袁长文站在那,看着脑海中突兀冒出的答案,发呆和茫然。
无所谓?
也就是说,自己选择什么,怎么选择,都是无所谓的?
对于那个傻逼背景而言,根本不会在意。
谁会在意呢?
任何选择都会导致一定的结果,如果自己不喜欢,这个结果就会变成后果。如果自己喜欢,那么结果就会变为成果。
事情的发展不受自己控制,而自己所谓的选择,也不过是参考过去的经验与知识罢了。
那么,“本来事情发展不可控,而我却想要控制”,这就是烦恼的根源。
也是自己为什么决定要臣服的原因。
而臣服之后该如何做选择,袁长文卡在这里,冒出的答案连自己都不相信。
如果真的是无所谓,随意选择的话,那么臣服与否根本没有区别,也不存在什么顺流逆流这种说法。
我都已经臣服,又怎么会为了某个结果而做出选择?或者,我又怎么会因为没有出现特定结果,而感到难受烦躁呢?】
袁长文内心深处涌出一阵难受,淡淡的忧伤。
为什么要呵呵?
因为根本没人可以主动摆脱这些优良品德,或者严格来说,没人愿意主动放弃自己的骄傲。
不管这个骄傲是思维缜密,还是认知升级,或者是做过一些只有少数人才敢做的事情……不管是什么,这都是属于自己的骄傲。
袁长文以为自己已经丢掉,最大的困难不过是那栋名为“金钱”的建筑。但现在看来,这些骄傲同样是难以斩杀的存在。
心里隐隐约约流过某些念头,“老子是追求真实的人,你们都是渣渣经看到这些都不真实,你们还在努力奋斗,渣渣。”
还有自己曾经的骄傲,以及想象着斩杀自我定义结束之后,自己将成为高人一等的存在。
袁长文感到些许窒息,渐渐的,那股忧伤变成了恐惧。
自己对未来还有想法,自己还有环游世界的冲动,自己还有好好体会生活的愿望,自己还有摆脱情绪拉扯之后的美好。
袁长文呼吸有些急促,明显不知道该如何处理,明明只是探寻臣服之后的事情,怎么会走到这步?
臣服?
对,臣服!
袁长文突然放手,不再抓住窗框,也不管时间地点,猛地跪在地上。
呯!
这是磕头磕在水泥地上的声音。
呯!
袁长文就这么跪在地上,使劲磕头,也不在意额头刚才还在流血。
“主啊!告诉我,该怎么办?求求你,救救我好么?”
“我现在跪在地上,祈求你的保佑。从此刻开始,不再有袁长文这个人!他的理想,他的喜好,他的坚持,统统将被抛弃。”
“可以吗?可以拯救我吗?”
“我已经放弃了袁长文,为什么还是这样难受?”
“主啊!你听不见我的祈求吗?求求你,救救我好么?”
袁长文跪在地上,一边磕头一边哭泣。
想要臣服,就得放弃所有一切,而这也是斩杀自我定义的必须。
若是留着某些自我定义,又谈何斩杀呢?
我曾经用了二十多年的时间,将这些自我定义认同于我自己,现在我要摆脱情绪的拉扯,这些自我定义必须被斩杀。
我好难受,好难过!
那恐惧犹如浪花一般,不断冲刷着身体和精神。这种感觉就像自己的心爱之物被打碎,自己投入心血的事情被否定。
袁长文被恐惧所包裹,整个人倒在墙壁下,环抱着身体瑟瑟发抖。
我不能抗拒,我要臣服。
臣服!
然而并没有什么用,恐惧并没有减缓,依旧在体内横冲直撞。
袁长文感受着恐惧,用自己仅有的些许清明,努力控制着自己的思维,不跟随恐惧一起编造故事。
也不会给自己加油打气,转移注意力以祈求片刻安宁。
袁长文就这么看着恐惧,在沙漠上肆意横行,那漆黑如墨的光影飞速在各个建筑间穿梭。
不时的,这漆黑的光影会幻化成红色、橘黄色等温馨的光影,也会变成绿色、蓝色等冷静舒心的光影。
没用!
那个傻逼背景才不会在乎这些事情!
他现在肯定边吃兔头边看戏!
理论上的了解,永远比不上亲身的体验。早在很多章之前,袁长文就知道会斩杀一些美好的自我定义。
但真正遇到的时候,却是如此不堪,自己就像孩子一样无助。
之前也遇到过?
袁长文不记得了,好像有吧,不过这根本不重要。重要的是,现在此刻,袁长文正在经历些什么。
或者,当初的经历并没有让他斩杀掉那个自我定义。
也许,所谓的觉醒就是这样,一会难受一会清醒,一会以为全部结束了,一会恐惧会再次露脸嘲笑自己。
放下执着?放下对自我定义的认同?
袁长文发现,这两件事根本做不到。“放下执着”本身就是一种执着,更别说那个自我定义了。
怎么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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