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郭睿。⊙小說,之前很有前途和灵气的一位青年演员。不过现在已经废掉了。”
蒋志鹏有些感慨道。
邓铮就笑:“反正闲来无事,说说看。好像很有故事的样子。是因为嗜酒吗?”
蒋志鹏摇头:“三四年前,我跟他短暂合作过一次,当时不喝酒的。人虽然有点狂,但潇洒、好玩的很。事情的起因呢,他有一个圈外女友,好像还是青梅竹马类的,俩人都领了证了,结果狗仔队有一次在跟拍郭睿的时候,不经意拍到了他女友跟他经纪人车震的一幕。而他的这位经纪人,是他认识十几年的发小好友。事发第二天,俩人卷着他所有积蓄一起跑路了!整个比八点档伦理电视剧还狗血的剧情,硬是被他给生生遭遇到了!伤害,可想而知!据说,足足在床上,躺了三十六天!”
徐涛也点头,叹息道:“很有灵气的演员,最年轻的擎龙电视艺术节男主角获得者。自此变成了脾气暴戾的大酒鬼。后来陆陆续续出演了三部戏,三部都是中途解约。没办法,醉得完全叫不起来。而且吧,好不容易逮到没喝酒的时候,演着演着,负面情绪突然上来,毫无征兆地,嚎啕大哭、又打又闹,把其中一位搭档女主角吓得都住院了!从此以后,再没有人敢找他演戏!”
不知为何,听完后,邓铮脑中忽然闪过几个经典的武侠形象,就很想见见这个人,便问:“徐哥。知道他现在哪里吗?”
徐涛思索道:“今年初,远远见到过一次。是不怎么喝了。不过,谁知道呢。长江后浪推前浪,前浪死在沙滩上。这个圈子里,最不缺的就是新鲜血液。一旦错过那两年,谁管你还喝不喝呢!一句话,没有价值了!”
蒋志鹏也感慨点头,深以为然。
“能不能帮我找一下他,我想见见。”
徐涛诧异地望了邓铮一眼,“你。不会是想让他来演卓一航吧?”
蒋志鹏眼睛里闪过一丝亮彩,不过转念又想到了什么,摇头叹了口气,“老弟,如果是三年前的郭睿!不用你说,我肯定第一个想到的就是他!但现在,就算抛开几乎为零的人气不提,他被生活的棱角磨得还剩下多少灵气和演技,很难说啊!”
邓铮没多解释什么。只笑笑:“先见一下。”
……
“酒仙,帮我把这个兵器架子搬到道具房去,我去解个手。”
元明影视城里,某剧组。道具师父,吩咐一位二十五六岁的年轻人,道。
“好咧。磊哥。交给我吧。”年轻人身体不壮,应了声。一人扛起兵器架子,费力地朝道具房走去。
道具师父回过头。拿扇子狠狠拍了一下旁边正盯着一个路过女明星翘臀儿看的徒弟,骂道:“瞅你那没出息样!有什么好看的!多放点心思在手艺上。再看,再看郭酒仙以后就是你的下场!”
徒弟抹着哈喇子,笑嘻嘻道:“磊哥,我听剧组的人说,这郭酒仙以前还是个大明星?真的假的,我现在都能随便使唤他!”
“那可不!擎龙电视艺术节知道是什么吗?”
“不,不知道。”
“咱们这剧组里,就只有导演拿过一次提名,但你看他的熊样,指手画脚、吆五吆六的,神气的不得了!可人家这位郭酒仙,二十二岁就拿过擎龙电视艺术节的影帝!影帝你知道是什么吗?演戏里边的第一名!”
“这么牛掰,怎么现在混成这样了?”
“还不就是女人那回事儿吗。心里吃了亏,借酒消愁,连惹大祸……唉,晚些我再同你讲。憋不住了,先解手去。”
郭睿费力地扛着兵器架子朝道具房走,师徒俩的对话,清清楚楚地听在耳中。
心里早已没有了什么气愤。
这几年,他也早已习惯了别人指指点点。
再也不像三、四年前事情刚发生后,整个人像个炮仗一样一点就着,别说有人议论了,甚至同剧演员一个不经意的动作、一个含糊不清的眼神,都能让他瞬间兽化,竭斯底里地跟人干架、吵闹。直到最后人憎鬼厌,把同行、师友得罪干净了,被彻底排除在了圈子之外。
平静下来足足用了两年时间,他卖了最后一处房产,一个人走了很多地方,也想通了很多事情。
这次回来,踏踏实实从头开始,他甚至都没再去找之前那些师友,就是从一个普普通通的龙套演员做起。他不知道自己是不是金子,还能不能发光,但觉得,相比之前年少成名的飘渺虚浮,这种日子,虽苦,心里挺安生的。
就是,似乎,好久没有痛痛快快地演一回戏了!
“酒仙……郭睿。有人找你!”
刚把兵器架子在道具房里放好,靠着墙壁,擦了把汗,正想喝口水,之前那位道具师父的声音突然在门口传来,在他身边,除了他那位傻乎乎的徒弟,还有一位大腹便便的中年人。
郭睿以前是不屑记人的,可以说是目中无人,但是现在却是很善于留意别人的,这个中年人他之前远远见过一次,姓徐,是一家制片公司的副总,好像是。
“徐……副总?”
徐涛愣了下,然后就笑,伸出手来,跟他握了握,“这就好。看来是真戒酒了。有空吗,我们邓总想跟你见个面。”
“邓总?”郭睿迟疑。
“哦,他还有个更响亮的名字,叫金梁。”徐涛笑道。
“金,金梁?!张丹枫!写的那个?!我靠!”
道具师父后面的徒弟,就像是被先前女明星那翘臀儿给突然蹭到了,激动得满脸通红,嗷嗷叫着就往徐涛面前冲,被他神色复杂的师父给死死摁住。
道具师父,此时看向郭睿的神色,就有些感慨和复杂。
郭睿也愣了下,虽然不是武侠迷,但金梁之名他还是听说过的,而且还知道他最近正在筹拍一部名字很奇怪的,这个时候找自己,难道是……
郭睿摇了摇头,逼自己把那些不切实际的想法抛了出去,对徐涛点了点头,跟他走了出去。
这一次,腰杆挺得很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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