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认命吧!”
低沉的声音从叶冰灵魂体口中发出,让得焦头烂额的沐九雷心神一凛,他忽然发现,自己再如何挣扎,恐怕都是徒劳的。
这个时候的沐九雷真是无尽后悔啊,质疑王定光的第一句话,明明是那万宝商会的楚陌年提出来的,怎么自己要火急火燎地跳出来接盘呢?
究其原因,还是因为沐九雷对叶冰了解太少了,他甚至是不知道这已经是叶家的新任族长,连那雷神殿暗殿长老穆元志,都惨死在这少年的炎玄之极下。
当时的沐九雷,只知道这少年年纪轻轻,就算是能击杀九品灵君的孟流春,最多也就初入仙帝阶别罢了,甚至有可能是半步仙帝。
先前叶冰半步神阶的灵魂之力,固然是让沐九雷感到惊艳,但正是因为这货真价实的灵魂之力,才让沐九雷放下了一切的戒心。
可惜沐九雷千算万算,也没有算到这少年竟然炼化过黑暗玄冰,拥有了那对灵魂有着逆天压制作用的黑暗之力,这才是他失败的最终原因。
临死之时的沐九雷,心思变得极为通透,他知道自己这一次是被对方将计就计地算计了。
或许过得片刻,自己的灵智就将被黑暗之力抹除,等待着自己的,必然是真正意义上的神魂俱灭。
既然知道自己在黑暗之力下,不可能再有回天之力,沐九雷也就不做那些无用功了,而在临死之时他怨毒满心,自然是不想让那个弄得自己魂飞魄散之人好过。
“所有人听好了,他有黑……”
因此沐九雷在这关键时刻,运转自己最后一丝灵魂之力,发出一道高喝之声,在这铸器神殿二楼大厅之中,显得异样的清晰。
沐九雷突如其来的高声,倒还真是将叶冰给吓了一跳,好在此刻的前者已是强弩之末,在他急速引动黑暗之力下,最终那“暗玄冰”三个字,终究是没有被沐九雷吐出来。
说起来叶冰还真是有些后怕啊,如果沐九雷不说前面那几个字,直接喊出“黑暗玄冰”,那他就算是想要阻止,恐怕也是来不及的。
世间之事就是如此奇妙,又或者说老天都在眷顾叶冰,让得他及时出手,保留了身怀黑暗玄冰的秘密。
事实上沐九雷灵智被抹除之前的这一招不可谓不毒,只要他说出黑暗玄冰四字,那就算那些旁观之人没有看到黑暗玄冰,肯定也是有所怀疑的。
在场的可都是高阶铸器师,又有哪一个不想提升自己的灵魂之力,而世间能提升灵魂之力的东西,又有什么会比黑暗玄冰最珍贵呢?
想必从此之后,叶冰将再也不得安宁,哪怕是铸器神殿的一些神阶长老们,恐怕也会对黑暗玄冰心生觊觎。
好在沐九雷灵智被彻底抹除,黑暗玄冰的底细终究是没有暴露,场中除了王定光早就有所猜测之外,大多数人,都并不知道沐九雷没说完的话,到底是什么意思?
只是在感应到沐九雷再无丝毫回应之时,所有人都知道这一刻到底发生了什么,整个铸器神殿二层大厅,忽然变得鸦雀无声。
“沐九雷……死了?!”
在这些铸器师们的心中,来来去去就是这么一个念头,他们似乎都有些不太相信眼前发生的一幕,那可是他们从来都没有想过的结果啊?
这一次的铸神会资格考验,和往届也没有什么不同,而由铸器神殿长老考验的灵魂一道,以前也不是没有出现意外,但是死人的情况却是绝无仅有了。
毕竟像王定光这些长老们的灵魂之力,肯定是比参加资格考核的铸器师要高出不少的,只要稍加注意,就不会出现意外,最多就是让对方灵魂受到一些损伤罢了。
然而这一次,在资格考核的第七日,一个连名字都不知道的白衣少年,一个只有十七八岁的少年,竟然闹出了如此之大的动静。
在王定光灵魂压迫之中坚持两柱香的时间,这已经算是历届资格考核之最了,也正是因为如此,才引起了楚陌年和沐九雷等人的怀疑,认为是王定光故意放水。
最终沐九雷强行出手,企图将王定光的那些“龌龊”行事显于人前,没想到最终竟然将自己给陷了进去,连灵智都被直接抹除掉了。
抛开沐九雷那神阶中级的灵魂之力不说,他还是雷神殿的一名实权护法,货真价实的三品神皇,竟然就这么死了,这简直从何说起。
“这……这……这……”
相对于那些只是心中震惊的旁观之人,先前第一个开口质疑王定光的万宝商会楚陌年,此刻脸色无疑是精彩之极,眼眸深处,还隐藏着一丝难言的后怕。
事实上如果不是沐九雷自己接口跳出来,楚陌年由于心中的嫉妒,肯定也是要亲自试上一试的,然而现在沐九雷所试的结果他也看到了,那可是神魂俱灭啊。
楚陌年自己有几斤几两他是清楚得很,仅仅只在王定光灵魂压迫之下坚持了五十六息的他,比起沐九雷来都还差着不少呢。
连沐九雷都被直接抹除了灵智惨死,楚陌年清楚地知道要是换成自己的话,下场绝不会有什么两样,那样的结果,真是想想都觉得异常可怕了。
先前还极度看不起叶冰的楚陌年,此刻看向那已经将黑暗掌印收回的少年灵魂体,目光竟然变得有些闪烁。
至少在灵魂一道之上,场中除了王定光之外,没有任何一人敢再去和那白衣少年放对,一个不慎,可就是魂飞魄散的下场。
到了这个时候,自然也没有人再怀疑先前的王定光是有意放水了,一个连神阶中级灵魂的沐九雷,都能在三招两式灭杀的灵魂之力,又岂是他们能置疑的?
铸器神殿二层,一时之间寂静无比,似乎连呼吸重上一点都可能打破这难言的平静。
只不过这些平静的身影之中,并不包括某个身份尊贵的年轻人,那不断起伏的胸口,昭示着他内心的极度暴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