱问道“你刚才说这个领头之人叫林冲,是东京八十万禁军教头,可他一个禁军教头,不在禁军之中呆着跑江州来做什么?”
蔡九知府思考了一会,然后说道“这样我立即写两封公文,你马上差人送到东京去,其中一封交给殿帅府高太尉,让他严查这个叫林冲的人,另一封送到家父蔡太师手中,让他找机会给刑部施压,让刑部发下海捕公文,四处张贴捉拿这这伙贼人“那人道声诺,然后转身退去。
就这样随着江州的两封公文送出,林冲大闹江州之事才被高俅等人得知,当高俅看完蔡九给他的亲笔书信时,气得火冒三丈,大骂林冲忘恩负义,当下差人去林冲家里抓人。
可此时林冲的家里,早已人去楼空,哪还有半个人影,奉命而来的公人到林冲左邻右舍去打听,都说有好几日不曾见过林家有人出入,想来是早就走了。
那帮公人不死心,又赶到林冲丈人家去查看,发现他丈人家也是大门紧锁,一打听也已经走好几天了,公人无奈只得回太尉府复命。
高俅听林冲的娘子和丈人早已经逃走,方才知道自己中了林冲的诡计轻信了他,觉得自己受到了侮辱,从此高俅对林冲恨之入骨,誓要除之而后快。
可谁知林冲他们这一行人,在离开揭阳后便如人间蒸发了一般,音信全无,让人查了许久也没有半点消息,刑部也按照蔡京的指示,对林冲等人下了海捕公文,严令各州县全力捉拿,可是依然没有结果。
高俅并不死心,一直安排人四处搜查,到最后终于查清情况,知道林冲在当初逃离江州后,便带着众人一路来到的了济州,并占领了郓城辖下一处名叫梁山泊的地方,在那里占山为王落草为寇,林冲还当上了山寨之主,好不威风。
高俅听了这个消息直恨得牙根痒痒,当下连夜来到太师家里,把这件事情告诉了蔡京,因为高俅知道这蔡京对林冲的恨意,一点也不比自己少,当初蔡京得知自己最喜欢的儿子,在江州受到惊吓吐血晕倒后,气得把桌子都掀翻了,第二天更是亲自去刑部讨要说法,可见这蔡京对林冲的恨有多深。
高俅来到蔡京家里,把林冲的下落告诉了蔡京,蔡京听完后眼中精光暴闪,问道“高太尉此言当真,那林冲果在济州梁山泊落草?”
高俅虽然跟别人威风八面,但是在蔡京面前却显得小心翼翼,轻声回道“回太师,此消息千真万确,下官在得到消息后,立即派人去那济州打探了一番,传回的消息都言林冲确在梁山落草,并且当上了山寨的寨主,每日快活无比,逍遥自在!”
高俅暗暗用话刺激着蔡京,果然蔡京听了高俅的话大怒道“一个草寇却也如此嚣张,只不知高太尉对此事做何看法,若是老夫没有记错,那林冲原是你的手下,也是奉了你的旨意才离京去的江州?”
这蔡京也是一位老狐狸,哪能猜不出高俅的真实目的,无非就是利用自己对林冲的恨,想把自己推到前面牵头罢了,可是蔡京又岂是好相与的,当下把问题抛回给了高俅,逼他表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