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完,楚清一脸厌恶的甩开苏盈盈。
苏盈盈无力的跌坐在一滩泥水中,头发湿漉漉的贴在面上,浑身被泥水浸湿,哪儿还有平日半分美艳。
“可是,七殿下以前很讨厌苏月的,为什么,忽然变了?”
楚清拿出帕子擦了擦手,嗤笑出声。
“以前我讨厌苏月,是因为苏家那个丑陋的苏月实在叫我恶心,每每听到这个名字,便会想到苏家那个苏月带来的厌恶之感。”
“可现在这个苏月,不仅模样清丽无双,更是聪慧无比,你若是我,会放过这样的人才吗?”
“我劝你,往后不要自作聪明,我们之间,是绝对不可能的。”
“如今的苏家已经非同往日,你身上没有我要的东西,若你讨喜,我或许会给你一个侍妾的位置。”
“但你连基本的讨我欢心都做不到,还让我如何喜欢你?如今的我看到你,比当年看到苏家苏月更为厌恶……”
楚清句句话犹如重锤落在苏盈盈心间,锤得她面色苍白,心痛如绞。
以前她从姐姐手上抢到七殿下,当时的七殿下对她是那般的温柔。
她从未想过,有一天,她会如一块废旧的抹布一样被七殿下这样随意丢弃。
曾经她在姐姐面前有多得意,如今,就有多狼狈……
雨势太大,山崖边的人都散去,没人注意到,山崖下边有一株断了的树……
天色渐晚,四处黝黑。
苏月只觉得浑身疼的像是被坦克碾过一样,睁眼只觉四处漆黑,她想起身,刚挪动一下,就疼的嘶了一声。
“月儿,你醒了?”
身边的慕云寒扶着她坐起,她虽然看不见慕云寒面上的神色,但隐约听见慕云寒的声音带着几分焦急。
“你说,你跟着我跳下来做什么?”
苏月皱眉,强忍着疼痛,恨不得朝慕云寒那沙雕脸上来一拳。
“我是故意跳下来的,我看到崖边有一棵树,我落下刚好能在树上藏身,等猛虎解决了楚清他们,我再爬上去就行。”
“现在倒好,树承受不住我们两人的重量,我们摔在这黑漆漆的山洞里,可怎么是好?”
苏月越说越气,只觉胸口血气翻涌,呕出一口鲜血。
她是故意在楚清面前演这么一出,只有这样,楚清才不会怀疑她会驭兽,她勘测过地形。
计划也十分周全,可没想到,慕云寒这儿出了意外。
谁知道慕云寒好端端的跟她跳下来干嘛?
那棵树承担她一个人的重量还行,承担两个人的重量就太勉强了。
这不,两人一路从树上落下,滚过重重碎石,最后落到了这个山洞。
就算不看,她也知道身上的伤不轻。
落下时,慕云寒一直护着她,想必身上的伤也很重。
“我不知,但当时,我怕……”
慕云寒的声音十分平静,但只有他自己知道,当时看着月儿跌落悬崖的那一瞬他的心本能的选择一同跳下。
他一人面对千军万马未曾害怕,一人面对阴谋算计也从未有半分惊慌,可在方才那一瞬,他知道了害怕是怎样的感觉。
“罢了,我的错,我没事先告诉你,我只是想借这个机会来个将计就计。”
黑暗中,苏月的声音有些无力,她轻咳了一声,若无其事的咽下满口腥咸。
苏盈盈在林中纠缠她的时候,她便知道有些不对劲,只是当时没有表现出来。
摸到凶兽丹后,她便原样塞进了苏盈盈袖子里。
苏盈盈要算计她,她便让苏盈盈试一试被算计的感觉,本想着苏盈盈他们就算能勉强从虎口逃生,只怕也要受一番磨难,到时候,她再爬上去。
但这会儿想出去,只怕是难了。
大雨冲刷着山石,在他们跌进山洞的一瞬,山石便将入口堵住了。
“若你事先告诉我……”
只怕,我也会跟着跳下来,我怎么会,容你有一点危险。
慕云寒并未将话说完,只是无声的让苏月靠在他身上,让苏月尽量能舒服一些。
“如今已经天黑,先休息一晚养精蓄锐,等明天再做打算。”
黑暗中,有什么东西在嘶嘶作响。
苏月勉强撑着身体,从怀里摸出火折子一看。
满地都是毒蛇,正吐着信子往两人爬来。
苏月身上受伤,鲜血染红了衣裳,那些毒蛇忌惮苏月的血,不敢太过靠近,但也不肯离去。
就这样,在两人身前不肯离开。
什么叫屋漏偏逢连夜雨?这就是,跌下山洞就算了,出不去也算了,还跌进一个蛇窟。
受伤过重,苏月的脑袋有些昏沉,现在落到这个地步,她真是哭笑不得。
她倒不担心自己被这些毒蛇所伤,因为,这些蛇不会伤她,但慕云寒可就说不定了。
失血过多,苏月的神志有些不大清醒,她将身上的血抹在地上,做出一个防护圈。
“慕云寒,你就在这儿不要随意乱跑,等我休息一会儿,咱们再去找出路。”
苏月说完,再也撑不住,彻底昏死过去。
慕云寒片刻不敢放松警惕,将苏月圈在怀中保护起来。
他也受了不少伤,但这点伤他根本不放在心上。
他担心,月儿的伤势。
淋了雨又失了血,临近半夜苏月发起了高热,浑身滚烫。
她难耐的皱眉,神情恍惚,“水,我要喝水!”
在这蛇窟中,半点雨水都没漏进来,哪儿来的水?
慕云寒皱眉,将苏月抱在怀中,温声安抚。
“月儿很难受?”
苏月的神智已经不清醒,揪着慕云寒的衣袖,呢喃道。
“水,我要水……”
现在她感觉自己像是被放在铁板上反复煎烤,浑身炙热,口舌干裂。
若再不喝水,她的五脏六腑都要被烤熟了,这滋味太过难受。
因为高热,苏月的声音比平时多了几分软糯,叫人无法拒绝。
“月儿乖,这就给你水……”
黑暗中,慕云寒的声音温柔的不像话。
正当苏月以为自己要被烤熟的时候,唇上忽然贴上了一个软软的东西,随即,甘霖便落入口中。
温热带着莫名的甜腥味,虽然滋味不大好,但在此时,却很好的滋润了她的口舌,安抚了她几斤干裂的五脏六腑。
直到那一抹温软离开,甘霖消失。
“月儿,还要吗?”
慕云寒的声音带着几分干哑,莫名的温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