晚饭后,叶子皓和叶正诚、叶华英、周先生去西偏屋处理公务。
叶青凰挥退了听差的丫环,和李氏一起给小吉祥洗了澡,刘氏就亲自拿了小吉祥的衣物去小厨房那边洗,再晾回东屋檐下。
半天下来,她们几个妇人就摸着些叶青凰的脾气,将事情做得没让这个主子觉得不好。
而叶青凰并没有什么命令下达,只是旁观着这些人积极干活。
觉得她们没有当嬷嬷的高高在上,也没有谨小慎微、反应过度小心。
她们知道她不喜被一大群下人围着,更不喜欢什么都让下人来做,因而,若不出门,就将丫环们赶去了前厅旁边的厢房,或者留两个在廊下听差。
她们自己也会两两轮班,这样叶青凰身边围着的人就减少了,又有人帮忙干活。
平时叶青凰在屋里没有传唤,她们就在外面厅上并不进屋,这种进度已渐渐能拿捏得恰到好处。
这种进步,在叶青凰午睡起来后不久就出现了。
她们的这种分寸,让叶青凰很满意,这才第一天,以后会更来越好的。
而钱氏负责管人,自然就会忙一点,指使小厮和丫环们往少年们和小姐们屋里提洗澡水。
因为叶青凰说小厨房用水近,因而就在这边烧水,省得小厮辛苦从后院里挑,要走好远一段路。
这样的生活,不管是下人,还是主子们自己,都在转变中,也在适应中。
但总算是在到达城守府后安定下来了。
夜里,应叶子皓的央求,叶青凰哄睡了孩子,与他共浴,总算是这一路匆忙之后,得了点甜头。
自水中出来时,叶青凰浑身酸软无力,只能靠叶子皓为她穿衣系带,将她换回美人榻上,为她擦头发。
叶青凰半偎在叶子皓怀中,这才将今天大总管说的事告诉了他。
“嗯,虽然哥哥准备了半块玉佩,但如今大总管能与人联系上,就说明不用信物,也是可以的。”
叶子皓听了便轻声笑道。
玉佩是为了证实双方身份,想必另半块在对方手中,又或者都有一块不同的玉佩。
如今有人居中联络,对方知道她是主子就行了。
“嗯,一家酒楼、一家首饰铺,都是生意会不错的铺子,可惜所赚不能拿出来为咱们添铺子。”
说起买铺的事儿,叶青凰就有些惆怅。
她还以为会像靖阳那样,三千多的铺子已经很大了呢,然而没个万两现银,根本不可能达到他们开两铺的预期。
“不着急,咱们先有一个铺面就行了,米粮、杂货、干货、海产、茶叶、糕点,都可以放在一个铺面卖。”
“只要东主是一家,三个铺头分开做,两个铺头也一样做得下,就像当初给子康的粮行写价格单一样,大家知道这里有什么卖就行了。”
叶子皓笑了笑,到是不着急。
县城能做的事情,府城一样能做,就像周先生说的线,只要不越线,探一点底也不算违规。
第二天早起,他们洗漱之后,正院里还没有下人出现,于是回屋里照看孩子,叶子皓也趁机去西偏屋继续看了会儿状纸。
昨夜按简述内容挑出了十三桩杀人命案的状纸与详细供状看过,今早又将其中六张陈年案子看了看。
叶青凰则是将大绣架拿了出来,如今各处人员稳定,她也称不上忙了,今天起就要绷绣面给屋里的大屏风绣一幅竹影兰石图。
她把绣面绷上之后,就开始挑绣线。
夫妇正各自忙着,屋外传来脚步声,渐渐走近之后就听窗下传来欧阳不忌的声音。
“大人、夫人,可是起了?”
虽是询问,但屋内亮着灯,叶子皓坐在窗下,身影自然投在窗影上。
“起了。”叶子皓随口答道,便将状纸等物收了起来,装在小盒子里。
“回大人,客人已到梅苑。”欧阳不忌连忙禀道。
“好。”叶子皓就看了叶青凰一眼,她已放下手头事儿,却有些担心孩子。
孩子刚才也打着小呵欠醒过来,扭头寻找吃的。
“小吉祥醒了,我这会儿没空。”叶青凰无奈地看着叶子皓。
“大总管,你将人领到西偏厅去,早饭送那儿去。”叶子皓立刻说道。
虽然将外客领到内院并不合礼仪,而且还是这么一大早的,但这外客也不算客,是自家管事人物,出入内院也说得过去。
只是要想个能对大家解释的理由才行。
“这……”果然,知晓主子难处的大总管立刻就迟疑了。
“无妨,就说客人与你有些熟,托你的人情面儿来拜访大人,本大人赏你薄面便见上一见。”
“也是如此,才赶在清早得大人空闲匆匆一见,也不好大张旗鼓让人知道,有损大人清名。”
这理由,就是将难以解释的问题都推到了大总管头上了。
欧阳不忌能被派来当大总管,自然是精明之人,一听便明白其中的利弊,连忙领命,又匆匆往外走。
这边叶青凰和叶子皓则忙着照顾孩子。
等大总管再次过来请示时,叶子皓便先去了西偏厅。
这次来看茶和送小笼包、糕点、八宝羹的则是两个女护卫,岳飞花和陈菲菲。
叶青凰是晚一步过来的,她将小吉祥又哄睡了,过来便让两个女护卫去东屋守着小吉祥。
看到她来,刚给叶子皓行过礼的四人连忙又朝她躬身作揖,态度十分恭敬。
明珠阁经营珠宝首饰、上等衣料、胭脂水粉、玉器、摆饰、绣口等,就像锦风阁那般,自然也专做大户人家的买卖。
掌柜方正,是个五十来岁的和气胖大叔,笑吟吟地自我介绍,并介绍了同来的大管事。
明珠阁大管事叫秦佰,是个三十多将近四十的中年汉子,模样威武,看着更像个护卫统领般的人物。
而大管事除了不掌柜、不应酬结交客人,其他大小事物全部要管,却要听从于掌柜,算是副手。
云来酒楼,和明珠阁的名字一样,都出自他们原来的主子信笔一挥,而他们的主子,虽没人言明,却都清楚是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