虫女的心思文起没有过多猜测,现在的他那里有时间,有状态去猜测虫女是怎么样的。
当虫女的精神力如潮水般退去时,文起走出了壁垒,但就在意识掌控身体的一瞬间,只觉天旋地转,脑袋一阵发晕,险些晕了过去。
虫女的精神力对文起的大脑造成的破坏是空前绝后的,文起从来没有体会过这种说眩晕不是眩晕,说清醒不是清醒的状态,有点魂不附体,却又清晰地感觉到自己掌控着身体,但就是哪里都很陌生的样子,使唤起来非常笨拙。
这是虫女的精神力迫害,造成的结果。
文起胆寒,心神剧震,瞧向前方不远处,那坐在黑色甲壳虫背脊上雪白头发随风飘舞的虫女。
她是那般冰冷,那么强大。
文起有信心,在今后的某一天,成长到会让虫女也尝尝今天自己受的苦头,但眼下他可不敢在做任何尝试,不敢造次,只能乖乖坐在虫背上,休养生息,调养自己受伤的身体。
实力的差距,文起心里深深叹了口气,不服是真的不行。
不敢再做任何尝试,在虫女那强大的精神力面前吃瘪的文起,并不灰心丧气,反而更加澎湃兴奋,强大的力量是他所追求的,不过有毛球的提醒,文起对着难以掌握的力量,又有了一定追求上的克制。
走火入魔,成为像虫女、德兰祖树那般的怪物,文起一千个一万个不愿意。
虫女在收回精神力,发出冰冷刺骨的冷哼后,便沉默下来,始终冰冷地不发一声,控制虫群向峡谷外狂飙而去。
略微紧张的神色,即便冰寒的面容也遮掩不住,她对德兰祖树的恐惧,忌惮的心里已经到了无以复加的地步,早点逃出峡谷,生存的几率就会成倍增加。
如果被提前发觉的祖树,他的爪牙围堵在峡谷口,后方又是一道擎天巨门,便会像瓮中之鳖,只怕死多活少。
虫女对祖树的了解,他是绝不会放过自己的,对于祖树她是叛徒,但对自己她是自由,是独立,是向往与憧憬,而能真正实现这一切的根本,就在文起手中得到的那朵奇异花朵罗兰冰泉花。
“越快越好。”出神的虫女清醒过来,自语了一句,听来只能自己听到,但那冰冷的声音,却飘进了文起的耳中,只觉身下奔跑狂飙的虫群疯了般,速度加快了很多,爬动间,峡谷中烟尘四起,充斥在周身外,仿佛飓风在推着虫群,像烟尘般涌向峡谷口。
此时文起的身后,天空中,新出生的太阳,光芒万丈,一丝轮廓露出头来,冲破了地平线,散发出万道姹紫嫣红的光芒,刺目但也暖人。
峡谷深在地底,新生的太阳,光线照不到谷底,但天空已经明亮,人的心也随之敞亮起来,仿佛苦痛都已过去,鲜活的,充满力量的生活就此到来,此时的太阳虽有万道金光,但本身确实红彤彤,像是鲜血凝成的血珠,透着一股血的味道。
峡谷口距离文起现在所在的地方,不是虫群加快速度,一时半会儿就能到的。
文起已然无碍,脑袋不再眩晕,身体操控起来,随心所欲,不再显得笨拙,迟缓,完全转好的他闲来无事,心中要问的问题也已得到明确,甚至身有体会的答复。
他不再尝试用感知力窥探虫女,用精神力攻击虫女,而是转变一种方式,用这两种自己新得到的力量,试着沟通曲达施五人。
他的心里无时无刻不在担忧着随自己而来的同伴。
文起注意到,自虫女那笛音侵害后,曲达施等人始终没有恢复过来,不是简单的昏迷,身体一直抽搐,像是得了什么怪病,痉挛的身体很有节奏,这让文起不得不上心,担忧起来这件事。
他甚至觉得,如果在让曲达施等人这般下去,估计等到了虫女所要去的地方,不是傻子也成了精神痴呆的废人。
虽然他对虫女说过,不让虫女伤害曲达施等人,哪怕一根汗毛,文起都不会交出罗兰冰泉花,但这话也只是一句场面上的硬气话,真要是有些伤害,文起也没办法,就像现在,曲达施等人的异常举动,是纯粹的迫害。
虫群奔跑这么快,文起不可能喊停,跑到曲达施等人的甲壳虫背脊上,为他们治疗,果冻还有一点点剩余的隆桑药膏,文起是有的,奈何勾不到他们,有跟没有,其实没有什么区别。
有了这个念头,文起心中微动,觉得也是一个不错的机会,可是尝试新的效果,同时熟练,巩固感知力与精神力。
文起紧张担忧的心里,倒是稍稍有些欢喜。
说做便做,文起毫不拖沓,将自己恢复过来的精神力融入到感知力之中,蔓延开来,小心翼翼向曲达施等人所在的甲壳虫背脊上传去,又分出一股感知力,时刻注意着前方不远处虫女的举动。
因为这次不是试探,更不是攻击,所以虫女在感觉到文起的精神力再次从身体蔓延开来时,是向身旁他的同伴等人飘去,也不放在心上。
跑出峡谷才是虫女现在最关心的事。
文起在没有感觉到虫女有任何异常举动后,胆子逐渐大了起来,更多的精神力融入感知力,涌入曲达施身外,意识控制,换成发丝般细线,尖端是一根坚硬锐利的精神力钢针,硬生生刺入他的脑海。
文起的思维有种穿越虫洞的感觉,虫洞外又像宇宙星河,繁星点点极为璀璨,又过了一片迷雾朦胧的区域,精神力所化的针线终于来到了一团颤抖着,仿佛快要熄灭的白色火苗前。
只是一团弱小的,正在不断燃烧着的白色火苗,且肉眼可见,正不断缩小,但速度并没想象的那么快。
文起可以肯定,这就是曲达施的思维意识,无形却有质,为什么无形,那是因为是一团火苗,并不是曲达施本人,不像文起他自己,他的思维意识已经成了人形,就是自己的模样,只是很小而已。
有质就不用了,他是实实在在存在的,文起能够感觉得到,能够触摸得到,燃烧着的火苗,挣扎着,不甘地活着。
他那不屈的意志,在升腾的白色火焰中,传了出来,以一种波动的形式,而不是声音,落进文起的脑海之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