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辛苦了，”“辛苦了，”梨花女子大学的后辈端着买来的咖啡，给朴克仁他们这些办公室的前辈一人一杯。

　　经过大家一个多小时的协作，他们办公室，以及办公室前面的这一段走廊，在新年伊始，终于也焕发出了新的光彩。

　　大家都感慨，现在的地板，比很多人家里的天花板还要干净，比自家春节前的大扫除的效果还要好。

　　大家一边吐槽着后勤的那帮人的工作真不省心，看起来好像是很认真负责，其实完全是应付差事，他们的这一次，才是真正的清扫。

　　又一边笑谈着要不干脆大家合伙开个清洁公司，既然大家都这么有天赋嘛。

　　但是更多的，还是谈论即将举行的那场签约仪式，谈论冯一平。

　　按韩国人固有的心态，要是其它的中国人，他们肯定还会想方设法的挑挑刺，但是冯一平，他的成就，真的已经超越了民族和国界，让这些自卑又自大的人也是大写的服气。

　　“听说有专家正在考证冯先生的家谱，探讨他的祖先是韩国人的可能性，”一位同事说。

　　“这样的专家，就应该让他们天天做清洁，”朴芬庆马上说。

　　这样的事，韩国近年来确实有不少，但这样的行为，即便是在韩国，也不被主流社会所接受，他们也觉得那就是一个笑话。

　　“但一平欧巴，真是一个天才，居然在综艺上都能有这么多独到又精彩的想法，”朴芬庆双手握拳，一脸崇拜状的说。

　　办公室的男士顿时下意识的离她远了一点，这样花痴的大龄女青年，那杀伤力，也绝不是盖的。

　　朴克仁没有参加这些讨论，女人的生命力果然更顽强，同样工作了一晚上的朴芬庆现在看起来还精神头十足，但本来就累成死狗，又打扫了一个多小时的卫生后，朴克仁真的是连一句话也不想说，他现在只想静静。

　　“各位，我就先回家了，”他有些担心科长一会回来，又会布置什么任务，强打精神，背起包说。

　　“朴记者辛苦，”

　　朴芬庆也跟着出来，“你一会还回来吗？”

　　回来，回来干吗？我只想在楼下的那家餐厅喝上几碗参鸡汤，再好好的睡一觉。

　　“签约仪式啊，你不参加？”朴芬庆诧异的看着他，“这可是难得的机会，我回去梳洗一下，换套衣服，一定要在欧巴面前留下个好印象，”

　　“今天还约好了去亲戚家拜访，不能失礼，”朴克仁随便找了个理由。

　　他加快了脚步。

　　他非常清楚，以自己的级别，压根就没有机会和冯一平近距离接触，最多只能远远的看上几眼，那还不如悠闲的在家里电视上看呢。

　　但是，接下来的是，让朴克仁非常担心这新的一年里自己的运气。

　　又是之前的那行人，从另一头的转角处走了出来！

　　他又赶紧靠墙站着。

　　这一次，这一行人的脚步更快，也许是因为走在最前面的部长笑容满面，所以大家也心情轻松的缘故吧。

　　这是对我们的劳动成果感到满意吗？朴克仁鞠了一躬，部长又一次华丽丽的无视了他这个小喽啰，大步流星的从他面前走过去。

　　但朴克仁总觉得，部长这笑，好像不是因为大家的劳动成果不错的笑。

　　科长又停了下来，不过这一次，没有再跟上去的意思，“辛苦了，做得不错，”他对两位属下说。

　　“应该的，”

　　“科长，这是又有什么好消息吗？”朴芬庆问了一句。

　　“好消息啊，应该是有，很快就能知道了，”科长说。

　　虽然不知道社长在电话里跟部长说了什么，但看部长那么兴奋的样子，这显然是个好消息。

　　说不定，还会是和这场签约有关的好消息。

　　“好了，两位好好回家休息，”

　　“科长再见，”朴克仁送了口气，总算没有其它的要求。

　　他还真担心公司把大家都留下来当观众。

　　“你说，部长是为什么高兴？”两个人的电梯里，朴芬庆问。

　　“我们焕然一新的环境？”朴克仁说。

　　“不像，”朴芬庆摇了摇头，“部长那笑，怎么说呢，”她压低了声音，“像偷到了奶酪的老鼠，”

　　朴克仁听她这么一形容，别说，还真挺形象的，这女人就是敏感些。

　　只不过他有些奇怪，他们这是偷到了那一块奶酪？

　　…………

　　“都到齐了，”满面红光的安国政就在自己办公室里的接待区，召集了几个核心的高管召开一个短会。

　　“事情大家都已经知道，对方的陈总，应该马上会到，那都说说，协议怎么调整，对我们最有利？”

　　“自然是降低版权费，”一位笑着说。

　　“对，”“对，”其它几位也表示赞同。

　　这么好的机会，如果不好好利用一下，老天都会看不过去的。

　　但比能以更低的价格，成功的购买冯一平公司的两档综艺版权更让人高兴的，是他们应该是少有的，能让冯一平在谈判中让步的人吧！

　　这满足感，那还真是不好用钱来衡量。

　　“嗯，这是肯定的，”安国政点点头，“其它方面呢，大家想一想，还有没有什么需要调整的？”

　　这样好的机会，只降低价格而已，怎么可以？

　　“排他条款，”另一位马上脱口而出。

　　这是他们在之前的洽谈中，一直想达成，但嘉盛传媒完全不予理会的一条。

　　这个，应该难度不小，但是在这样的时候，真还就不妨一试，“嗯，”安国政点点头，“还有吗？”

　　“社长，陈总电话，”秘书走过来在他耳边说。

　　“嗯，”安国政接过手机，“陈总好，你是到公司了吗，我马上派人去接你，”

　　听到他这么说，被召集来的那些部长们抓紧小声讨论起来，该再让他们在那些条款上让步呢？真是幸福的纠结啊！

　　“什么，你们不来？”突然，他们看到社长大人站了起来，以一种平常很难看到的激动语气说，“陈总，我们需要洽谈的问题，关系到我们这一次的合作，以及后续的合作，真的非常重要，”

　　安国政怎么能不激动？自己都想好该从哪下刀，但这煮熟的鸭子看起来竟然在扇动翅膀的样子，他怎么能不激动？

　　更主要的原因，则是他从陈韬淡定的语调里，感觉到了一种不详的气息。

　　“安社长，相关的协议，我们已经讨论了不是一两天，我们认为，唯一重要的问题，就是版权转让费的问题，所以我们的意见是，如果贵社不是要谈提高版权转让费，那么，其它问题，没有再讨论的必要，”陈韬语态轻松的说。

　　哎呀，这时候真应该学学那位马总，让人把这一幕拍下来才好。

　　但是，没关系，跟着一平，以后少不了这样让人倍爽的时刻。

　　安国政可没有陈韬这么轻松，他这会也都差不多气得笑出声来，这个时候你还想着提高转让费？“陈总……，”

　　“我知道我知道，”陈韬抢过话头，“如果贵社对协议的其它条款不满，那么，我们的意见是，趁现在还来得及，这场签约就没必要举办了，”

　　“呃，”安国政呆住了，这不应该是我要说的话吗？

　　看着社长的样子，那些部长们面面相觑，这是怎么了？社长的脸色，怎么看起来有些发青？

　　“我们冯总的时间很忙，如果安社长现在确定签于取消，那么更好，在和贵国相关官员见面后，我们就有更多的时间来进行其它的行程，听说汝矣岛的风景相当不错，”陈韬轻松的笑了起来。

　　安国政却颓然的坐了下来。

　　汝矣岛！两家对头的总部就在那。

　　虽然刚刚简短的跟那两家通了话，但是安国政清楚，这样的攻守同盟，脆弱得不值得一提。

　　只是，他非常不明白的是，冯一平和嘉盛，哪来的这么足的底气？

　　能不能和我们签约，明明会对他们影响很大啊！

　　“那么，再见了安社长，”陈韬说。

　　他这是要来真的？他这是要来真的！

　　“等等陈总，”

　　陈韬能听到电话那边粗重的呼吸声。

　　安国政又站了起来，脸上还挤出笑来，双手捧着手机，“我看了看，那些条款，其实不修正也没什么问题，”8)