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阿飘看着那牛，脑子里飘过一串串在炭火上靠得熟得流油的牛肉串，牛肉干，牛肉丸子，土豆炖牛肉，水煮肥牛，牛腩粉。

　　好吃。

　　不过在这个时候，农家里的牛可不能随便吃。牛是地里的主要劳动力，非常珍贵的。不能贸然宰杀吃食，所以大家很少吃得到牛肉。

　　众人都在说牛肉不好吃，里正叹口气，让大家别吵了。

　　“方家媳妇，你说你想咋办吧。”

　　刘红抹着泪，难过道：“家里没了牛，当家的前些天又染了风寒在床上病得起不来。我这家里一家七八口，现在就指望着这牛能卖出个八两银子，买些药钱在买些粮食熬过这冬天。”

　　“里正叔，不是我觉得你这主意不好。我家牛也有一两百斤牛肉，就算我认了二十文一斤，可这上下瑶村能有多少人来买，到最后还不是自家嚼了。牛没了，肉钱也没赚多少。你让我怎么面对家里七八口人，这家可怎么过这个冬啊。”

　　里正听了刘红的话，环顾着周围面黄肌瘦的村民们，愧疚落下眼。

　　刘红说得对，今年收成比往年更差，这冬天又比往年冷。大家都省着钱买粮食想熬过这个冬天，怎么舍得吃肉。这要是在过年的时候还好办，过年每家每户都舍得吃肉了，还能保证卖光。

　　可眼下，能卖出几十斤就不错了。

　　“要不，去镇上的酒楼问问。”周氏出声道。

　　牧流云往常在山里打到野味都是送到酒楼去卖的，周氏自然想到这些。

　　“周奶奶，咱们去镇上问过了，酒楼就只肯出六两。问了好几家，一家给的价比一家低。”刘红的眼睛已经哭得又肿又红，说完话脸上满是沧桑无奈。

　　周氏无法了，秦阿飘却被自己脑子里的各种美味花样牛肉给引出了馋虫。

　　秦阿飘拉了拉周氏的衣服，把周氏的手拿起来。

　　“孙媳妇，咋了。”

　　买。秦阿飘写道。

　　周氏向来心地善良的，听得刘红哭诉家里的惨状就有些动容了。见到孙媳妇写下的那个买字，估摸了下家里的银钱。孙媳妇挖的松茸卖了十两，周氏是知道的。加上自己给孙媳妇管家的十两，家里该有二十两。

　　“咱们家钱够吗？”

　　要是之前周氏肯定答应，但今天请人来打水井，花了好几两。要是花八两银子买了这牛，往后还要买菜扯布做冬衣，这冬天可得紧巴巴的过了。

　　秦阿飘点点头，她打算把这头牛买下来，不仅是满足口腹之欲，还打算做些吃食拿去卖。

　　周氏心里思量了下，道：“也好，咱们就买下来。回头把牛肉熏干了，慢慢吃。”

　　秦阿飘嗯了声，给周氏一个包在我身上的眼神。

　　周氏的声音不小，所以周围的人都听到了，便惊讶道：“周奶奶，你真要买？”

　　今年不止上下瑶村收成不好，整个丰都郡的收成全都是差的，早早听说粮价会上涨，村子里谁不省着银钱买粮食过冬啊。一下拿八两出来买肉，可真奢侈。

　　“牛肉，牛肉好吃吗？”秦阿落拉着秦铮铮的手问。

　　秦铮铮恍惚了下，记忆里，华丽气派的大宅子里，有人喂他吃牛肉块，可是那人的面容他已经记不清了。