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黄安听到朱仝提出要让官兵休息一会,本来他在心里是很赞同的,但一想到这个建议是朱仝提出来的,要是同意了这心里便犹如吞了一只苍蝇般难受,于是直接出言顶道“你懂得什么,有道是兵贵神速,现在我军已经走过一半路程,那梁山贼寇一定早就知道我军动向,若是此时队伍停下来休息,岂不是给了他们充足的准备时间,所以大军绝不能停,等到了梁山泊前再行安营扎寨之事。”
朱仝被黄安这一句“你懂得什么?”顶得火冒三丈,七窍生烟,后来又听他说了一堆冠冕堂皇的理由,直恨得牙根痒痒,当即也不与他争论直接调转马头回后面去了。
黄安见朱仝如此无礼,也是心中大恨,心里非常后悔在知府面前举荐此人,转念又想到此人颇有武艺,一会征战还需让他卖命,便强压下了怒火,只暗暗记恨于心。
秦明和黄信二人因与黄安闹了不愉快,因此被安排在队伍的最后方,领着三百名假的青州兵押运粮草辎重,二人骑在马上慢悠悠的跟着队伍行进着,黄信看了看四周,问秦明道“也不知林大哥他们可接到了济州出兵的消息,本来我们在山上商议时都认为那黄安会暂缓进兵,没想到他却是一个完全不知兵事的人,又不听人言,一意孤行强行进兵,不知道这样会不会打乱山寨的部署?“
秦明看了看左右,见全是自己的人方才放心的回道“兄弟放心,我料林大哥与其他兄弟一定早就接到了消息,现在肯定已经做好了相应的安排,没准在这四周便有无数双眼睛盯着我们,而且从昨天晚上的事情看来,那黄安与朱仝并不是一条心,两人昨天都互相心生怨恨,这是好事,自古战场上将帅不合便是兵家大忌,说不定因为此事那朱仝会对朝廷大失所望,从而被林大哥顺利招降入伙呢!“
秦明毕竟是一个当过一州兵马统制的人,这眼光见识还是远远高于黄信的,若不是他性格上的缺陷,秦明定是一位非常出色的统军将才。
黄信听了秦明的话不可置否,点头同意,虽然他才与朱仝和黄安二人接触一天,但是却将二人的性格摸得门清,朱仝武艺高低暂且不知,但是为人却是十分仗义宽宏,有容人之量,能力也比较出众,不似那黄安,心胸狭窄记过忘恩,本身又没得半分本事,真不知那济州知府如何会派这种人来领兵。
秦明抬头看了看太阳,见时间已过正午,队伍从早上出发到现在还一直没有休息过,士兵早已肚中饥饿,疲惫不堪,秦明皱着眉头对黄信说道“这时间已过正午,那黄安为何还不下令让大军休息,难道他想一直走到梁山才休息不成?”
黄信听了秦明的话也是心中纳闷,回道“是啊,却是奇怪,若说那黄安不懂兵事,可是朱仝也在前面啊,他是个颇懂用兵之人,为何不去对黄安提出建议呢?”
两人在那里胡乱猜测了一回,谁也不知道是怎么回事,便下令让自己的人一边走一边吃些干粮喝点水,保存下体力,没准一会便要有所行动也说不准备。
济州军一行将近三千人正在通往梁山的大路上走着,此时太阳刚过正午,两边的树林也开始多了起来,道路上与树林里满是落叶,树叶被这山风一吹随风翻滚,发出哗哗的声音,杂草早已枯萎满眼干黄,显得很是荒凉!
黄安此时高坐在马上,神情倨傲,目空一切,心里正沉浸在扫平梁山大获全胜的幻想之中,不时发出一声冷笑,也不知道他想到了什么美事。
正当黄安在那里幻想着,突然前面传来一阵喊杀声,黄安被这喊杀声吓得一哆嗦,当即回过神来,心里发虚的向前面看去,只见在大路的正东方向杀出一队人马,约有百十来人,队伍里骑马走出两员大将,正是梁山先锋军司行方与杜迁二人。
两员大将领人截住济州军去路,虽然对面的济州军是他们的数十倍,但是所有人都没有露出一丝胆怯,只听司行方大声喊道“对面的听着,哪个是济州来的什么鸟团练使,快快出来与你家爷爷大战三百回合,也好让爷爷看看倒底是不是吃了熊心豹子胆,竟敢带兵来攻我梁山,当真是不知死字怎么写!”
别看这团练使黄安平时耀武扬威,吹嘘得自己天不怕地不怕,如何得厉害,可是等真到了这种时刻却吓得作声不得,早就不知改如何是好,幸好跟在他身后的朱仝是有本事的人,见黄安坐在马上瑟瑟发抖,便鄙视的看了他一眼,然后纵马提刀杀到前面答话。
朱仝来到阵前用手中刀对司行方一指,然后说道“大胆草寇,不在水泊里好好藏了却敢前来挑战,真是不知死活!“
司行方知道这人便是朱仝,是林冲交待过要小心应对的人,当即发问道“你是何人,报上名来,爷爷手下不杀无名之辈?”
朱仝冷哼一声,大声回道“好大的口气,既然你想死个明白那我便成全于你,也好让你死后知道找谁报仇,在下便是那郓城县马军都头朱仝,人送外号美髯公的便是!“说完也不等司行方回话,便纵马杀了过去。
司行方见朱仝来得凶猛,也不迟疑,纵马抡刀迎上朱仝,二人于阵前厮杀了起来,两人同是使刀,又是马上对战因此杀得难解难分,一转眼相互攻了十几个回合,其实单论武艺来讲,司行方要高于朱仝,可是因为林冲要使计赚朱仝与济州军,所以司行方在交手了十几回合后,便装作技不如人卖个破绽转身退了回去,身后的杜迁知道司行方是在诈败,所以也依计领着人跟着司行方跑了。
朱仝正与司行方交手,心中暗道“此人好武艺,可惜做了草寇,要不然当对县令举荐一番,正想间却见司行方提刀跑了,朱仝见那司行方拖刀而走,怕中了他的拖刀计,因此未敢去追。
那黄安那知道司行方是诈败,只是见朱仝几下便杀败了敌将,心中便懊恼起来,心中想道“原来这群草寇如此不堪一击,枉自吓了我一跳,白白让朱仝逞了威风,下次若再遇到贼人定要自己亲自出战,免得被别人瞧扁了!“
当下在朱仝回马经过黄安身边时,黄安便假惺惺的祝贺道“恭喜朱都头旗开得胜,只是不知为何未将那贼将斩于马下,反而让他跑了呢?“
朱仝知道他是故意说的这番话,虽心中鄙视但也不能不是回,毕竟他是此次出兵的主将,于是淡淡的回道“贼将并未真败,不过是欲使那拖刀之计,因此才未追去!”说完也不管黄安是否还有话,便一夹马腹向后走去。
黄安见朱仝如此不给自己面子,当下气得火冒三丈,冷哼一声便气冲冲的领着队伍向前走去。
因为有了刚才的事情,这回黄安不敢在大意溜号了,骑在马上小心翼翼的走着,却不想正走间从正南方向又杀出一拔人来,领头的也是两人,年岁全都不大,也是骑在马上身后领着五六十人,这两位不是别人,正是梁山上有名的厉天闰与厉天佑兄弟两个。
只听厉天闰当先喝道“大明狗官,竟敢犯我梁山,可敢你家小爷一战?”
那边黄安一见对方叫阵,想到刚才朱仝轻松便击败了敌将,于是心中大定也不答话,纵马提枪向厉天闰杀来,本来在后面的朱仝刚想出言阻止,可是黄安的动作太快没等朱仝说话便杀过去了。
这边厉天佑见黄安也不回他大哥的问话便直接杀来,心中一怒便抢先举枪迎上,其实黄安冲出来的一刹那便有些后悔,他感觉自己有些冒失了,万一这次的敌将武艺高强怎么办,可是自己都已经冲出来了,总不能现在停下换朱仝来吧,那样的话自己这个一军主将也就不用当了,非得被身后的官兵嘲笑死不可。
厉天佑可不管他是怎么想的,到了跟前便一枪刺了出去,本来厉天佑以为这黄安身为团练使,又是此次济州军的主帅,总该有些真本事,哪知自己这一枪刚刚刺出便知道自己想错了,因为眼看着自己的枪尖马上就要刺中黄安的身体了,那黄安却还没有来得及做出躲闪的动作。
厉天佑想起来时林冲交待此战只许败不许胜,当即心中气得大骂黄安误人,在枪尖快要刺中他的一刹那,厉天佑强行手腕一抖,将枪偏离少许正点在黄安横在身前的枪身上,可是即便这样也让黄安在马上受力不住,晃了一晃。
看到这一幕气得厉天佑都不知道自己接下来要怎么打了,心想这黄安也太废物了一些,你哪怕是还两下手也行啊,好在没有让厉天佑为难太久,官兵队伍中的朱仝见黄安危险,便急忙赶来相助,朱仝虽然不喜黄安为人,但是在大事大非面前,朱仝显得十分的豁达,从不斤斤计较!
本来黄安见厉天佑那一枪刺来,以为自己就要死了,正在心里后悔自己逞能之时,那厉天佑的枪却刺在了自己的枪身上,心时当即大喜暗到老天眷顾,虽然被厉天佑的力量震得晃了两晃,但是好歹命是保住了,正待要跑,却见身后的朱仝杀了过来,接下厉天佑厮杀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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